今天很冷,冷得两只脚无处安放。
从梨子的解说中得知小栀是被同学推进湖里的,他们一开始只是想给小栀一个教训,但是后来发现怎么也拉不回小栀,最后只好假装不知道逃跑了。面对那几个罪犯,小栀的父母只能把拳头砸向自己的胸口。真相如此简单,但是却扯出樱花草之园的内幕。
一开始,家长之所以看不到小栀失踪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那里是监控的死角,而是那时幼儿园的老师正在教育几个不老实的孩子,小栀生前的最后一个影像是被老师绑在椅子上,而其他小朋友正若无其事的玩着游戏……
“为什么不告诉爸爸妈妈?”私下里,梨子偷偷问当时一起被罚小孩。
“因为老师有一个望远镜,可以看到我在家里做什么……”
“今天真的很冷,冷的想变成狐狸了。”被窝里歪歪不断摩擦脚丫,却蹭不出一点热度,身上冷得发懒,有时候还因为凉意发抖。其实,外面的太阳很温暖,可是歪歪宁愿缩在阴冷的家里睡觉。
“我看你还是出去走走吧!”三石弟弟建议道。
“不要,这世界到处是声音……每个人都在诉说自己的不幸……”
“大多数人只是抱怨抱怨的,日子都在过。”
“不要……”
“我觉得你还是出门吧!顺道去看看你的朋友梨子……”
歪歪把头伸出被窝一点点距离说:“上次他来的时候,你不是把那孩子安抚好了吗?”
“搞不好还有其他的孩子跟着他呢?我发现他挺招童灵喜欢的……一旦遇到了第一个,可能还有第二个,老感觉他……有些怪怪的……”三石吞完最后一口面包,就收拾着包裹出门了,近来家里的生计全靠三石弟弟赚取的,搞得他好忙碌。
三石出门之后,歪歪试着伸出被窝一点点距离,但很快蜷了回去,冬天和被窝的斗争哪有那么容易结束啊!
“二哈,你是不是也觉得梨子有些怪……”
“汪汪……”胡二哈说是……
“那是不是我带来的?”
这时二哈垂下了脑袋……
这两天,梨子彻底休了两天的病假,也没有什么不舒服,就是状态不太好,在警局的时候忽然昏倒了,医生就建议他住一天院。
雪白的窗纱晃动着,偶尔休息还是在医院里,想想挺心酸的。但是窗纱真的很美,窗台摇曳着它的影子,像一朵朵百合,清新又美好……
“还做噩梦吗?”美女医生拿着他的病例询问他。
“不算噩梦,就是怪异了一点。”
“那说说看?”
“就是被困在一个空间里,眼看着朋友被树洞一个个吸走了,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所以有些害怕。”
“你的梦都挺危险的啊?”
“最近,才这样的……以前,我不做梦的。”
但其实这只是梨子一部分的梦境,前一部分还有好长好长的一段故事。
梦里,在一个深蓝色的夜晚……
那里是一个湖,它倒映着深蓝色的天空,还有周围的建筑,显得静谧又美好……然后,天上好像下起了流星雨,这场雨很大很大,只见无数的流行划过……但是当它们坠落到梨子的手心的时候,成了礼物……它们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布娃娃还有糖果,好像还有一个声音传来……就是之前呼唤他的声音跟他说:“谢谢~”梨子想说不用谢,但是梦里他说不出话来。
“被树洞吸走的人是谁呢?”
“呃……”
“没事,随口问问……”
“梨子,我来看你了。”歪歪包裹得像个粽子突然闯入,打断了梨子和美女医生的对话。
“你来看我做什么啊?”梨子笑着说,“我很快就出院了。”
“那正好,接你出院。”
“那你们先聊。”美女医生走出了病房,临走时上下打量了一下歪歪,说了句,“你觉得冷的话,可以多吃些生姜。”
“那个咋吃啊?”
