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用过清粥小菜,姜婳靠在铺着狐裘的榻上休憩,睡到申时起来,外头的变成鹅毛大雪,她坐在窗棂下朝外张望,外头白茫茫一片,她心里焦急,静不下心来,医书看不下去,坐会就起身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的。
渐渐到酉时,外头的天越发阴沉。
珍珠从小厨房出来,小跑到抱厦处,拍落身上的雪才准备进屋,听见后面喧闹起来,她回头一看,见到一个高大男子大步走来,身后披着暗青色厚氅,面容淡漠,一身的风雪,她愣了下才猛地推开房门,掀开厚重的锦缎厚帘,激动的道:“大奶奶,姑爷回了。”
姜婳猛地起身,连斗篷都忘记披上,匆匆出门,推开房门正好与高大男子迎面相撞,男子生生止住步,扶住她的肩膀,低头温言道:“怎么这样鲁莽,差点撞上来。”
“你,你回来了啊。”姜婳呐呐道。
燕屼嗯了声,很自然牵着她的手进房,珍珠正好捧着斗篷追过来,燕屼接过她手中的斗篷,温和道:“都出去候着吧。”珍珠退下,合上房门,他一手牵着姜婳,另外只手臂上搭着她的香软蓬松的斗篷,他低头望一眼姜婳,她莹白如玉的面庞略低着,长睫轻颤,似乎突然想什么来,回头冲着门外喊道:“珍珠,去厨房端些羊肉汤和饼子过来。”
两人掀开帘子做到内屋的榻上,燕屼把她的斗篷搁在一旁,又把身上落满雪的厚氅脱下,见她穿着通袖袄,里头还有件厚实的中衣跟薄袄,她还穿的挺厚实的,不由笑道:“可是很冷?”
姜婳叹口气,“可不是,这京城里的天比苏州冷多了,我有些受不住,曹夫人说多待个几年适应起来就会好的。”她抬头望他,还是那般高大挺拔,身躯伟岸,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腰,“你又瘦了。”
燕屼抓住她的手,心里又软又熨贴,见她白嫩的脸庞比前几月回来时还要莹润肉乎,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她的脸颊。姜婳陡然升起的心疼消散无踪,娇嗔的瞪他一眼,“莫不是嫌弃我胖了?”她的确长了些肉,珠圆玉润的,这个冬天不常出门,吃饱就靠在榻上看书做做女红,连去庭院走走都不愿意,自然是长好的。
“自然不是嫌弃,胖些更好,你还是有些瘦的。”燕屼说罢低头亲吻她嫩嫩的脸庞,又慢慢含住她的唇,舌头撬开她的唇齿,与她香软的舌交缠在一起,姜婳身子发软,伸手抱住他,燕屼就搂着她的腰身把人抱在身上,跨腿坐在他腿间,鼓鼓的胸脯也贴着他,两人之间只余静谧的唇舌交缠声和如鼓的心跳声。
姜婳被亲的身上软,脑子也晕,陡然伸手摸到他身上,冰凉凉的,她一下子清醒过来,把人推开,“身上怎么凉冰冰的,你快些去净房里梳洗吧。”他这一路风雪交加的赶回来,回来连个热水都没喝一口,又被选进宫,在灌着冷风回来,难怪身上冰凉的很。
“快些去洗,衣袍都搁在净房里。”姜婳暗暗恼着自己,一回来就该喊他用热水沐浴的,她从他身上跳下来,拉着他的大掌朝着净房里头去,燕屼乖乖的跟上,推开净房的门,里头热气氤氲,她把人推进去,正准备退出来,燕屼突然一把把人扯入怀中,“娘子,帮为夫沐浴吧。”
想他这一路的辛苦,姜婳没忍心说出让丫鬟进来伺候的话,亦怕他生气,他好像不喜欢丫鬟们近身。她低头应声好,净房里只有几盏罩着灯罩的油灯燃着,雾气氤氲,她伸手解开他身后的厚氅,在慢慢的解开他的衣袍,她个子娇小,还要垫着脚尖,他微微弯腰配合,有些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她耳间。
