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的太晚了，又听姥姥叨叨半夜，一觉睡到中午了，仨孩子都起来了，自己还没起来，成了家里的落后分子。
    “日出东方，我要起炕，今天是除夕夜，我还得去上班去，我的命真‘好’”拖着长音，一个人自言自语坐起来穿衣服。
    “啊……”
    周盈死丫头，瞎叫唤什么？
    “周凡，你还管不管你儿子了？笔记本又少了一个键”
    除了抢手机，还抢笔记本电脑，仨孩子也喜欢打游戏，周盈是防不胜防，天天被仨孩子气的像气球似的。
    “不管，我才没时间管他们，再说了，他们也不要我，我管他们干嘛！”
    “啊……”
    周凡捂着耳朵，不去听她的咆哮声，看着周盈气的直跺脚，拿着笔记本，张着大嘴巴，闭着眼睛，样貌‘好看’极了。
    “妈昨天把嫂子的病例跟化验单发给我了，让你联系一下上海的帅哥医生，说老家那边建议保守治疗，情况不太好，等过了年，就去北京看医生”
    “知道了，你把电脑打开，我来看看他在不在线上，以前我经常笑他是妇科医生，没想到也有用到他的一天，但愿他不会记仇”说着，把炕上的被褥折叠起来，放到一旁角落，下炕洗脸刷牙去了。
    周盈打开电脑。大声的问“姐，你qq号给我”
    “哎呀！多少来着？”
    努力回想中，自己已经几年没用电脑上网了，忘记了。
    “算了，我给叔发过去，让他去找去，看看你，年纪不大，记性不好，剪个寸头干啥？白头发更明显了”
    死丫头，笑话人倒是挺在行的！
    “姥姥，妈，我走了，怎么也不叫我？都十来点了”
    三孩子看着电视，吃着松子，眼睛纷纷看向周凡，一副副害怕陌生的感觉。
    “你吃点东西再去，不吃东西那咋行？”
    赵玉梅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去橱柜里，拿了几个鸡蛋糕，塞到周凡的手上说“特意把你的份给留出来的，快点吃，我给你冲点芝麻糊喝”
    仨孩子直勾勾的看着周凡手上的鸡蛋糕，放下手里的松子，围到了她的身边。
    “给你们吧！反正我也不喜欢吃甜的”
    仨孩子一人一个，笑嘻嘻的接过鸡蛋糕，咬了下去，又回到板凳上，看起了动画片。
    “哎呦我去！怎么跟洪羽一个死德行？抢食能手”
    周凡摇着头，拿了帽子跟手套，抬起腿，走出了房门。
    赵玉梅从灶房端着一碗芝麻糊，笑呵呵的进了屋，只见仨孩子吃着鸡蛋糕，看着电视，周凡不见了。
    “你们仨，鸡蛋糕你妈一口没吃，全进了你们的肚子，咋就不知道心疼你们妈？”
    “姥姥，我要喝芝麻糊”
    “我也要”
    “还有我，我也要”
    这些孩子，咋好像吃不饱似的？刚刚吃完饭，又饿了吗？
    “哎！孩子，早知道就不要这些孩子，这样你们妈可能就能嫁出去了，有你们仨拖油瓶，怎么嫁的出去？哎……”
    时候不早了，周凡是一路奔跑，沿着自己原来踩的脚印子，跑的飞快。
    “还是汽车好，没风吹，没雨淋，就是烧钱，明个一定起早点，都快累死我了”
    大铁门禁闭着，也贴上了大红色的对联“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横批是幸福之家，咋没人呢？”
    看了一眼锁，从里面锁的，不会还没起来吧！
    再从门缝里看看里面，车也停在仓库门口，养殖场里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人似的。
    “王东雨，你开门，听到没有。”
    大声喊着，左右看看，院墙挺高的，想爬上去，不太容易。
    “王东雨，你起来没有？给我开门”
