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细节又讨论半天,确保万无一失。
宋庭动身带着两个兄弟去太监小林子老家。
前方的战事吃紧,萧节下了最大的赌注,把京城里抽调出部分禁军,西山大营拱卫京师的军队留下一小部分人马,大部分人马增援前方,萧节知道,如果堵不住燕军,燕军就长驱直入。
京城里兵部和户部衙门开始忙碌,准备发兵,筹措十万大军的粮草和饷银,时间仓促。
天刚擦黑,街上的店铺已经掌灯,一辆马车停在一间店铺门前,三个人从马上下来,其中两个壮汉,把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少年弄下马车,像拎小鸡的似提着少年,扛着妇人,极快地进了门里。
马车遮挡,天又黑,没人注意这两个人的异常,宋庭牵着马进了大门,走进最后一进院子,魏昭从正屋窗户里看见,走出来,指挥两个壮汉把人扛进厢房,这两人无声无息,显然用了药,昏迷不醒。
两人站在院子里,小院栽种一棵挂花树,天色灰暗,飘过阵阵的清香,魏昭吸了一口香气,问:“没惊动人吧?”
“没有,小林子家里只有母亲和弟弟,劫走他们没人看见,一路怕她们胡言乱语,点了她们穴道。”宋庭做这种事也轻车熟路。
“作为人质,搜一搜他们,取她们身上可以辨认身份的东西,空口无凭,小林子油滑,不能相信,找一物件能证明是他家人就行。”
宋庭进屋里,掌灯,看妇人和少年没醒,在二人身上翻了翻,从妇人手腕上撸下一个老银镯子,银镯有点变色了,发乌,像是戴了有年头。
一会,小林子的娘和少年醒了,小林子的娘四顾茫然,少年没醒,小林子的娘看儿子不动,扑了过去,“你们把我儿子怎么样了?”
魏昭看着她,“你儿子没事,他睡着了,一会自然就醒了。”
小林子的娘恐惧地盯着眼前站着三个男人还有一个□□。
“你们抓我们娘俩来做什么?”
魏昭道;“你要按我们说的办,保证你儿子安全。”
这时,少年醒了,茫然看见母亲,害怕地望着屋里的人。
宋庭问少年,“念过书?”
少年怯怯地点点头,小声说;“念过。”
宋庭示意,桌上放着纸笔,“我念你写。”
少年看看娘,小林子的娘推着他坐在桌旁,按照宋庭说的,写了几句话。
写完,宋庭拿过纸张递给魏昭,魏昭扫了一眼,收入衣袖里,转身出了屋子。
小林子的娘担心地问;“你们什么时候放了我们娘俩?”
“你们老实呆着,过几日便放了你们,我们说话算数,不要你们母子的命。”
宋庭出去,叫手下的兄弟给母子俩拿了饭菜。
京城外,皇帝萧节带着文武百官,给朝廷大军践行,十万大军见首不见尾,浩浩荡荡,跟燕军在渠符拉开了战场。
天黑后,一顶轿子出了兵部尚书府邸,在偏僻的街道绕了一圈,换了一乘小轿,绕回官道上,抬入一家店铺侧门。
店铺后宅里,兵部尚书李胥之到来,屋里已经有七八个等在哪里,大家焦急地等候宫里的消息。
皇宫大内已经掌灯,高耸巍峨的红墙夹道上投下阴影,阴影里太监小林子来到禁军营地,顺利地把孙显骗出来,被早已埋伏好的程冉等人乱箭射杀,小林子是皇帝亲信,孙显武功高强,没有防备,程冉等人的弓箭是喂了剧.毒,万无一失。
保卫紫禁城的禁军就落在副统领陆钦手里。
四更天,丞相杜光卿乘轿出了府门,披星戴月地赶去午门上早朝,宰相府离午门很近,有家住的远的官员,半夜就要爬起来,天还没亮,街道上静悄悄的,
他没注意前方官道路口,左侧胡同停着一辆马车,他今日出门早,有点困意,阖眼迷瞪一会。
突然轿子停住,他睁开眼,问:“什么事,怎么停了?”
