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同于是给了薛落雁一个软钉子,薛落雁却不以为忤,“也是,在这里才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娘娘捡落花却是因为什么?”丁显问,不知不觉的,已经靠近了薛落雁,薛落雁看向丁显,发现今天这一场雨下的很有意思,很干净。
这一场雨将丁显背后的柳树下的明澈干净,现下,有微风吹拂过来柳树荡漾在空中,很有一种清明的感觉,至于那流水荡漾的枝条,说起来,也不过是背景罢了。
真正让薛落雁感觉美好的是, 那毕竟里,男子玉树临风的模样,薛落雁看到这里,不得不去想当初的楼临霁。
都说相由心生,她薛落雁曾几何时也以为,拥有那样一张脸的男子,一定是好人,但现实却冷冷的丢给了薛落雁一个耳光,这耳光是辛辣的,是沉重的。
以至于,在很多年后的今天,薛落雁已经不敢轻而易举的去相信任何人了,此刻眼前人就站在面前,问薛落雁这样一个问题。
薛落雁柔柔的一笑,面上浮现了一抹为之动容的罕见神色,在那沉默里吗薛落雁闷笑一声“只因为我是女子。”
“女官让多少男儿汉都瞠乎其后,望尘莫及。”丁显说,薛落雁听这里,不禁一笑了之。
“你言重了。”丁显却也停止了赞美,“我们能不能到前面走走?”
“你我男女有别,还是不要了吧。”薛落雁说,但丁显却一本正经的模样——:“什么男女有别云云,我们行的端坐的正,原本就一干二净的,娘娘却怕什么呢?”
“丁大人,人言可畏。”
“原来女官是怕这个,看起来,女官和其余的女子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啊。”丁显遗憾的叹口气。
薛落雁却连连点头。
她才不要去强调自己的与众不同呢。
“但这一刻娘娘却有和他们不同了。”
“有什么不同?”
“娘娘别具一格。”丁显说,薛落雁吸口气,没有说一个字,但良久,薛落雁却道;“凉锡好,还是安乐好?”
“现如今的凉锡还是之前的凉锡呢?”丁显问,薛落雁道:“现如今的凉锡如何,之前的凉锡又怎么样呢?”其实薛落雁知道,之前与现在,是天差地别的。
“现如今的凉锡,已经不是*做生意的人群英会的地方了,自然是没有什么好的,至于之前的凉锡,那凉锡做生意的人那样多,乃是鲍鱼之肆,所以啊,无论是之前的凉锡还是现如今的凉锡,对我是没有什么吸引力的。”丁显对答如流。
“楼临霁!”两人在闲聊呢,薛落雁忽而叫出口楼临霁的名字,她想要观察一下,这个名字叫出来的结果。
她发现,眼前人没有丝毫的感触,没有那种被人点名后,忽而愣怔的表现,这就奇怪了。
被人点名后,正常的反应在他这里都没有,看到这里,薛落雁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了,沉默了许久许久,薛落雁笑了。
“娘娘叫楼临霁的名字做什么?”
“楼临霁与本官斗智斗勇很多年了,本官现如今怀疑……”薛落雁靠近了眼前人,压低了声音, “你就是楼临霁化妆来的。”
“娘娘想要试一试吗?”薛落雁没能反应过来呢,她的手就让人一把拉住了,薛落雁感觉到,丁显是要让自己去试一试他面上的皮肤,究竟是原装的还是组装的。
薛落雁发现,丁显面颊上的皮肤是温暖的,好像暖玉一般,这样温暖的皮肤,让薛落雁真切的感受到,这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之人,并非是一种伪装。
“娘娘感觉到了?”丁显问。
薛落雁面上变了色彩——“你放肆。”
“这算是什么放肆不放肆的,不过是要娘娘不要寸这一份疑窦罢了,希望娘娘明白微臣的苦心孤诣。”丁显说,薛落雁慌张将手抽回来。
“在凉锡,有一种易容术,是很容易就能将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的。”
“江湖上人用的手段,在我这里,是不以为然的。”那人说,薛落雁看向那人,却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尴尬的分开了,薛落雁却希望,以后莫要遇到这丁显。
“娘娘,分明是他看到我们在这边,才过来的,这人就是想要调戏娘娘您,不过娘娘您也不要怕,有奴婢在呢下一次他要是还敢这样,奴婢让他碎尸万段。”碧玉咬牙。
薛落雁却道:“这也没有什么,至少,他是知道,我们在怀疑他了最近,他的举动一定也是谨小慎微的,这说起来,不是坏事情,却是好事情。”
“嗯。”碧玉点点头。
今日,薛落雁被刘澈召见了,同时给召见的,其实还有晏远山,薛落雁和晏远山面面相觑,两人都一声苦笑。
“大人也到京中了?”没有进入弘徽殿呢,薛落雁老远就看到晏远山,上前去,立即问,晏远山给薛落雁行礼。“可不是。”
“看起来,我与你是同病相怜了。”晏远山一笑。
两人走到了弘徽殿里,最近,刘澈的身体已经彻彻底底的好了,所以,每天在这里,刘澈都需要伏案一段时间,他将能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毕了,此刻,在饮茶呢,因看到薛落雁和晏远山来了,他起身,指了指两边。