衣袍脱掉,露出精壮修长的身体,姜婳松口气,“夫君,好了,你快些进去洗吧。”
“好。”他轻笑,却趁她不防备把人拦下抱起,一块踏入浴池里,姜婳一身的衣裳全部湿透,沉甸甸的挂在身上,她恼道:“不许胡闹,你快些洗好去吃羊肉汤,怕是在宫里都没吃什么吧,这两三日你又急着赶路,如今哪儿还能胡闹。”
燕屼把她压在浴池沿上,粗重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那娘子就来瞧瞧为夫可有力气胡闹。”他剥开她一身湿漉漉的衣裳,很快把人剥的干净,一身白皙玉脂的肌肤巍颤颤的露出来,燕屼的呼吸更重,姜婳抱紧手臂,原是不太愿意,想起他离开这好几月,身边没有女子伺候,怕也是很难受的。
他待她好,她也愿意体贴他。
姜婳慢慢松开手臂,一双浑圆的丰盈展露眼前,燕屼一口含住,姜婳软软的叫了声,他把人揉进怀中,力道虽忍住却任有些重,用力的进去,撞的姜婳泪眼朦胧,那里也有些缩紧,她有些不适应,微微动下,反而绞的他更加的紧,他的呼吸粗重,大舌缠着她的,硬物裹着温热的水进入,烫的姜婳有些酸胀,也有些舒服。
她大概不适应,有些后悔,想推他,被他拥在怀中,半分都挣扎不动,硬的跟铁壁一般,她放弃挣扎,随着他的顶弄揉捏,身子越来越酸软酥麻,直至承受不住,那处涌出水来,她也哽咽起来,抽搐着,一口咬住他的肩膀,被她这紧紧一绞再一咬,燕屼全部交给了她。
他还不肯出来,姜婳好半晌平复下来,伸手摸摸脸颊,一脸的泪水,她推开他,他却啃着她的身子又在里头慢慢胀大起来,姜婳恼了,“还不快些起来,一会儿珍珠她们都要晓得了。”
燕屼轻笑:“晓得又怕甚,我们是夫妻。”他继续亲吻她,模模糊糊的声音响起,“婳婳,我很想你。”他在那里的时候,日日夜夜都在念着她,想念她,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如同烙印一般刻在心头,这辈子都忘却不了。
姜婳一怔,慢慢停住挣扎,由着他又动起来,到了后头他力道重,顶的她承受不住,她又觉得受他欺骗,一句话就叫她心软起来,任由着他欺负,流着泪去挠他的背,还叫他给堵住嘴巴使劲搅着她口里的,最后都不知道怎么结局的,他好歹知道节制下,没来第三次,抱着她起身出去。
房里静悄悄的,珍珠方才敲门没人应,听见净房里头的动静,红着脸退了下去。
燕屼披着身袍子,敞开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他把姜婳抱回床榻上盖好,找来衣裳替她一件件穿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姜婳起身喊珍珠送羊肉汤进来。珍珠端着红漆描金海棠花食盒进来,取出里头的一罐子羊肉汤,一碟卷饼,还有一碟辣酱跟几碟咸菜。
燕屼不喜丫鬟们服侍,让她们退下,一人坐在案几上,把着小碟里的辣酱浇到羊肉汤里,就着软乎乎的饼子和辣酱,把一整罐的羊肉疼都给吃干净,姜婳看着心疼的慌,还问他:“厨房还有,可要再吃些。”
“不必。”燕屼把天青色莲瓣碗搁下,温言道:“已经吃饱了,让丫鬟进来把东西收拾下吧,我先过去看看姨母。”姜婳跟着起身,笑道:“我随你一块去吧,晚上就在那边用膳,省得下雪天的姨母走来走去。”
丫鬟们进来收拾东西,珍珠帮着姜婳把斗篷系好,燕屼坐在太师椅上等着她,见她连蓬松的斗篷帽都带上,这斗篷是镶兔毛边的,这样带上,连小脸都埋起来,看着软软的,燕屼心情极好,等着收拾妥当才牵着人慢慢朝外走去。姜婳扭头见他嘴角微扬,闷声道:“夫君有何好高兴的。”
