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总是什么歪理都有……”她嘟囔了一句,眼泪便落进了面里……
那个人不仅有许多“歪理”,还有许多矛盾的时候。
这些日子,岑牧野鲜少在家逗留,想要刻意回避她,却又总是事无巨细地将她一天的生活都默默地安排妥帖。并且不管回来的多晚,都要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进屋看上她一眼,才肯安心回到书房。
这样彼此相安无事的日子过久了,难免想要试探。
比如今日,以他生辰的契机。
从一早的那碗长寿面开始,岑牧野想要亲近她的念头就开始蠢蠢欲动。
推了晚上所有的应酬,他早早地便回了家。只是坐在车里,一直不敢上楼……
忽明忽暗的车灯透过窗子,映在卧室的墙上,搅得麓鸣儿辗转反侧、心内烦乱……
不是说是生辰么?不在外头约些朋友通宵玩闹,为何回来得这样早?回来了,却又为何还要躲在车里?
麓鸣儿躺在床上苦思冥想,也终究想不出岑牧野意欲何为。
她掀了被子起身,走到窗前正要看个究竟,便望见那个男人从车里迈了长腿出来。
麓鸣儿的心猛地一阵乱跳,忙忙又收回探出的脑袋,蹑手蹑脚地躺回床上……
随着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跳愈发没有规律。尽管每晚他进来时,她已装睡得十分熟练,却不知为何,独在今晚她会这般控制不住地紧张。
她闭着双眼,屏住呼吸,听着门外每一丝细微的声响……
门被打开,大约只是一人能过的缝隙。
关门,转动锁芯,门被反锁。这是以往几次都没有过的动作。
虚浮的脚步略微有些踉跄,还未走至床前,便停了下来。
“咕咚咕咚……”睡前在桌上备好的一杯水,应该是被他一饮而尽了。
紧接着,频率不齐的皮鞋声又响起,并且越来越近……
今日的地龙定是烧得太旺,麓鸣儿捂着被子一动不动,却已是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忽而,床的另一侧,陷下一些。
带着酒气的呼吸慢慢靠近她的耳后……
“丫头……睡了么?”
自那日不欢而散以后,她已许久没听到他的声音。这声音里透着疲惫,甚至能令人感受到那种卑弱的姿态……
麓鸣儿的心,颤了一颤,却还是紧闭着双眼不吭一声。
被子被掀开一角,颀伟的身体携裹着外面的寒气,贴到了她的身后。麓鸣儿条件发射地缩了缩有些出汗的身子,却被他伸手揽进了怀里。
他的手冰凉,隔着一件睡裙搂在她日渐丰腴的腰上。
“就抱一会儿……可不可以?”
低沉的嗓音,温柔地在她耳边请求,任谁都无法狠心拒绝。
麓鸣儿暗暗咬了咬唇,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他施为……
“我知道,你是心软的……我也很高兴,你还顾念着我们的感情……”
岑牧野的手,极轻柔地抚摸着她那已有八个月的孕肚,只要每每想起那日的事,便有一种失而复得、劫后余生的喜悦。他说着说着,脸上便满是笑意。
“等你生下他后,咱们换个大一点的房子吧……我要给他盖一座游乐场,就像报上刊的国外游乐场那样。我们可以带着他在那儿荡秋千、玩滑梯……再养一些动物……对了,还要弄个热气球……”
“岑牧野。”麓鸣儿按住他渐渐往下的手,勒令了一声:“起来吧,你喝多了。”
岑牧野的手顿了一顿,委屈地把头埋入她的颈后,“今日是我生辰……你吃了我的寿面,就不能不赶我走么?”
PS:
酒壮怂人胆,让我老四撒撒娇(*/ω\*)
第九十四回 “想你”
真是“酒壮怂人胆”,喝了酒的岑牧野竟开始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起了娇。
可谁知,麓鸣儿是全然不吃这一套。她拿开他那只不安分的手,有些气恼地反问道:“寿面是你自己要给我的,难道是我抢了你的不成?”
岑牧野毫不辩解,十分诚恳的点头,“嗯,我就愿意让你吃。往后,我的寿面,年年都让你吃,成吗?”
“细的细,粗的粗,鸡蛋也不像鸡蛋,还好意思说是寿面……”麓鸣儿没好气地嗔他。
还是这样爱挑他的刺儿,爱同他耍小性子。岑牧野见她这样,心中不知有多开心。
“是我学艺不精,糟践了粮食,还妨碍了你的胃口。从明天起,我一定好好学,争取把府里的厨子都比下去,行不行?”
油嘴滑舌的本领更甚从前,麓鸣儿不想理会他,闭上眼睛,冷冷地说道:“我困了,你该走了。”
岑牧野一听,愣了愣,看来嘴甜并不管用……
于是他也把眼睛一闭,干脆耍起赖来,“我也困了,走不动了。”
“岑牧野!你……”
麓鸣儿刚要起身,就被他伸手按住。
“今日看在我生辰的份上,就留我一夜吧?嗯?你不知道书房的沙发有多窄,我夜里睡着掉下来好几回。现在总时不时的脑袋发蒙,问了陆大夫,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麓鸣儿忍不住问道。
岑牧野揉了揉自己的头,可怜巴巴地说道:“他说……也许是把脑袋摔伤了……”
“摔伤了?”麓鸣儿心里一沉,刚想接着问他到底如何不舒服,突然回过神来,觉得不该与他太过亲近,但又不好再坚持地将他赶出去。
思前想后,权衡左右,只好无可奈何地妥协了一回:“只准睡这一晚,明日让人把客房收拾出来,你不住我便去住。”
岑牧野一听她松口,立刻笑逐颜开。
“明白!”
他挪了挪身子,又重新贴到她的身后。
她清浅而柔缓的气息,比体内的酒精还要令人上头。岑牧野有些迷醉地阖上了双眼,口里含混不清地嚅嚅言道:“想你……每日都在想你……”
他呢喃的话像是梦呓,却叫麓鸣儿一时酸了心……
每日都在一片屋檐下,却都在彼此克制,互相回避。若不是今夜他吃醉了酒,若不是借了生辰的虚故,她便没有理由再与他同床共枕,没有理由自欺欺人……
而这样的理由,从那晚起,岑牧野便能替她找出许多……
安稳地睡到次日,当麓鸣儿睁眼时,发现身边的人早就离开了。昨夜的那些仿佛是自己做的一个梦,可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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