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光脚朝郊外的方向去。她抢了别人的马,一路疾驰。
可是等她到的时候雅庐已经被官兵包围了,密密麻麻的人在外层指指点点,外围的官兵把她放了进去,里层的官兵却不许。他们所站之地已离雅庐足够近,再近怕是会有危险。
月一鸣口中的最佳的位置,也就指外围和里层官兵之间。
但她不是来看焚书的啊。
她来得快,月一鸣也来得快,仿佛就一直跟在她身后。几乎是她扑到内层官兵阻拦她的刀柄上那一瞬间,月一鸣从背后把她给拎了起来。
他拎住她的那刻,监察官员命人点了火,火起得很猛,轰然卷出的火舌几乎要tiǎn舐过她的脸,可她不停挣扎,执意要冲进雅庐。为了让她冷静,月一鸣让人打了两桶水,将她从头淋到脚。
纵然她全身湿透,却不见得会清醒,她还是冲进了雅庐。
这回月一鸣就没有拦得住她了。
她想凭借一人之力救书根本就不可能,但她没有别的办法,困兽犹斗,抵死挣扎,除了这些她什么都做不了。
外围的人中不知有多少与她称兄道弟过的崇文党,可是崇文死后,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帮她。
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
火势愈来愈猛,她也不知是哭得眼前模糊了,还是烟雾太大遮住了视线。
无论官兵还是平民,纷纷冷眼瞧着,像是在讥她异想天开。
湿透的衣衫正好保她没有被烧伤,但烟雾一旦吸入口鼻,终究撑不了多久。
最后她的身体不堪重负,径自晕过去,耳边只剩下一片嘈杂。
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月一鸣。他说,是官兵将她救出来的,崇文的书并着雅庐,全都被烧毁了。
骗她。为什么骗她?
卿如是忽然想起《史册》中说,自月一鸣将她囚于西阁开始,她一直在被惠帝监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想必不是从她被囚禁西阁开始,而是从她闯进雅庐救书开始,一直有高手潜藏在暗处监视。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她刚修复好第一篇文章,还没踏出门就被月一鸣逮了回来。倘若她当时踏出了那道门,监视她的人会直接杀了她吗?
卿如是不清楚,但她还记得月一鸣逮住她后就直接撕毁了那篇文章,禁她的足,三日后又废她的手。由此可见……她若真跨出那道门槛,监视的人真能杀了她。
来到晟朝之后,所有人都跟她说,是月一鸣亲自进雅庐将她救出来的。
如今又让她晓得,当年的书没有被烧毁,全被月一鸣保了下来。
所以,当时他在狱中对她说的“最佳位置”,是指最方便她闯进去救书的位置,他就是故意要她冲进雅庐救书,然后再趁势救她。官员不顾及秦卿的xing命,却要顾及月一鸣的xing命,那么他的手下灭火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醒后身上没有一处烧伤,没有一处。所以那桶水也不是为了让她清醒的,或许掺了yào,又或许是别的,当时她无暇顾及,如今想来竟处处都是细节。
月一鸣为什么要保下书?为什么要保下她?
卿如是死抠着箱子,有些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心底疯狂滋生,从未涉足过的领域她想不明白,她不关心风花雪月,但好歹人心都是肉长的。
她隐隐有一个猜测,可她从未循着那样的轨迹去想过,不知如何想下去。更何况如今月一鸣的人已死,她也不知道如何确定那些风月。
月陇西蹲在她身旁,笑吟吟地拿袖子给她擦眼泪,“怎么还哭上了?我祖上背着月家藏书的事情感动到你了不成?那……你想到了什么,为何为他哭?”
他最后几个字音色压得很低,轻哑不可闻,倒像是亦有几分哽咽。
良久,卿如是平缓了情绪,逐字逐句地对他道,“我没有为他哭。的确是他藏书的事,感动到了我。我没想过,当年叱咤风云的月氏娇子,意气风发的月相爷,会是崇文党。”
月陇西:“……”这回逻辑倒是通的,救书救火救你,是因为他是潜伏已久的崇文党,说得过去,他竟然无法反驳。
须臾,月陇西不甘心,又问,“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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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段阅读_第 1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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