燕屼柔声道:“见着娘子为夫心里就甚是欢喜。”牵着她,就跟牵着个乖巧圆滚的小兔儿一般。
两人过去何氏的长平院,何氏早得了他回来的信,知晓他先回房梳洗就焦急的在屋里等着,听闻院子里的婆子们欢喜的通传声,何氏才急忙出来,见燕屼一身狐裘厚氅,眉目清爽,身姿如松,她可算松口气,眼泪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充盈眼眶,“阿屼可算是回来了。”
她把燕屼当成儿子一般,儿行千里母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 大姨妈来啦,啊啊啊啊,生不如死,宝贝们早点休息。
☆、第85章 修改错字
第85章
燕屼姜婳拥着何氏进去屋子里, 姜婳拿帕子替何氏擦干泪水, 柔声道:“姨母别伤心,夫君回来了,今天我们留在这边用膳, 好好陪着姨母说说话。”又见屋子里暖气不够,吩咐外间守着的丫鬟婆子再摆两盆炭火进来。燕屼望她一眼,默不吭声,她似乎非常怕冷,其实屋子里的温度已经刚刚好的。
她的身子……燕屼微微垂目, 似想到什么, 慢慢的攥紧拳, 耳畔传来何氏的哽咽声:“好好,姨母不哭的, 阿屼回来是好事,对了,阿屼的差事办的如何, 年后可还用过去?瞧瞧,这都瘦了, 搁那边肯定吃不少苦头, 这段日子好好的补补, 多吃些。”何氏叨叨絮絮的嘱咐着, 姜婳仔细听着,时不时的回应两句:“姨母说的是,我让厨房每日炖汤给他喝, 大冷天的喝些羊肉汤,鸽子汤最是滋补。”
回过神来,燕屼拍拍何氏的手,“姨母不用担心,差事已经办妥,年后就留在京城办公,等着明年入夏,看看那些水利工程可是有用的,若可以,会在大魏朝大面积的推广起来使用,到时候或许会忙碌些。”
何氏跟姜婳都松口气。
陪着何氏用过晚膳,天色昏暗,两人出庭院,夜色被白雪衬的白茫茫一片,夜里下的雪来不及清扫,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燕屼握着姜婳的手,她的手略冰,燕屼低声问道:“你每隔几日喝的药泡的药都是因为什么?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婳婳,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白皑皑的世界里只有她们两人和前面掌灯的小丫鬟,落雪洒落在肩头,落在他的厚氅上,他用厚氅裹着她,被他蜷缩在他的怀里,她的身子微微怔住,半晌才轻声道:“其实也没甚大碍,张老是我师父,说我身子不太好,寒凉太重,用药和药浴慢慢的帮我调养着,这些药都是有益的,多吃多用也无妨,相公不必担心的。”
她哪里敢把当初张老拿她试药的事情说出口,试药对她是有些好处,坏处却也很明显,她往常的确没有这样怕冷的,哪怕北方更为偏冷,她也不该这样怕,房里摆着的炭盆足够暖和,还有从苏州来京城时,她差点把身子熬坏,估摸着也有些关系,她以往的确不会晕船晕马车。
当年张老不肯救何氏,后被他查出张老灭乡绅满门的事情,张老被判绞刑。如果张老用她试药,依他待她的好,怕他会迁怒张老,又察觉当年之事,对张老不好,所幸瞒着,她的身子慢慢调养起来就是。
燕屼心里微叹,半晌没说话,只又把她往怀里拢紧些。
回到玉堂院,两人盥洗后靠在榻上休憩,姜婳蜷缩在他的怀里,被她的厚氅盖着,他高大的身躯拥住她的娇小,大掌捏着她玉笋似有些冰冷的手指把着玩,问道:“这些日子京城里可有人为难过你?”
