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刚刚那乱入的女子,让老马勺发现,好像男人也不怎么能从一而终,尤其是眼前的男人,毕竟,他是帝王,是原本就将情感放在末尾的人。
“母后安排过来的……”刘泓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其余的话却一个字儿都没说,但虽然如此,老马勺还是明白了。
关于宫廷内斗的事情,多年来,尽管,她是见都没有见过的,但毕竟却也明白。一想到这里,老马勺不寒而栗。
“说到哪里了?”刘泓显然不想要继续之前那个话题了,既然美人计已经来了,那么自己最好的方式不是见招拆招,而是将计就计。
看到刘泓这模样,他却不知道究竟说什么好。
“说到,现如今,商户基本上已经全部都迁居过去了,那赫赫扬扬的凉锡,也已经形同虚设了,吾皇。”他重新恢复了眉飞色舞的模样,刘泓听到这里,哪里有不欢喜的。
但刘泓的情感,却是始终都隐匿起来的,不会从眉梢眼角有一丁点的泄漏,刘泓点了点头,“此事,你是头功,说起来,朕对你感激不尽。”
“皇上,您赏赐了微臣很多东西了,有句话叫做在商言商,您这样的水微臣,是微臣应该对您感激不尽啊。”老马勺动容的说,一面说,一面俯伏在了地上。
“起来吧,你如今别的没有学到,倒是将这些繁文缛节给理解的透彻了。”刘泓道,老马勺听到这里,却哭笑不得。
和帝京这群人在一起生活,说真的,他们似乎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在言传身教一般,让老马勺对很多的东西,不去学都不成,老马勺从地上起身。
“见过落雁了吗?”
“今日,尚且没有见呢,皇上。”
“朕以为,你已经许久没有见落雁了,今时今日有机会,且过去看看落雁,听一听她有什么安排你的事情,去吧。”刘泓说。
“是。”老马勺退下了。
此刻,外面的侍女再一次进来了,那侍女粉面含春,实在是美丽的很,那种美丽,就好像,她是从地狱里生长出来的花朵一般,带着一种让男人完全没有办法去拒绝的,致命的诱惑。
刘泓看到这女孩娉娉婷婷的从外面进来,却笑了,欣赏一般的看着这梦游的女孩,女孩站在堂下,因了刘泓那注视的目光,却不说话了,就那样楚楚可怜的咬着下唇。
“为何不上前来?”
“奴婢怕。”女孩凝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冰雕一般,刘泓发现,撇去一切不说,这的的确确算得上是一个美丽的女孩,那双丹凤眼很传神,那菱唇,小巧玲珑,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脆弱。
怎么说呢,当你去看这个女孩的时候,你会产生一种错觉,恍惚会觉得,这是一个即将支离破碎的,薄如蝉翼的瓷瓶,需要你小心翼翼的呵护在手心里,一点点的错误都不敢出。
否则,这瓷器必定会碎裂,刘泓的目光盯着这女孩看,这女孩言笑晏晏,似乎也在盯着刘泓看,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那含情脉脉的目光,给无限度的拉近了。
“会跳舞?”刘泓问。
女孩惊喜的点头。
“会什么舞蹈?”刘泓故意问,女孩听到这里,略微一思忖,有条不紊的回答。“奴婢会竹枝舞,会金盘舞,会惊鸿舞,奴婢还会大家喜闻乐见的各种舞蹈。”
“会唱?”刘泓继续问,握着酒杯,不紧不慢的饮酒,盯着这女孩儿看,女孩一怔,旋即笑了,唇畔的笑容在放大,良久后,慢吞吞说道:“那是自然会的,不知道您想要听什么呢?”
女孩对自己会演唱的节目,说起来也算是如数家珍——“您想要听《八声甘州》呢,还是《西江月》?再不然就是《浪淘沙》了?”女孩问。
“给朕唱一个《入阵曲》你可会?”刘泓就是想要知道,这是不是一个伪装到极致的女孩,是不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因此,他低眸笑了,看向眼前人。
“这个,奴家也是会的。”她连连点头。
刘泓听到这里,凝视了许久眼前人,终于,眉开眼笑了,似乎这一笑,周围的空气也跟着变柔和了不少,“既然你这般的出神入化,朕就甘愿看看你,这惊人之举,你看如何?”
