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总这么怕我?我还有点重要的事告诉你。”
说话间,他轻佻的笑容寸寸隐去。
末了,似乎迟疑斟酌片刻,又撑住下巴,正正经经地问了一句:“陈昭,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放着那么多身份更合适的女伴不要,偏偏选了你去陪我参加家里的酒会?”
这话说得叫人不明所以。
陈昭下意识地站直身体,定定看向他,唇角紧抿,并不答话。
低垂的视线里,只看清对方伸手,将装有礼服的衣盒微微推向她。
“那天晚上喝醉酒的人,是我的二姐,宋静和。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宋家和钟家,应该会用一场稳固的婚姻来确保合作能够顺利推进。我现在跟你说这些话,联系昨天那个不知所谓的‘event’,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
他的目光里有探究打量,隐隐约约的,甚至包含警告意味。
陈昭默然良久,末了,伸手将那盒子接到手中。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她说着,挤出个笑容,“先谢谢你了,宋少,谁会嫌弃便宜占太多啊?而且,你真的多虑了——我说过很多次,钟家那种人家,我根本不可能高攀得上,都是你多想了。”
宋致宁打量着她的神色。
良久,他盖住眼睛,向后一倒,靠着椅背。
他说:“不用说这么多假话。你弟弟除了跟我说钟邵奇的事,还说了关于你的事。”
他说,陈昭,我很理解像你这样的出身,能遇到钟家人,是种很难忘的经历。但是十年了,就算我不提醒,难道你还不了解,人和人之间——本来就有从一出生开始就无法逾越的壁垒吗?
陈昭没回答,耸耸肩膀,又一次礼貌xing地道谢过后,便抱着盒子,转身出门。
甚至回到座位上,不顾许多女同事打量逡巡的目光,她还饶有闲心地给自己泡了杯浓茶醒神,然后安安分分地上班做事,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是,直至一天的辛苦过后,她回到家,抱着那个礼服盒子瘫在自己的小床上,在那样难得清醒思考的时候,却依然难逃,某些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阁楼的灯明暗不定。
她背过身,把脸埋进被子里。
回头想想,倒不是没有人这样提醒过她。
至少十七岁那年,她第一次见真正的钟家人时,就曾被这样看似温柔却无比伤人的劝慰刺伤过,可是暌违多年,那份怀揣在心里小心翼翼的、因重逢而感到的庆幸,又这样被当头一棒打醒……
果然,还是会觉得很痛。
=
十七岁那年的圣诞节。
她正准备进门洗澡,忽然发现了白钢在浴室墙壁一侧凿出的小洞,大怒之下,和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动了手,被对方一巴掌扇得头晕眼花,脸颊高高肿起。
苏慧琴总是偏帮,从不拉架,窝囊废的弟弟只会躲在房间里,看起来比她还惨兮兮,整个家对她而言,就像是个永远也挣脱不了的泥泞牢笼。
她气不过,打不过,满腔的委屈无处诉说,只能疯也似地往外跑。
被白钢拿着扫帚追着,被苏慧琴痛骂着,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就从那个快要让人窒息的家跑出来,一路飞奔下楼,跑到大街上。
那天的天气是雨夹雪。
寒风从领口灌进去,整个人从头抖擞到脚,冷到大脑都无比清醒。
不过八点多,正是街上热闹的时候,大街小巷的音响嘈杂,放着欢快节奏的圣诞歌,戴着红帽子的圣诞老人和装扮精致的圣诞树都一齐被摆在橱柜里,不时引人驻足。
只有她和路边两条打架的野狗无家可归,仿佛是被社会遗弃的、不屑于注视存在的,那一堆渣滓。
十七岁的她紧咬着牙关。
又冷又饿,也很害怕。
而后,却又在摸到睡衣兜里那几个硬币的瞬间,突然回头。
不顾路人怪异的目光,沿着马路,她抱着手臂,一边瑟瑟发抖,一边不住逡巡视线,寻找着公共电话亭。
不记得找了多久,只记得找到的时候,整个脑子都已经被冻得有些麻木。
电话亭里。冻得红肿的手指颤巍巍地按下号码。
嘟声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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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段阅读_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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