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吓得立刻禁了声,一脸惨白的被架走了。
太子大婚之日,陆政率军围剿了云都,降的既往不咎,反抗的一律格杀。
陆政本不是嗜血之人,却因国恨家仇蒙了双眼,他从小就立志,属于他的,他会一点一点的讨回来,不惜任何代价。
皇宫里,秦晋颓然的坐于龙椅,看着殿内这个血气方刚满目仇恨的年轻人,仿佛透过他看见了熟悉的影子。
“陆政,朕把皇位让给你,你放过豫儿。”秦晋的声音很低,带着疲惫。
陆政一声冷笑:“秦晋,这皇位本来就是我的。”
秦晋苦笑:“我终是小看了你,虎父无犬子,陆钧天的儿子,果然出息。”
陆政笑:“我能在你的手底下活到今日,确实不易。秦晋,因果轮回,我一直在想,待我羽翼丰满,定让你生不如死!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天来的刚刚好。”
秦晋摇头,低喃:“陆政,你以为朕能走到今天,当真如此蠢笨?”
“什么意思?”陆政皱眉,警戒的看向秦晋。
秦晋爽朗的大笑,叹道:“可惜天意弄人,我竟舍不得让她难过。陆政,你就是她的命。”
陆政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与宋玉婉分开的这几年,他无时无刻不在牵挂她怨念她,他的母亲,陪在乱臣贼子的身边,怎能让他不恨?
“阿政~”一声轻唤自身后响起。
陆政的身体瞬间僵硬,他没有回头,双手紧握,额头青筋暴露,怒视着龙椅上秦晋。
秦晋看向宋玉婉,目光柔和而痴恋,他一声苦笑“罢了罢了”。
宋玉婉踉跄着走向陆政,她戴着珠钗金饰,穿着绫罗绸缎,精致的容颜尽是疲惫。
宋玉婉站在陆政的面前,抬起手抚上陆政冷峻的面容,她的手指白皙修长,却止不住颤抖。
“阿政,你回来了,真好。”宋玉婉的眼睛里莹着泪,咬着唇仔细的看着陆政。
陆政低头看一眼母亲,冷声道:“是,我回来了,回来取那贼子的狗命!”
宋玉婉的身子一僵,手缓缓放下,她低下头,因为紧张浑身发抖。
陆政看见这样的宋玉婉更是气急攻心,他忍不住恶狠狠道:“母亲,你舍不得?你同他做了几年夫妻竟舍不得了?”
陆政指着自龙椅上走下的秦晋,低头质问着面前的宋玉婉:“你别忘了,你的夫君是陆钧天!他是如何对你的?你忘了?”
宋玉婉的眼泪止不住流,她哭道:“我没忘,阿政,我没忘,只是……”她终是忍不住痛苦,泣不成声。
陆政面色复杂的看一眼宋玉婉,然后一声冷笑,看向走近的秦晋,突然推开宋玉碗,提起剑直奔秦晋,秦晋侧身一躲,后退至身后的侍卫身边,拔出剑迎向陆政。
秦晋早年的确骁勇善战,但毕竟岁月流逝,人至中年,虽宝刀未老,但遇上年轻气盛且苦练多年的陆政,应付的颇为吃力。
几个来回便有些力不从心,陆政心中满是仇恨,身体里仿佛有一个恶毒的声音不停地叫嚣:杀了他,杀了他!
最后,陆政一招致胜,打落秦晋手中的剑,然后挥剑架上秦晋的脖子。秦晋呆住,低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然而,意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秦晋睁开眼睛,看向陆政,陆政正眯着眼睛看他,看着他睁开了眼睛,一声冷笑:“秦晋,想死?呵,我要留着你的命,让你生不如死!”
秦晋的脸上并无惧意,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旁边被侍卫拦住的宋玉婉身上,宋玉婉捂着嘴压抑的哭。
秦晋笑了笑,说:“玉婉,你终于等回了你的儿子。”
宋玉婉不知所措的摇头,想要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玉婉,答应我,放过豫儿,一切都是我的错。”秦晋收了笑,郑重的说道。
宋玉婉没有回应,仍是捂着嘴哭,秦晋叹息一声:“玉婉,保重!”
