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没来的及买烟花，等明年一定买几个，放一下”
    周凡穿上了大衣，靠在周放怀里，两人饭后一起站在平房顶上，欣赏着不远处的灿烂烟花。
    “傻子放炮，精人听响，不买烟花，也欣赏到了漂亮的烟花，不也过了年，有钱买那玩意，还不如给孩子买奶粉尿不湿”
    这话也对，的确如此。
    三个孩子，奶粉一桶只吃三天，尿不湿一天十几个，钱用的像流水一样。
    她还要买药，高昂的医药费，一粒镇定药就要五十几块，一天一粒，还有其他的药，一天跟三个孩子用的差不多。
    “叔明天就回去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听父母的话，懂吗？”
    “叔，我不傻，你真拿我当精神病吗？他们根本不是我的父母，我爸叫周天奇，我妈叫格雅日斯琪”
    周放摸摸她的手，搂着她说“是，我知道，可他们去世了”
    “下去了，好冷”
    外面零下二十度，风刺骨的吹，冻的周凡直哆嗦。
    回到温暖的房间里，周凡端起一杯热水，喝了起来。
    “可他们真的是你的亲生父母，叔又没有说谎”
    “这话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呼延老师也说了，可我的记忆中没有他们两个存在，我想回内蒙那边”
    周放看着她，把几粒药，放进了嘴里，喝着水，仰起头，咽了下去。
    “你不说帮叔带孩子的吗？内蒙那边没有人带，这边人多力量大，况且你自己也要人看着，他们守着你，我才能放心回去工作”
    周放的话噎住了周凡，低着头，抠着手指，不吭声了。
    “叔，我想把药停了试试看，最近我睡的很好”
    周放看看药，七粒药还有四粒，维生素b，一瓶刚刚开始吃。
    “替叔省钱呢？暂时不要停，减半好了，一天吃半粒，医生也说了，试着慢慢来，不能突然停了”
    周凡打着哈欠，药物依赖性很大，药吃下去不久就困，很想睡觉。
    “睡觉吧！看你困得”
    周凡点点头，脱下鞋和衣服，躺在炕上，闭上眼睛，脑袋里什么都不想，也怕想。
    周放见她睡着了，拿了笔记本，插上了网卡和世轩进行视频聊天。
    “叔，看春晚了吗？”
    世轩还穿着白大褂，今天他值班，医院里冷冷清清的家里也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
    “没看，喝酒喝到十来点钟，刚和凡凡看烟花从房顶上下来”
    “她人呢？怎么样？想起多少事？”
    世轩迫切想知道她有没有想起来，尤其是洪羽。
    “吃了药，睡了，我没问她想起了什么，貌似她不愿意谈这个问题”
    世轩吃着泡面，坐在办公室里，想象不出来周凡现在的样子。
    “你看看！她这个药，能不能从上海买？这边很贵，比北京那边贵很多，一盒差一百多”
    世轩看看药盒子，拿笔抄了下来，另外也记下了另外几种药。
    “精神科主任也说了，这是个漫长的过程，急不得这几天医院没什么人，我看看能不能从医药代表那边搞几盒？这个不是常规药，估计不太好弄到”
    周放点点头，把手机上的照片，拿给世轩看“孩子们很健康，三个都像凡凡，也就奇怪了，我一抱起来就哭，一到凡凡手上就不哭了，还真的是谁带谁好”
    “晚上谁带着睡？”
    “三个老的，一人一个，凡凡白天带，挺好带的，不怎么闹”
    “那边天寒地冻的，冷不冷？”
    周放拉拉衬衫，让世轩看看说“屋里二十几度，外面零下二十几度，烧的木材，挺暖和的，地方不错，人还很热情，尤其是那几个姑父，太能喝了。”
    “真好，我要是不值班，我也跟你回去过年去，家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团圆的日子，我一个饺子一个汤圆也没有吃，还不如去年，托周凡的福，还吃了一顿大餐”
