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至中门,正遇诸葛瑾,诸葛亮赶忙上前施礼。
诸葛瑾笑道:“贤弟既到江东,如何不先来见我?”
诸葛亮回道:“弟既事刘豫州,理宜先公后私。公事未毕,不敢及私。望兄见谅。”
诸葛瑾听完点头道:“贤弟见过吴侯,却来叙话。”说罢竟自去了。
鲁肃看到诸葛瑾离开忙低声对诸葛亮道:“刚才我嘱咐你的千万别忘记了。”
诸葛亮点头应诺。到了大殿之上,孙权降阶而迎,优礼相待。施礼毕,赐诸葛亮坐下。这个时候众文武分两行而立。鲁肃立于诸葛亮身侧,只看他讲话。
诸葛亮把刘备之意说了一遍,言罢偷眼看孙权,只见他碧眼紫髯,堂堂一表。诸葛亮暗自思量:“此人相貌非常,只可激,不可说。等他问时,用言激之便了。”
献茶已毕,孙权开口道:“多闻鲁子敬谈足下之才,今幸得相见,敢求教益。”
诸葛亮谦逊道:“在下学问不多,实不敢当。”
孙权又道:“足下近在新野,佐刘豫州与曹操决战,必深知彼军虚实。”
诸葛亮开口道:“刘豫州兵微将寡,更兼新野城小无粮,安能与曹操相持。”
孙权再问:“曹兵共有多少?”
答道:“马步水军,约有一百余万。”
孙权听罢眉头一皱道:“莫非诈乎?”
诸葛亮摇头道:“非诈也。曹操就兖州已有青州军二十万;平了袁绍,又得五六十万;中原新招之兵三四十万;今又得荆州之军二三十万:以此计之,不下一百五十万。亮以百万言之,恐惊江东之士也。”鲁肃在旁,闻言失色,双眼紧瞪诸葛亮,诸葛亮只做看不见根本不予理会。
孙权沉了一会又问道:“曹操部下战将,还有多少?”
诸葛亮答道:“足智多谋之士,能征惯战之将,何止一二千人。”
孙权听罢心里烦躁,耐着性子又问道:“今曹操平了荆、楚,下一步欲何为也?”
诸葛亮笑道:“其即今沿江下寨,准备战船,不欲图江东,待取何地?”
孙权点头道:“若彼有吞并之意,战与不战,请足下为我一决。”
诸葛亮闻言笑道:“亮有一言,但恐将军不肯听从。”
孙权眼眉一挑道:“愿闻高论。”
诸葛亮一拱手道:“向者宇内大乱,故将军起江东,刘豫州收众汉南,与曹操并争天下。今操芟除大难,略已平矣;近又新破荆州,威震海内;纵有英雄,无用武之地:故豫州遁逃至此。愿将军量力而处之: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与之绝;若其不能,何不从众谋士之论,按兵束甲,北面而事之?”
听了诸葛亮的话,孙权不置可否并没有说话。这时诸葛亮又开口道:“将军外托服从之名,内怀疑贰之见,事急而不断,祸至无日矣!”
孙权晒笑道:“诚如君言,那刘豫州何不降操?”
诸葛亮答道:“昔田横,齐之壮士耳,犹守义不辱。况刘豫州王室之胄,英才盖世,众士仰慕。事之不济,此乃天也。又安能屈处人下乎!”
孙权听了孔明此言,不由得勃然变色,他随即起身拂衣而起,退入后堂。殿内众人皆哂笑而散,鲁肃责问诸葛亮道:“先生何故出此言?幸是吾主宽洪大度,不即面责。先生之言,藐视吾主甚矣。”
诸葛亮听罢仰面大笑道:“何如此不能容物耶!我自有破曹之计,彼不问我,我故不言而。”
鲁肃听闻紧盯着诸葛亮的双眼道:“先生果有良策,肃当请主公求教。”
诸葛亮豪气道:“吾视曹操百万之众,如群蚁耳!但我一举手,则皆为齑粉矣!”
鲁肃听闻深深的看了诸葛亮一眼,随即便入后堂去见孙权。孙权此时怒气未息,见到鲁肃进来顿时怒道:“孔明那厮欺吾太甚!”
鲁肃赶忙上前道:“臣亦以此责孔明,孔明反笑主公不能容物。破曹之策,孔明不肯轻言,主公何不亲往求之?”
孙权一听顿时面露喜色道:“原来孔明已有良谋,故以言词激我。我一时浅见,几误大事。”
言罢起身同鲁肃重复出堂,再请诸葛亮叙话。孙权见到诸葛亮顿时开口道:“适来冒渎威严,幸勿见罪。”
诸葛亮亦回道:“亮言语冒犯,望乞恕罪。”孙权大笑随即邀请诸葛亮至后堂,置酒相待。
酒过三巡,孙权开口道:“曹操平生所恶者:吕布、刘表、袁绍、袁术、豫州与孤耳。今数雄已灭,独豫州与孤尚存。孤不能以全吴之地,受制于人。吾计决矣。非刘豫州莫与当曹操者;然豫州新败之后,安能抗此难乎?”
诸葛亮答道:“豫州虽新败,然关云长犹率精兵万人;刘琦领江夏战士,亦不下万人。曹操之众,远来疲惫;近追豫州,轻骑一日夜行三百里,此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且北方之人,不习水战。荆州士民附操者,迫于势耳,非本心也。今将军诚能与豫州协力同心,破曹军必矣。操军破,必北还,则荆、吴之势强,而鼎足之形成矣。成败之机,在于今日。惟将军裁之。”
孙权听罢大喜,再度举杯邀酒。一顿酒宴喝的宾主尽欢。宴闭,孙权让鲁肃送诸葛亮一行去驿馆休息,待明日他会亲自宣布与刘备结盟一同抗曹。
去驿馆的路上鲁肃兴奋道:“我主即已答应结盟,此事便定矣。”
诸葛亮却摇了摇头道:“子敬你一厢情愿了。”
鲁肃忙问道:“孔明你这是合意?我主适才所言你不也听到了吗?只待明日变会宣布与你主刘备结盟一同抗曹。”
诸葛亮摇头道:“这不还有一晚嘛?今日我观众人主张降曹者大有人在。若是今晚有人能劝的你主改变主意,那明日之事恐有变化啊!”
鲁肃闻言一怔,随即脸色一变道:“今日公瑾当回建业,若说有人能改变我主的决定,非他莫属了!”
诸葛亮听闻双眼一亮道:“子敬说的可是水军大都督周瑜周公瑾?”
“正是!”
“我闻其大名久矣,不如今晚子敬为我引荐一番可好?”诸葛亮笑着问道。
“我正有此意!就这么定了晚上我去寻你,一同去拜访公瑾便是!”鲁肃笑着说道。
8.面见孙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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