陆政回头,还来不及反应,就见秦晋双手握剑,对着自己的心脏刺了进去。
陆政一时怔住,宋玉婉放开手,凄厉的大喊一声:“不!”
陆政回神,一时怒从心起,猛地抽出剑,再狠狠的刺进去,连续数下,直到宋玉婉哭喊着晕了过去。
陆政终是收了剑,咣当一声扔在了地上。
大殿内的士兵见状纷纷跪下,高呼万岁,紧接着殿外也响起了阵阵高呼声。
陆政回身,看了宋玉婉一眼,吩咐道:“把她扶下去,好生照料。”
侍卫领命,小心翼翼的扶了宋玉婉离开大殿。
陆政向外走出几步,驻步,手指向后指了指,一字一顿道:“乱葬岗!”大殿内鸦雀无声,陆政一声冷笑离开。
一场政变悄无声息的结束,此时,整个云都万籁俱寂,谁也不曾想过,太子的大婚竟然演变成兵戎相见,血流成河。
第16章 春宵帐暖
陆政坐在议事厅,认真的听着各路将领的频频捷报。
郑书敖说:“苏权被收监入狱,只是他太过倔强,宁死不降。”
陆政冷笑一声:“他倒忘了他是谁的臣了?他如今降或不降又有何分别?”
郑书敖点头,又道:“秦豫失了踪影,如今仍旧探寻不到。”
陆政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秦豫如今在不在云都尚不知晓,他有如此本事在短的时间内从东宫逃出,除了秦晋的安排,定少不了苏权的相帮。”
“我再带人亲自去找。”
陆政摆手:“罢了,秦晋和苏权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定是舍了性命也要助他出逃。”
郑书敖点头,说:“苏慕云不见了,也许是被秦豫带走了。”
“呵,这大概就是苏大将军宁死不降的原因吧。”
“秦豫逃了,没有来得及带走苏慕言,我想他定会回来找她。”
陆政抬眸,看了郑书敖一眼,沉思了片刻冷声道:“看他的本事了。”说完站起了身,吩咐几个将领整顿清理战场,然后向外走去。
嬷嬷李氏被带到了陆政的面前,然后被人从后面摁到地上跪了下来。
李氏不敢抬头去看陆政,双手被反戬在身后,吓得瑟瑟发抖。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陆政看了眼地上的李氏,不屑的轻哼一声:“你若听话倒是可以饶你一命。”
李氏一听,连忙点头,叩首道:“奴婢听话,奴婢听话。”
陆政摆手,身边的宫女上前蹲在李氏的面前,俯身对着她轻声耳语了一番。
李氏听完瞬间瞪大了眼睛,惊恐道:“大人不可!大人不可!太子妃……”
突然一把剑斜插在李氏的面前,距离她的膝盖只有一公分的距离,李氏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吓得语无伦次:“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按大人的吩咐,一切照办,一切照办!”