    周放笑笑，回头看看睡的很熟的周凡，居然打呼噜了。
    “她今天吃了二十个大饺子，我才吃了十二个，从出院两个月，她的体重不停的在增加，再这样下去，我真的怕她胖成韩红”
    “噗嗤”世轩一口泡面喷到了显示屏上，还好是电脑不然全喷到周放的脸上了。
    “激素药不能再吃了，副作用很大， 这事其中一种反应，指不定以后还有其他的”
    世轩揉揉脑袋，脑袋里一团乱，按了收回键。
    手指快速在电脑上敲击了几下，搜索着周凡的药物作用还有副作用，拿着手机联系着精神科主任。
    电话关机，春节期间，谁都想跟家人团聚，过个幸福快乐的吉祥年。
    “嘭嘭嘭”
    “进来，大过年又有什么事？”
    洪羽拎着方便袋推门就进来了，年夜饭刚刚结束，实在是没地去，只好来他这里。
    “我说洪羽，你是不是看上我了？天天到我这里报道，你说你烦不烦呢？”
    “你别自作多情了，我还没那种喜好，看你可怜，找你一起吃年夜饭”
    洪羽不请自来，天天如此，连春节都不放过，拉着椅子坐了下来。
    世轩盖上电脑，往旁边推了推，一桶没有吃完的泡面露了出来。
    “卷面条！不错，这什么呀！”
    洪羽拿起桌上的纸，看了看，看不懂，给他扔进了垃圾桶。
    “今天大年夜，我给你带来了好酒好菜”
    世轩拨弄着方便袋，看看里面，有酒有肉，连杯子都有，准备的相当充分。
    “又来用酒套我话呢？都说了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你怎么就不信呢？”
    又来这招，已经用了好几次了，还好周放提醒，要不然早就中了他的圈套，周凡的事也就抖出去了。
    洪羽咧嘴笑着，拿了酒瓶，打开了倒了满满两杯，又打开了几个饭盒，扔了一双筷子给了世轩。
    “我算着她的预产期差不多就要到了，心里激动死了，就想找个人和我一起分享一下我的喜悦心情，没别的意思”
    “来，新年快乐”
    洪羽端着酒杯，站起来开心的笑着，这是他发自内心的笑。
    “新年快乐”
    世轩和他碰了一下，小小的抿了一口酒，不敢多喝，万一再有急诊病人，耽误工作上的事。
    “周放跑哪里去了？家里连个灯都没有亮，回老家了吗？”
    牛肉不错，很入味，又有嚼劲，周凡喜欢的菜。
    白斩鸡，配蘸料和香菜蒜蓉，鲜香辣够劲。
    “不知道，可能又去哪里找周凡去了？他都成魔怔了，一休息就到处飞，找周凡，工资全部花在了这上面”
    在找周凡这件事情上，洪羽也没少花钱出力，可就是没有头绪，内蒙那边没有，四川那边也没有人影。
    呼延丽娜也离婚带着养女周盈去了黑龙江，走的很匆忙，谁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洪羽也做了假设性的可能，可东北太大了，根本没办法查起。
    一张银行卡放到了世轩的办公桌上，还是二十万的卡。
    “收买我？我真不知道？”
    “想什么呢？你把这个给周放，我给他，他肯定不要，他自尊心那么强，脸面挂不住，我实在不知道去哪里找她去，我出钱，他出力，都是为了周凡，记得不要说我给的”
    这钱来的太及时了，周放真的很需要钱，房子都要卖了，三个孩子又吃又用的，周凡的药暂时还不能停，家里几个大人也要吃饭，还有人情世故，不是个小数目，两个人拿退休工资，不到三千，怎么够用？
    “我给他，他也不要，实在不行，你就通过中介把他的房子给买下来，也不能让他知道，他的钱都用的差不多了，还借了我的”
    一个月，一万五，还不够用吗？他到底都怎么用的？
    还有，都是到哪里去找？这也太‘浪费’了。国外吗？难道是日本吗？
    不可能，她的护照和身份证都在家里，她没有证件，没办法出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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