一个人掀开轿门帘,“杜大人请借一步说话……”
杜光卿看认识,睡意全无,迈步下了轿子,朝那辆道边上的马车走过去。
乘车或骑马官员到达午门前,城楼宫钟响起,监门率领禁军开了宫门,以宰相杜光卿为首的大臣们按品秩进入朝堂。
金殿上,文武两班大臣分立两侧,前方战事时又奏报,情况很不乐观,皇帝萧节本来不苟言笑,此刻,阴沉着脸。
阴云笼罩,殿上气氛颇为紧张,文武百官有本也不敢奏,怕触了皇帝逆鳞,撞在枪口上。
突然,殿外一声洪亮的喊声,“皇后娘娘驾到。”
文武群臣莫名其妙,新帝尚未大婚,后位空虚,后宫有曹太后,宫里就是没有皇后。
魏昭身穿皇后朝服,头戴凤冠,徐徐走上大殿,步履沉稳、从容,尊贵母仪天下的风范。
文武百官只有少数几个人心中有数,其余人全都愣住了。
长公公挺直了腰背,高声喊道;“先皇册封的皇后,诸位大臣为何不跪拜。”
这时,丞相杜光卿率先出班跪倒,“臣杜光卿拜见皇后娘娘。”
紧接着,太傅王鸿儒出班跪倒,“臣王鸿儒拜见皇后娘娘。”
御史大夫欧阳锦出班跪倒,“臣欧阳锦拜见皇后娘娘。”
兵部尚书李胥之等跪倒,文武群臣见状,呼啦啦全跪下,齐声唱喏,“臣拜见皇后娘娘。”
满朝文武都承认先皇后,皇帝萧节眸中冷光,阴寒彻骨,坐着没动,嘲讽的语气,“母妃这是打哪里来?不会自燕侯处而来。”
萧节的无礼讥讽,魏昭坦然,不动声色,“既然你叫我一声母妃,皇帝方才的话自取其辱。”
萧节一下噎住了,他称呼她母妃,自然是不承认先皇的册封,可这母妃一出口,他嘲讽魏昭的话,对皇帝的尊严就是极大的讽刺。
魏昭站在殿上,一派云淡风轻,“我从哪里来,难道皇帝不清楚?先皇还没晏驾,庶子追杀母妃,这难道是一个仁孝皇帝所为?”
“一派胡言!你勾结燕侯,预夺我大雍江山,朕带父皇削去你皇后封号。”
萧节厉声喝道。
魏昭呵呵笑,“是谁勾结燕侯?你把王府的令牌给燕侯,助他劫持我,没有得逞,又在我上京路上布下伏兵,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胡说八道,谁能证明你说的话?”
萧节面不改色,没有证据,口说无凭。
突然,一声洪亮嗓音,自殿下传来,“臣能证明皇后娘娘所言不虚。”
秦远大步走上殿,“先皇命微臣接皇后娘娘进京,遇到伏兵追杀,追杀皇后之人,我不说众位同僚也能猜到。”
萧节冷笑,“既然怀疑朕追杀王妃,那朕请问王妃为何才出现?这一年又在哪里,如果不是在燕侯处,刺客又怎能找不到。”
萧节阴险,句句把她跟徐曜联系在一起,预以这个借口除掉她。
魏昭凛然无畏,啪啪击了两下掌,大殿门口出现两个人,姜院使和孟院判走上殿,满朝文武摸不着头脑,姜院使和孟院判几个月前散值说失踪了,突然出现在金殿上。
魏昭朝二人道:“就请院使和院判说明一下,本宫这一年去了哪里?”
