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给我听听?
玉竹翻了个身,趴在他的手臂上,食指在那里画着圈圈,小声道:外人面前总是看上去斯文正经,其实……
曾韫看着她,似笑非笑:其实什么?
玉竹闭了嘴,不是因为那句还没说出来的其实一点都不正经,而是她无意中的那句外人面前,相当于把自己划分成了内人.
交欢.3 竹问(沈西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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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红着脸不答话,瞪着眼专心描摹曾韫手掌心的纹路.
曾韫见她害羞地缩成了一只软趴趴的柿子,便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道:给你讲了我的过去,你是不是也应该跟我分享一下你的?
玉竹收回手,冲他呲了呲牙,道:我小时候的生活比你有意思多了,师父对我们管的不多,练好了基本功就可以四处撒野,她回忆起那时候的事,笑道:所以说基本上就是天天跟着师兄师姐们瞎胡闹.
曾韫像安抚一只猫一样,一手轻轻捋着她的背,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大概在我五六岁的时候吧,那会儿总是贪玩不肯练功,师兄师姐们就逗我,说庭院里的那棵特别高的银杉上结了好多好吃的果儿,每次他们爬到树顶都能吃个痛快,轻功不到家的我就只能在树下呆看着.
后来为了吃那果儿我就拼命地练功,有一天被师父表扬了,就有了胆儿.那天晚上起夜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树上的果子.我就心想,若是白天和他们一起爬上树,恐怕根本吃不到几个,为了吃独食,不如趁月高风黑自己去爬树.
曾韫听到这儿没忍住笑道:唔,原来从小就是个馋猫.
玉竹自己也笑了,别提了,不仅馋,还死心眼儿.爬到一半没见到果子还没明白,一心要爬到树顶,所以就一溜烟儿顺着十几丈高的树爬到了顶才停住.
她看曾韫眸见笑意莹然,接着道:那时候毕竟刚学会了轻功,有能耐上去,却没本事下来,我爬到头没见到果儿就想走,但是看着树下黑洞洞的一片,吓呆了,哪还有胆子爬下去,只敢抱着树枝在上头抹泪——怕师父听见了骂我,还不敢哭出声音,把衣服塞嘴里哭,那叫一个凄惨.同屋睡的师姐发现我半天没回来,也吓了一跳,忙去偷偷叫醒了大师兄和二师兄,满院子找我.
曾韫忍笑道:后来呢?找到了吗?
找到了,可是他们怎么哄我都没胆子下去.师兄师姐们怕告诉了师父会挨骂,一个个爬上树威逼利诱了好久,师姐把她的绣扇许给了我,大师兄承诺我如果跟师父下山给我买糖人,二师兄答应给背着师父我摘后山的樱桃,才把我劝下树.
看来这比吃到果子似乎还要合算.
是啊,马家村的糖人又甜又脆,让我念叨了好久来着.
曾韫接着道:看来用吃的引逗馋猫果然有效,这就让你自己爬了下去.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不……不是我自己爬下去的,后来二师兄背着我爬下了树.第二天练功的时候我们四个一个个都哈欠连天,眼圈青的跟枣儿似的,不到下午就全都中风寒倒下了,被师父他老人家训斥了整整一个月.
曾韫面上仍旧是原先那副温柔的笑脸,心中却已经大致有了数.
他松开了搂在纤腰的手,顺了顺自己前额的发,道:看来你的师兄师姐都很宠你.
大师兄柳华为人憨厚,对我们几个都特别照顾,但凡他在燕雀山,总会主动包揽打水劈柴这些活儿.他的刀法也特别好,每一刀都利落洒脱,不比那个吴疾风差;师姐苍兰是我们几个当中最聪明的,不管师父教什么都学的特别快,使得一手好暗器,也最会说话.每次我想要下山或者闯了祸,她总是会帮我跟师父说情,对我而言,苍兰姐就是我的亲姐姐.
曾韫屏住呼吸,等着她说她的二师兄.
只听玉竹接着道:二师兄凌霄……他和我一样,学的是剑法.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了话.不知是想讲的太少还是太多.
曾韫已经了然.
原来就是这个二师兄.
想必赠她荷包的人,也是这个二师兄,否则她不会这么宝贝,人家的荷包都是挂在衣服外面,她却贴身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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