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郡尉早日得胜归来。”
    曹谦亲自率南郑士族出城数里为王玢麾下大军壮行，当然还有各家族出的私兵两千多人。
    “曹公且安坐南郑，三日内，吾必擒板楯蛮首领前来。”
    王玢踞傲的说道。
    曹谦心里微微不爽，却笑道:“那吾就为郡尉提前准备好庆功宴。”
    “哈哈哈！”
    二人相视大笑，心里同时暗忖:虚情假意。
    王玢上马离去，曹谦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凝固，上牛车回城。
    四大家主相视一顾，很自觉的到程氏宅汇合。
    “这煞星终于中计走了。”
    夏佐极为轻松的道:“他却不知咱们意在西城，一旦西城税粮也被焚毁，看他拿什么练兵？”
    “还不是得求咱们。”
    王周也脸带笑容，毕竟压在胸口的大石搬走了。
    李昂饮了口酒，阴鸷的道:“嘿！他若独自出兵，咱们还奈何他不得，他竟求咱们出私兵相助，这回不死也得脱层皮。”
    前番他们就是以私兵相助李固，李固才有杀身之祸。
    夏佐跟王周脸色一变，这等隐秘只能做，说出来作甚。
    程果冷声道:“怎么？你还想临阵倒戈不成？”
    李昂道:“临阵倒戈用不着，只要咱们的人在板楯蛮攻击时率先溃散，某不信王德容还敢屠杀自己人，他敢，就奏他杀良冒功，他若不敢，大军必溃。乱军中若再有一支不长眼的流矢，他就是下一个李固。”
    “万万不可。”
    王周脱口而出，夏佐口中的酒也含在嘴里差点喷出。
    当初密谋杀李固，那是李固欲断他们的财路。
    此番王玢虽然屡次打击板楯蛮，可也想重金募兵进攻氐羌，这样一来就得大肆重用板楯蛮，并不断夏氏财路，夏佐不想再参与其中。
    李昂目光不善的看向王周，王周心里一颤，忙道:“今年才死一个太守，再死一个郡尉，朝廷必发大军前来，此举万万不可啊！”
    “王君所言甚是。”
    李昂本想发怒，没想到夏佐竟然为王周站台。
    王周害怕他理解，难道夏佐真被一座京观、几百颗脑袋吓破了胆。
    “善。”
    程果说话提前终止这个话题。
    话不投机，半句多。
    四人又说了几句便散了。
    “程公，看来他二人都被王德容吓破了胆，咱们还要不要做？”
    李昂问道。
    程果捋须道:“视情况而定，万一王德容大胜了呢？”
    “嗯？”
    李昂不解的看向程果，你这糟老头子也要变卦？
    程果见李昂不上道，不得不明说:“事可做，王德容不能死。”
    “嗯。”
    李昂大步离去。
    褒水东。
    在南郑各士族鼎力支持下，王玢麾下的三千新兵迅速渡过褒水。
    王玢见天色已晚，便在褒水旁安营扎寨，同时派出游骑四处查探氐羌的踪迹。
    王玢将手中的亲卫骑大部都拨给郭嘉，由典韦统率，趁夜朝西城秘密进发。
    王玢手里的数十亲卫骑都在军中任队长或屯长，冷苞自告奋勇前去探查，黄均亦请命。
    王玢应允。
    夜里，大寨内，程事正在心腹服侍下脱掉衣甲，然后出了内帐。
    巩平跟张熊也都穿着皮甲侍立在外，帐内烛光摇曳。
    “这随军真特么不是人干的事。”
    程事舒了口气，饮了一口凉凉的温开水，随即喷出来，道:“这特么都是什么？酒呢？”
    “司马，军营里不让饮酒。”
    巩平二人虽然也想喝酒，可想起王玢军纪严明不得不道。
    “谁规定的不让饮酒？”
    程事梗着脖子道。
    “是王郡尉。”
    张熊瓮声瓮气的回道。
    巩平想拉他都没来得及，不由狠狠瞪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程事听闻王玢的名字果然怒火高炽，不过又隐忍下来，再想想王玢军纪严明，练兵一个月，淘汰的新兵不下百人，挨军棍的更不必说。
    “哼！”
    程事怒哼一声便不再说话。
    良久，程事方道:“你们说，怎样才能压他一头？”
    程事狼狈逃回南郑，原本丢了税粮逃回该被治罪，可经过程氏疏通，程事不但无罪，反而成为统率程氏私兵的首领，再加上其他家族的支持，程事俨然成为这两千士族私兵的首领。
    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实际上握着兵权的是程事的族叔程秉。
    “司马，那王德容用只练半个月的流民都能击败板楯蛮，足见板楯蛮之虚弱，咱们有两千精锐，何不率先出击，将板楯蛮击溃。彼时司马的风头还不怕压不住王德容吗？”
    巩平闻言暗喜，他正愁怎么说服程事提前出兵呢？没想到程事主动提出。
    程事听完满脸喜色，随即又摇头:“三叔谨慎，恐不会支持某出兵。”
    巩平三角眼一转，阴冷一笑，道:“司马，可暗招他来，如此这般，不足为虑。”
    程事满意的点头，随即依计行事。
    程秉听程事相招，不妨有他立刻前来，刚入帐就被张熊从身后抱住，巩平用刀架在他的脖颈上，还没等程秉说话，就用布塞住程秉的嘴，而后将程秉捆绑起来。
    随后程事招各家族主事之人，在程事大肆呼吁下，诸家族主事的年轻人无不赞同，因此商定:三更造饭，五更出营，务必要找到板楯蛮，击破之。
    三更时分，程事便起来穿戴衣甲，然后用过早餐，看着闹哄哄的私兵吃过饭东倒西歪的阵列心中豪气大增。
    诸家族主事见程事起来，忙约束自家私兵，噪杂声依旧很大。
    程事一点都不介意，这毕竟是两千人，程事第一次统领这么多人，以前都是听人说谁谁用两千兵马大败十倍或十数倍的贼军，尤其以刘秀为代表，两千老弱残兵大败新朝百万大军。
    呵呵，自己手下这两千人再怎么说也比光武弟手下的老弱残兵强吧！
    “出发。”
    程事意气风发的举着老父赐给他的百炼缳首刀大喝。
    “出发，出发。”
    诸家族主事之人纷纷大喝，然后命令着自家之人朝门口而去，乱哄哄如赶集一般，吵吵嚷嚷的离开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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