姜院使清了清嗓子,“臣二人这几个月前往大理国,皇后娘娘产下嫡皇子,臣二人守在皇后娘娘身边,直到小皇子出生,太医院存下备查,秦将军也可作证。”
大殿上一片哗然,交头接耳,“皇后娘娘产子。”
萧节突然哈哈大笑,“天下奇闻,我父皇已死,生前并未与王妃有夫妻之实,哪里来的皇子。”
长公公朗声道:“某年某月某日,王爷和王妃同房,王府有记录可备查。”
孟院判道;“皇后娘娘生产日期推算,确系先皇遗腹子无疑。”
秦远高喊一声,“先皇嫡子应承继大统。”
兵部尚书李胥之大声说:“小皇子乃正朔,继承帝位天经地义。”
萧姓皇族里有人跟着附和,“遵祖制,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萧节看朝堂上竟然有不少人站在魏昭一边,啪地一声,一掌击在龙书案上,“来人,王妃私通反贼,罪当诛,同伙反叛满门抄斩。”
皇帝一声大喝,殿下武士冲上殿,奉旨上殿捉拿反叛,殿上秦远、李胥之抽出腰间宝剑。
突然,殿下蜂拥而至禁军,以禁军副统领陆钦陆首,将大内侍卫包围。
萧节看一眼不见禁军统领孙显,知道大事不好,他还没来得及做出相应对策,
就被十几个从天而降的陈风堂的人围住。
萧节的几个贴身太监护皇帝,双方动起手来。
朝堂上顿时大乱,萧节被十几个武功高手团团围住,周身散发着阴寒之气,掌心发力,十几个人只觉扑面劲风,根本无法近身,渐渐落了下风。
十几个回合,陈风堂的人大半受了内伤,口吐鲜血。
萧节眼风一扫,突然,掉转方向,飞身跃起,扑向魏昭。
魏昭连发毒针,被萧节挥袖打落,朝魏昭一掌击去,萧节这一掌如果打中,魏昭不死也受极重的内伤。
眼看着萧节的掌到了,别人离她远,救护来不及,离她最近是欧阳锦,千钧一发,欧阳锦身体一横,挡住萧节的一掌。
欧阳锦不会武功,萧节一掌下去,当即被震得一口鲜血直喷出去。
同时,陈子风一剑刺中萧节,魏昭的毒针射出,萧节徐徐倒地,吐出一口乌血,绝气身亡。
秦远扶住欧阳锦,欧阳锦面色灰白,嘴角流出鲜血,魏昭急忙封住欧阳锦穴道。
欧阳锦被扶下去,姜院使和孟院判赶紧跟着下去。
这里,萧节已死了,禁军已经制住大内侍卫。
文臣从躲藏处走了出来,武将方才一时之间手足无措,满朝文武看着皇帝的面孔渐渐变得青黑,不觉骇然,萧节被禁军抬下殿。
这时,赵言玉第一个反应过来,方才局势不明朗,他不敢战队,现在皇帝萧节已死,此刻,他抢先站出来,争取从龙之功,大声道;“大局已定,请小皇子承继大统。”
满朝文武互相看看,在宰相的带领下,纷纷跪倒,“太后娘娘,臣等恭请皇子登基。”
魏昭扫视殿上跪倒的群臣,面色平淡而肃穆,“乱世,幼子继位,不能安社稷,请众位爱卿另行商议帝位人选,魏昭无德无能,自愿削封号,皇子不入皇族,永为庶民。”
第133章
满朝文武黑压压跪下一片, “请皇后娘娘三思!”
魏昭语气坚定,“本宫意已决, 请众位爱卿商议, 另立萧氏皇族贤能者为君。”
丞相杜光卿朝上奏道;“皇后娘娘, 现在朝堂新皇未立,后宫无主, 立新君关乎江山社稷大事, 臣等不能决, 还请皇后娘娘主持择新君, 等新皇登基, 然后皇后娘娘隐退。”
满朝文武一口同声,“请皇后娘娘主持选立新君。”
现在后宫只有曹凤琴为太后,既然儿子被诛杀,废了曹凤琴太后之位, 前朝后宫无主, 大臣可选择继任皇帝, 不能做主, 最后还要皇后太后出面主持, 以皇后或太后名义昭告天下。
秦远也跪下说;“请皇后娘娘主持大局。”
丞相杜光卿道;“等大局已定,皇后娘娘去留, 微臣等不敢多出一言。”
第1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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