“坐吧。”
薛落雁和晏远山同时辞了辞,但还是分为男左女右的模样,坐在了弘徽殿里,殿宇里,正中央是一个狻猊香炉,那香炉里的青烟扶摇直上,好像一条线似的薛落雁盯着那香炉里的香氛,却在兀自出神。
“朕今日同时召见你们来,是因为朕做了一个决定。”刘澈看向薛落雁和晏远山,晏远山讪讪的之前,刘澈没有采纳自己的意见,这很是伤害了晏远山的自尊心。
但今日,刘澈忽而要见自己,这让晏远山却不知道,刘澈究竟是要和自己聊什么了而究竟是福是祸呢,一切却还是一个未知数。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刘澈的目光是歉然的,是创伤的,此刻刘澈让人奉茶,晏远山和薛落雁饮茶,刘澈才说道:“朕决定了,将今年的翰林,全部都调遣到外面去任职。”
薛落雁和晏远山听到这里,同时都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天子毕竟是天子,这么一句话,从刘澈口中说出来,就具备了千军万马的力量。
“皇上可想清楚了?”薛落雁问,挑着眉毛。
“但不包括所有人,朕以为,这个丁显还是很厉害的,既然这个丁显在朕这里还能用,朕却何乐而不为呢?你们说呢?”
此刻,薛落雁的心悲凉了,其实,祸患最大的有可能就是丁显,但眼前的刘澈呢,却因为一个梦,要留下来丁显了。
这边,听到这里,那晏远山立即跪在了地上,想要说什么,其实,薛落雁知道,这俨然已经是刘澈能做出来的最大让步与妥协了,刘澈已经这样了,这让薛落雁却不能继续去思忖了。
薛落雁唯恐这一次,晏远山一句话说不好,以后到内阁来就尴尬了,连忙给晏远山使眼色,而晏远山也明白了将要说的话彻底的咽下去了,改变了一种口吻,“吾皇英明,吾皇英明啊。”
“谈不上,朕也是听从了你的建议,朕后来想一想,是的确如此,就好像沙漠想要将帝京包围起来一般,久而久之的,就包围了,朕为了杜绝危险,却不得不安插他们到其余的地方去了。想必他们也是能理解朕的。”
其实,即便是他们不能理解她,有什么关系呢?薛落雁想。
薛落雁对刘澈福一福,“皇上这样做,是很好的。”
“落雁,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刘澈问,薛落雁还想要说,让丁显也离开帝京呢,但薛落雁却明白,不能这样,这等同于是和刘澈在分庭抗礼了,有的事情,有的决策,是她薛落雁不能去参与的。
因了这个,薛落雁笑道:“吾皇万福金安,做的决定也是那样大快人心,因此上,落雁没有什么要说的。”
“晏子欲言又止,何不直抒胸臆一吐为快呢?”刘澈看向晏远山,晏远山也明白,现在哪里是自己“一吐为快”的时间?
一个不好,将话说错了,可是要掉脑袋的呢,因了这个,晏远山却什么都没有说了,刘澈显然对他们两人这恰到好处的沉默,是赞同的,是欣慰的。
“换酒,我们喝一杯。”刘澈说。
外面立即有太监进来,将茶水换做了酒水,三个人斟酌了一小会,刘澈还有事情忙碌,也就散了,从弘徽殿出来,晏远山却还是愁眉不展,至于薛落雁,却感觉好多了。
“吾皇还是相信那梦境。”晏远山嘟囔。
“莫要矫枉过正,让他自己去醒觉,这比什么都好,你我还能说什么呢?一句话说不好,可是会被他给冷落的,现如今,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只要留在他的身边,就是好的,久而久之,我们让他看出来丁大人不对头就好。”
“现如今,说起来已经是吾皇给的最大的让步了,我们应该开心,毕竟 他向来是那样一个固执己见之人。”薛落雁解释,循循善诱的。
“是,是,一切都听娘娘做主就好。”丁显连连点头。
“那么,就退下吧,最贱也不要老是思考这个事情,这个问题了,退下吧。”薛落雁对晏远山说。
晏远山退下了。
其实,薛落雁还是在想,究竟这丁显是不是楼临霁呢,最近,从燕国,刘澈也有书信来了,说了很多发生的事情,薛落雁在与刘澈的书信往来里,将自己遭遇的事情告诉了刘澈,刘澈帮助薛落雁分析了许久。
根据刘澈的分析,那丁显丁大人十有八九是楼临霁。
此刻,更加是让薛落雁提心吊胆了,薛落雁再一次想起自己之前的比喻,是啊,用手绢将那刺猬托举着,谁也想不到,什么时间,这刺猬的刺儿就会透过手绢,刺在薛落雁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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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三章 刘澈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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