姜婳枕着他的胸膛,笑眯眯的道:“这倒是没有,不过陶家那位县君似乎不喜欢我,十二月的时候邀我去护国公府赏花,玩起行酒令来,大概是想灌我喝酒,有曹夫人和定国公府的大夫人帮我说话,她也没能得逞,这之后她倒挺老实的,没什么动静。”
燕屼听见陶家时,面容冷漠,手掌慢慢的攥成拳,直到听清后头一句,慢慢松开拳,问道:“定国公府的大夫人?”这户人家的老定国公跟几个儿子都战死,只余一屋妇孺和孩子,在京城的地位很重,几乎没有人愿意得罪隋家,隋家也甚少与京城世家走动,只孙辈年纪渐长,入官场,这几年才又慢慢恢复些生气。
姜婳的身子一僵,扯住他的衣角软声道:“我有一事要告知夫君,还盼夫君莫要生气。”
燕屼低头亲亲她的鬓角,“你说就是,为夫听着。”
她把去年八月京城染瘟疫的事情说一遍,这事情燕屼是知道的,当初知京城染疫病,他还特意写信回来嘱咐她,让她莫要到处走动,安生待在家里,谁知道她竟如此胆大,竟敢去医治瘟疫,燕屼的神色慢慢平淡下来,等到姜婳说话,他握紧她的手臂,淡声道:“你不过跟着神医学一年多的医书,如何敢去医治疫病?你就不怕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爹娘该如何?我又会如何?还是你笃定自己染上疫病,神医会奔来京城救你?”
她竟敢去医治疫病,太医院那些行医治病几十载的老太医都没把握,她凭着一本疫病集成就胆大如此,若是她出事,燕屼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子难以言喻的窒息感,他捏紧她的手,姜婳蹙眉望他,“夫君,你捏痛我了,而且我有把握才去帮着定国公老太夫人治病的,我听闻如果疫病再不医治好,连皇上都要放弃他们,城外几千的流民到时候都要活活等死。”
燕屼低头望她莹白妍丽的脸颊,慢慢问道:“你在乎他们的死活?”
姜婳微微一怔,垂眸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么多的人命,若能救下也是积德。”
积德,燕屼反复琢磨这词,想起她纵火时的模样,那般冷静,没有把人命当成一回事,眼下突然怜惜众人,他竟一时看不透她,望着她略微戒备的神色,燕屼轻笑,那又如何,不管她心善还是心恶,于他都是一样的,他只要她好好的待在他的身边,与他相伴一生,其他的并不是多么重要了。
燕屼叹气,轻轻抚上她的面颊,“往后不可以这样任性,我不希望你出事。”
姜婳松口气,笑盈盈道:“夫君放心,往后都不会这般鲁莽的。”
两人闲聊会,燕屼问起在护国公府的事情,双眸微冷,“我听闻护国公府的那位县君性子娇蛮,往后你去任何地方都要带着阿大,不能落单,她也不敢乱来的,到底是天子脚下,又听闻她要嫁给太子殿下,品行很是重要,往后她若再邀你去国公府,直接推脱便是,往后我也留在京城,有什么事情我来护着你。”他的功名还是太低太低,他想站在高位,给她挣个诰命回来,再也无人敢欺她。
姜婳绞着他的手指玩,“夫君别担心,我根本不怕她的。”陶县君的手段实在幼稚些。
两人这般靠在榻上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珍珠进来沏几次茶水,直至亥时,姜婳犯困,靠在他怀中抓着他的衣襟昏昏欲睡,燕屼轻轻起身把人抱到床榻上盖好锦衾,出去吩咐丫鬟好好照看着,他要去书房整理公务,忙至子时归,屋子里暖烘烘的,丫鬟靠在绣墩上打盹,听见脚步声忙起身。
燕屼挥手让小丫鬟回房歇息,他亲自关上房门,熄灯,余外间一盏透着昏暗微弱的光亮,回内室床榻上,她真的很怕冷,缩在厚厚的锦被里蜷成一团,他进去把人抱住,他跟个火炉子一样,身上暖和,她下意识的依偎过来,燕屼把人抱在结实的胸膛上,她就整个人扑在他身上睡着。
嫩白的小脸压着他坚硬胸膛,柔软鼓鼓的胸脯压着他精壮结实的腹部,纤细柔软的小腹正好抵在他的那处,两人腿脚相缠,软玉再怀,他渐渐起了反应,硬物顶着她有些不舒服,嘟囔着动了下,他呼吸粗重,到底不忍心弄醒她,生生忍耐下来,慢慢的睡下。
一夜过去,燕屼卯时醒来,她还老老实实趴在他的身上,硬物顶在她的小腹上,这会儿他可忍不住的,大掌慢慢伸进她的亵衣里把玩着两只柔软,拨弄着上面的樱果,她也有些反应,只是还未醒来,玉面潮红。燕屼剥开她的衣裳,伸出手指抚弄她身下,水渍渍的,他撞了进去。
姜婳迷迷糊糊醒来,身子被重重的撞着,一颠一颠的,她喉咙里溢出的娇喘连她自个都陌生起来。
等到结束已卯时四刻,姜婳又裹着锦被沉沉睡去,他穿戴整齐亲吻她柔软的脸颊,“为夫去衙署,你好好歇息吧,明日就二十九该休沐了,等着明日再陪你。”快过年,朝廷里的官员都要放七八天的假。
姜婳睡到快午时才起来的,他夜里回来的晚,两人用过膳梳洗后,姜婳去吩咐明后两天的事宜,后日就要过年,府中要摆筵的,不是接待客人,只是府中自个人聚聚罢了。吩咐完已是半个时辰后,燕屼面前摆着玉棋盘等着她,姜婳嗔道:“夫君,我不玩这个。”他棋艺厉害,每次在他手中都输的凄惨。
燕屼看了她好一会儿,慢慢的问她:“可是真的不想玩这个?”