陆政满意的笑道:“如若出了差池,你将身首异处!”李氏听得毛骨悚然,把头磕的咚咚响。
陆政对着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上前,解了李氏的绳索,李氏得了自由,却怎么也站不稳,哆哆嗦嗦的爬起来,脸色煞白。
东宫太子府异常安静,苏慕言坐了一天甚是疲乏,几次想要掀了盖头闭目休息,终是忍了忍挺了过来。
她的心突突的跳着,很不安稳。
她几次询问身边的丫鬟,小丫头们也是一片茫然,只说李嬷嬷去瞧了。问得多了苏慕言也失了耐心,索性闭口不提了。
朱漆大门突然被打开,李氏轻声的踱步进屋,在丫鬟们惊喜的想要出声时,她伸了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丫鬟们诧异的看向她,李氏对着她们使了眼色,示意她们离开房间。
丫鬟们虽然不解,但是李氏吩咐,仍是照做了,陆续退出了房间。
李氏松了口气,对着苏慕言行了礼,笑道:“太子妃,新郎官来了。”
苏慕言一怔,一身的困顿瞬间消失了,她紧张的低着头绞着手指,忽然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
她低头,只看见一袭红色半遮着黑色的长靴,沉稳的走向自己。
苏慕言抿着唇,一阵娇羞一阵喜悦。那抹红色安然的坐于她的身边,她紧张的心脏砰砰的跳,像海浪中的鱼儿,踏着浪尖抛起抛落。
李氏紧张的看了眼一身红袍的陆政,陆政正专注的看着蒙着盖头的苏慕言,目光时而温柔时而阴鹜。
突然陆政抬了抬手,深沉的目光并未离开身侧的苏慕言,李氏会意,强压下心中惊惧,勉强笑着走近他们,引导他们行洞房之礼。
李氏始终未提新郎掀盖头一事,苏慕言处于娇羞与紧张中,也不觉有他。
合卺之时,苏慕言的手臂和对面男人的手臂相交,宽大的袍袖滑落,露出女子雪白纤细的皓腕。
陆政一时失了神,盯着眼前的雪肤发呆。
苏慕言不见动静,轻轻地唤了声‘豫哥哥’,语气含羞,软软糯糯的,陆政回神,好看的眸子立刻染上了寒霜。
他用力的握了握杯子,猛地一饮而尽,苏慕言不妨,被扯得倾了身,身子不受控制的撞向陆政的怀里,酒液晃出大半,苏慕言一时惊慌,慌忙的起身。
陆政突然拿过她手中的酒杯,猛地掷到桌上。
然后俯身,把苏慕言拦腰抱起,大步向婚床走去。
李氏吓得惊呼一声,自觉失礼,忙掩了嘴退了出去,然后小心的合上大门。
苏慕言被男人的举动惊得小心脏砰砰的跳,她的双手在慌忙中环住男人的脖子,身子不由的靠向男人。
陆政把苏慕言放倒在床上,然后起身脱了红色的衣袍,转身一挥,洞房内红烛尽灭。
苏慕言闭着眼睛紧张的绞着手指,突然盖头被掀开,苏慕言的心咯噔一下,脑中一片空白。
男人一句话没说,俯身去解她的衣服,衣服被一层一层的剥离,只余一个勉强护体的肚兜。
男人的大手刚要触及最后的一层束缚,苏慕言突然睁开了眼睛,雪白的柔荑轻覆上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慌乱的低唤一声:“豫哥哥?”
陆政一怔,深邃的眸子蕴含了薄薄的怒意,大手反转,用力的握紧那双柔软的小手,用力一扯,女孩猝不及防,伴随着一声娇弱的低呼,坐了起来。
陆政握着她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衣襟上,女孩的手指触碰上男人温热的胸膛,一时紧张弯了弯手指。
陆政紧紧地握着她手,按在自己衣襟扣上,微一用力,聪慧的女孩立时明了他的意图。
陆政松开了手,黑暗中苏慕言抬眸看了他一会儿,终是什么也看不清,她伸出双手,在他的身上摸索着解着衣扣。
陆政静静地看着面前低垂着眉眼的小女人,常年的军队历练,让他在漆黑的夜晚练就了一双如鹰般敏锐的眼睛。
他努力的克制着,隐忍着,她慌乱的手指一路磕磕绊绊,他突然抬手伸到她的发髻处,随手一抽,几只朱钗纷纷落地,她一头如瀑的长发垂了下来,披在她的身后。
她怔忪了片刻,解下男人最后一颗扣子。
然后她睁开眼,一种释然的情绪萦绕着她,她对着他浅笑,低低的唤着:“豫哥哥。”
突然,男人在黑暗中准确的攫住她的下巴,冰凉的唇重重的压下来,堵住她刚要溢出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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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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