“随你啊……”
那我就不吃了,歪歪心里是这么想的。
这时,歪歪看到梨子略有倦色,就问他是不是没睡好,做什么梦了吗?梨子将梦的前半部分和她讲了……
“也许是你帮那个小女孩找到了真相,她感谢你的。”
“是吧!”梨子也是那么想的,但是第二个梦怎么解释的。
被树洞吸走的人是谁呢?其实,梨子也不记得了,梦里只是匆匆的一幕,醒来又忘记了半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个被可怕的树洞吸走的人是谁?唯一可以肯定的一定是他熟悉的人,也许是歪歪,也许是毕洛,也许是……
“还有其他心事吗?梨子。”
“没了。”梨子摸着她的脑袋,不明白这个小傻瓜在担心些什么……
其实,歪歪真的很不安,她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失去什么,真的遇到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的说法连自己也说服不了,真希望时光老人走得快一些,把这段难熬的日子度过去,或者命运之神能眷顾自己一下,指引未来的方向。
昨天夜里,歪歪还求了各路狐仙大人,给它这只迷路的修行狐一些指引,但是因为她已经违背了桐氏狐的规定,故而一夜未得梦。
“好了,我真没事,我收拾一下就出院了。”
“那我出去等你。”
外面的太阳其实很暖的,所以很快歪歪就热的摘下了围巾。阳光穿透云层,映在行人的脸上,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悠哉的颜色,大概是因为这个点出来的人都不是那么忙吧!人行道边上的树木枝干蜿蜒如云骨,仰望过去仿佛是映在云上的。
“好蓝的天……”梨子不禁发出感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起梦里的星空,梦里的蓝色比这个深沉很多,但是有繁星相守。那个女孩的灵魂是不是跨过那座桥了呢?
歪歪听到梨子内心的感慨,拉着他的手信步往前走。在人的一生中,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心酸事,也不知道要看过别人多少凄惨事,但是凡是活下来的,大约都是要往前走的。失去的,过去的是没办法停留的,只因为人生太短暂了。
“小时候,我就特别傻。所以我妈就说‘老实人,就本分些,傻人有傻福的‘,我就这样坚持着,等待着这样的福气。我就像一个排队取票的人,这是一支很漫长的队伍,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轮到我,也不知道轮到我的时候还有没有机会拿到票,但是我就愿意等。然后眼睁睁看着别人插队、走后门比我先拿走票,可是我没办法,还是只能一直本分的等着,不仅是因为我傻还是因为我没有办法……可是,最可气的是那些拿走票的人会说‘你看,那些傻瓜还在排队‘,没有人在意他怎么拿到票,只羡慕他拿到了票,我也羡慕……可是我还是本分的等,我就等着我的福气,等着忽然有个人说‘我看你等好久了,我送你一张吧!‘在等票的过程中,好多人放弃了,可我没有放弃,是不是傻……”
梨子忽然苦笑地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歪歪感觉到他因为小栀的事情受了一些委屈,这些委屈是他没有办法诉说的,它是人类社会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潜规则,即便是好人也会受到这样的诱惑,只能借着这些感慨说出来。所以,歪歪只能握着他的手,让温暖的手掌把力量传递给他。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很羡慕毕洛的……”
“啊……”
“他那样的人,好像能为所欲为一样。”
歪歪却想那是你不知道他的宿命,如果你知道的话,一定会觉得还是当个受人尊敬的普通小警察就好了。
这时,梨子的手机响了起来,只听对方传来甜甜的声音,“黎警官,您还有些东西没带走呢?可以回来拿吗?”
“是什么东西啊!我应该都带了。”
“蛮重要的,但我不能告诉你,如果可以希望您能回来,我叫小桑,是今天见你的医生。”
“那好,那我回去一趟。”梨子挂断电话之后,便和歪歪说了再见。
小桑,那个眼神怪怪的女医生,梨子离开时托她带自己的东西回去,歪歪只好先来梨子的家。
进入他那一带的住宅楼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秃顶老头在拔树苗,这年纪还破坏绿化,真是没有公德心。
“出门见丧,到底是谁种了桑树在大门口啊!”那老头平时就神神叨叨的,也没人留意他,只由着他拔树,只是在经过桑树苗的一瞬间,发觉它只是新种下的一节桑枝而已,且桑枝的周围散发着邪祟的气息。
“桑树……”歪歪眼见着老人把桑枝装进垃圾袋,也没什么异样,就想可能是自己多思了,也许只是一棵古桑树的残枝,沾了些灵气,又没有好好引正,所以才有了邪气,如今被老人拔了,也是没机会翻身了。想到这些,歪歪就直接把梨子的东西带上去了,每次来到他的房间,歪歪都有些汗颜,毕竟自己的闺房跟狗窝一样……
“小桑医生,那个……我留下的东西是什么?”
“是我。”小桑散落着头发,她穿着的裙装很像记忆里的某一个人,只见小桑微微一笑,拉着他的手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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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梨子,流星带来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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