姜婳义正言辞的道:“自然,随便玩什么都好。”
燕屼的神情很愉悦,“玩什么都好?”他起身把棋盘收起,“那好吧,为夫就满足娘子的心愿,我们去玩些别的。”他特意加重玩字,等姜婳反应过来已来不及,被他压在床榻上,她急道:“我不是说这个的!”
可是真的来不及,他从两人成亲慢慢喜欢上她就开始忍耐着**,直到殿试被钦点状元郎留在京城三月,再回苏州才得偿如愿,也不过短短半月,直至来京,两人又相处几日,他去南下治水,时隔两月再回京又是简单的温存,再到此刻,忍耐太久,他也不想再忍耐,与她肆意交缠。
一次又一次,直到更深夜静都还不肯停歇,她哭的嗓子都快哑了,软软的求他不要了,他都不放过她,最后他是餍足的,姜婳第二日连床都下不来,一睁眼就是下午申时,她强撑着身子坐起来,窗棂外白亮一片,雪已经停了。屋子里还算暖和,她掀开锦被,他也不在,应该是去书房处理公务。
姜婳暗骂一声,又羞又气的,喊丫鬟们进来伺候着起来,她也强撑着身子忙碌起来,直到用晚膳时他才从书房出来,姜婳瞪他一眼。用过晚膳,她有些怕他,躲在远远的跟丫鬟们说话,吩咐着明天过年的事儿,府中早已经张灯结彩,房檐下都挂着绉纱红灯笼。府中目前只有三位主子,她吩咐的仔细,明天是在京城的第一个年,要过的热热闹闹的。
等着大半个时辰后,丫鬟们陆陆续续离开,燕屼过去抱起使小性子的娇娘子,亲亲她的耳垂,“我们早些歇息吧,今夜不碰你的。”他见她走路都腿软的,知昨夜弄的太狠,心里怜惜,抱着她回床榻上歇下,他说着南下治理水患时碰见的事情,那是真正的人间百态,有凄惨有温情,俱都震撼人心。
…………
次日大年三十,夫妻两人早起忙碌起来,晌午府中摆筵席,府中下人都去前院吃筵,晚膳才是年夜饭,年夜饭摆在玉堂院,姜婳同燕屼接何氏过来,年夜饭丰盛至极,杜师傅仿佛使出浑身解数来做的这顿年夜饭,味道鲜美,姜婳都吃的肚儿滚圆,用过饭,两人陪着何氏说话。
何氏年纪渐大,夜里睡的早,两人送她回去又回玉堂院守年夜,房里只有两位主子,丫鬟们都在隔间后小声说话吃果子,燕屼从旁边小篓子里取两个地瓜仍在炭盆里埋在最下层的碳灰里,不大会儿整个屋子里都弥漫出浓浓的地瓜香味,他刨出来地瓜放凉,喂姜婳吃半个,又把剩余的吃下。
外头炮竹声声,房里的两人温情脉脉。
两人说着话,过了会儿燕屼道:“明日初一要进宫赴宴,到时候你同我一块去。”
“夫君,”姜婳惊讶道:“可我不是诰命夫人,如何能够进宫去?”