“哎呦,”女孩一派受宠若惊的模样,喜不自胜的连连点头——“既然,是吾皇想要听的,想要看的,奴婢这里自然是没有不去表演给您的,但是还需要音乐才能表演呢?您是知道的……”
女孩略微有点儿为难——“要是没有音乐的话,一切都显得干巴巴的,就没有意思了,要是有音乐,却能与我的舞蹈相得益彰呢,除了音乐,奴婢以为,奴婢的服装也是很重要的,譬如现下,奴婢的服装是不怎么好看的。”
“朕自然是会给你时间,要你去准备,至于这音乐,你就不用操心了,朕来。”
“早已经听说吾皇在乐器上是很厉害的,有吹箫引凤之能,之前,奴婢还以为,是别人的溢美之词呢,但今日,听吾皇这么说,奴婢终于明白了,您在音乐上一定是很厉害,很厉害的,奴婢倒是要领略一二了。”
“却也没有必要这样惊喜,下去准备吧。”刘泓道,女孩听到这里,连连点头,消失在了刘泓面前。
刘泓唇角噙着一抹冷淡的笑,好像,他的目光早已经看透了她的伪装术,在刘泓的眼前,她就是一个跳梁小丑。
但,刘泓不想要立即拆穿她,因为刘泓知道,太后娘娘的阴谋诡计还有很多呢,现如今,你即便是将眼前人给拆穿了,将来呢,在将来,太后娘娘依然故我会卷土重来的。
因了这个,刘泓暗忖,不如目前就将这好好先生给做到底,且看看究竟这女孩儿会做什么,其实,从这女孩儿的身上,刘泓也知道,自己能获取什么。
旁边的太监为刘泓沏茶,刘泓那缥缈的目光收了回来, “朕在喝酒,好端端的猫腻为何忽而就给朕沏茶了?”
“皇上,酒是小人,茶是君子。”这太监的话说到这里,刘泓就彻底的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很透彻,其意思是单纯的,但却存在很强很强的暗示性。
刘洪涛菲薄一笑,“你不外乎是想要提醒朕,要正把控自己罢了,朕何尝不知你的良苦用心?”
“吾皇万福金安。”这太监连连叩拜。
“平身吧,为朕准备战鼓,在大殿里,铺设红色丝绸,让她进来后也好翩翩起舞。”刘泓道。
“是。”那太监急三火四去安排了。
夜色逐渐的迷漫了下来,一行人抬着肩舆朝着懿寿宫方向去了,那肩舆走的似乎很快,但尽管很快,太监们却心明眼亮,在这样的道路上,他们没有出一点点的差错,就那样摩肩接踵的往前走。
刚刚过了永巷,就听到有一行太监从远处穿行了过来,一边走,一边高声的念诵——“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戌时一刻!”
那一马当先的太监,声音很尖锐,很洪亮,目光呆板的看向远方,这些路径,是他们每一天都会走的,对他们来说,这条路熟悉的就好像他们手掌心里的纹路一般,这太监一边念诵,一边往前走。
少顷只见这太监,已经出现在了远处,跟着,后面的太监也敲击了一下云板,云板叩击的声音余韵很长,让人一听,似乎很是缥缈。
那云板叩击声激荡了许久。
肩舆上的人,手紧紧的用力抓着扶手,尽管,他知道,这一群太监即便是这样快,也并不会将自己给跌倒的,毕竟,她是太后娘娘的枕边人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产生了一种恐惧心理。
她的手,用力的抓着肩舆,唯恐一个不小心,自己会跌倒似的,“慢着,慢着,停一停, 停一停啊。”称心这样吩咐,但是那些扛着肩舆的太监,对称心的吩咐却充耳不闻。
只是一个劲儿的走。
“我说停一停 。”称心恼恨的盯着带路的太监,那太监终于停顿了脚步,缓慢的回过头,用那阴沉沉的目光冷静的盯着肩舆上的男子看。
“称心,你要做什么?”
“我不想去了,我想要休息休息。”称心鼓起勇气,他听到自己这样表达,那太监阴冷的一笑,“在这帝京里,你以为你是谁,这里,是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地方吗?是你想要休息就休息的地方吗?”
“你们放肆!”称心气坏了,虽然是夜色里,但他能感觉到,忽而上涌的怒火,简直要燃烧了自己,他用愤恨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男子。
“起驾。”那太监压根就没有理会称心的抗议,挥挥手,一行人疾步上前,带着称心去了,称心看到他们这样急切要离开,只能唉声叹息。
“我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称心嘟囔。
“你就是娘娘身边的一条狗,一条狗,是没有可能会有说话的权利。”太监冷漠的说,称心听到这里,冷酷的一笑。“有朝一日,我定要让你们都去死。”
“只怕,你没有让咱家去死呢,自己却已经……”这太监尖刻的笑了,其没有说完的话,称心也知道是什么,称心听到这里,一个字儿都不说话了,紧紧的咬着牙齿。
在夜色里,他能感觉到,自己额角的青筋在一根一根跳动,还能听到,自己的热血,从心脏里一点一点的喷涌出来,逐渐的进入了五脏六腑,逐渐的进入了身体的角角落落。
他还是死死的攥着扶手。
眼前,那噩梦一般的地方就到了,他手上的力量比刚刚也要大了,终于,那老太监轻咳一声,示意后面几个太监将肩舆落下,那老太监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戌时前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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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五章 美人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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