燕屼亲掉她嘴角的地瓜渣,“皇上说是因着我立了功,遂也让你一块进宫吃宴,我估摸着应当是你当初瘟疫的事情有功,皇上这才想见见你,或许还有些别的原因,但肯定不是因为我的原因。”他擅察言观色,帝王说出让他带着家眷的时候,他观帝王面上温和,有些别的情绪。“你可曾跟皇家人接触过?”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啦,等大姨妈走了我在继续六千字的更新。
☆、第86章
第86章
他能直接点明要害看出问题所在实在是厉害。
姜婳微怔,抱着手炉子想起来京时从辎车上跳下来的少年, 微犹豫才扯住燕屼的袖子道:“夫君, 我想起一些事情来,只是不清楚是不是跟这件事情有关。”
燕屼拍拍她的手, 温言道:“你说。”
姜婳把苏州救下少年的事情告诉燕屼,望着炭盆里的红通通的炭火, “后来京城,辎车过三四日才归,那日我站在箱子里检查箱笼,见后面几辆辎车里跳下来个少年,正好与他对上正面, 颇为眼熟, 他还微微俯身给我行个揖礼,后来我回房仔细想过, 从辎车上下来的少年正是当日在苏州救下的人。”
她端起青花缠枝花卉纹茶盏呷了口, 继续说道:“第二天京城就传开,说太子回京了,我不得不往其他地方想, 当初苏州救是人若是京城的, 随时可以来京, 我还让明成给了他盘缠的,可他在苏州逗留许久最后才跟着船舶和辎车偷偷溜回京城的,听闻太子在外逃了三年,我就捉摸着, 那少年会不会是太子殿下?”
她说的慢,燕屼却听的微怔,目色肃然,缓缓道:“的确是太子殿下,让你进宫怕是皇后太子想见见你,太子的事情不好妄议,不过这事情皇上没有明面上赏赐怕有顾虑,你当做不知就是,进宫若皇后宣你,去见一面就好,其余的只管吃好喝好。”
姜婳松口气,当初的事情她的确担心会给姜家和燕屼带来麻烦,如今皇家看来没打算明面上宣扬出去的。
燕屼看着时辰不早,温和道:“明日要早起收拾,你早些去睡吧,我来守夜。”她前日夜里被他折腾的够呛,见她今日都有些没缓过来的模样。姜婳也困的厉害,今天是年三十,她起的早,晌午府中摆筵,她也未歇,现在就撑不住,闻言柔声道:“要不一同去歇着吧,让丫鬟进来守岁到子时去休憩。”
守夜的习俗很早就有,一般要守夜到天亮,后渐渐改成子时。
“不必,我来守着就是,正好有些公务需要翻看。”燕屼起身牵着她过去床榻上,替她解开衣襟,帮着她把通袖袄脱掉,还穿着一身月牙色厚棉中衣,掀开锦被,把人抱上去,又给她盖好被,掖好被角,亲亲她的额头,“快睡吧。”
他其实为人有些冷漠,姜婳是见识过的,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亦有这温柔的一面,还是对着她,她心里也发软,抓住他要离开的大掌,软声道:“那你待会记得早点休息,不要睡的太晚,明天要早起的。”
“好。”他的声音温润如同暖玉。
姜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歇下,只是早上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蜷缩在他的怀里,被他抱的紧紧的,她的柔软也贴着他,他似刚醒,侧睡着,一双眸子正望着她,她揉揉眼,“什么时辰了,该起来了吧。”
燕屼抱着她起身,“该起来了,我先穿上衣袍,你喊丫鬟进来伺候吧。”他穿好衣袍去隔壁的暖阁里稍打了套拳法,又去盥洗,出来才见她穿戴整齐,还是厚厚的一身,提花软绸中衣并一身薄袄,外头再穿件浅青金色撒花缎面交领长袄,绿梅棉绫裙,再裹上一件竹叶青镶金丝飞凤纹大毛斗篷。
梳着简单的圆髻,发髻上插着一支赤金衔红宝石步摇,领子上挂着赤金镶翡翠色,猫眼石坠子,略施薄粉,姿色天然,他盯着看了会,压下想把她藏起的**,移开视线慢慢道:“先过去吃早饭吧。”
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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