    “王东雨”
    喊得嗓子都冒烟了，里面一个回声都没有，睡的像死猪似的。
    “跟个王八似的，怎么这么慢？看来我的翻墙头进去了”
    找了一圈，找了个树根，费力搬到墙角，踩了上去。
    “死王东雨，自个好歹是个场长，咋就不起个带头作用”
    趴在墙头上，双臂用力往下按，身子往上一提，爬上了墙头。
    “我怎么像做贼似的，三十几了，还要爬墙头，这叫什么事？”
    也没个梯子，爬上来容易，下去难。
    蹲在墙头上，想直接跳下去，可又怕高，万一摔坏了腿，这大过年的没事找事。
    面朝墙，趴在墙头上，脚慢慢往下，扭头看看脚下的地面，还差半米的高度，这样就好了许多，于是放下了手。
    安全着地面，就是身上的衣服脏了，都是灰。
    藏獒见到周凡，都摇着尾巴，在笼子里面直转圈。
    “知道你们饿了，等会，屋里真臭，把你们熏够呛吧！”
    打开窗户，透透气，屋里暖气开的很高，又没有人干嘛还开那么大？浪费碳。
    “败家”
    拿了牛奶桶，进了厨房，厨房里的情况把她吓一跳 ，一桌子碗叠起来，地上酒瓶子四散，有白酒，有啤酒。
    “我的上帝，怎么造成这样了？”
    灶台上，方便面包装袋随意扔，调料撒的到处都是，原来摆碗的地方，连一个干净的碗都没有了，两口大锅里面都有剩下来的菜，燃气灶上的两口炒锅里面还有泡面，没有吃完。
    “谁弄得这是？找死是不是？”
    把泡面倒进另外一个锅里，打开了燃气灶，放了些水烧了起来。
    “王东雨，你们晚上搞什么呢？这厨房里……”
    这又是怎么回事？瓷砖上怎么有血点，一只鞋还扔在走廊里。
    办公室门关着，窗帘拉上了，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
    “王东雨，我进来了”
    看看门上的钥匙，周凡转动了钥匙，推门进去了。
    门只打开了一半，就被东西挡住了，推不动了。
    探进去一个脑袋，里面看看，一地都是人，烟味酒味，臭脚丫味，能熏死人。
    怎么回事？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么都躺在地上？
    “王东雨，王东雨……”
    没人理，周凡撇撇嘴不喊了，还是去喂狗去吧！
    洗了锅，烧了一些温水，倒了一些给小藏獒，给它们准备吃的。
    桌上的剩肉，全部倒进了锅里，用铲子切成小块，把电饭锅里的冷饭，倒了进去，慢慢加热着，又把胡萝卜切细丝加了进去，添加了一些菜心，营养丰富。
    满满一大碗，香喷喷的，放到一旁，分了三份，放到窗户外面，等凉了才能跟藏獒吃。
    找了一个大盆，把桌上的东西，全部倒了，把两口大锅里的东西也舀了出来，倒了半桶水进去，洗碗用。
    “你来了，困死我了”
    穿着衬衣衬裤就出来了，一脸的憔悴，嘴里还叼着香烟。
    “这都是谁吃的？怎么也不知道收拾收拾？”烧着锅，周凡指着地上的酒瓶子问。
    “我儿子的同学，昨天晚上同学聚会，喝多了，都睡办公室了，又唱又跳的，折腾半宿”
    学生！还喝酒喝多了，能上好学吗？能不倒数第一吗？
    “鸡还没喂，饲料打了吗？”
    周凡摇摇头说“我也折腾半宿，我姥姥非拉着我要跟我唠嗑，我也是才到”
    王东雨看看手表，直皱眉头，这都几点了？鸡没喂，山上的牲畜还没人去看，也都没有喂。
    “你去叫帮忙的，都老大不小了，喂鸡又不是难事，扛玉米上山，都是体力活，总不能让我一个女的扛吧！”
    王东雨拍着脑袋瓜子，点点头，转身就去了办公室。
    “乒乒乓乓……”
    周凡在厨房洗着碗，听着办公室房间里的声音，动静挺大的，应该是起来了。
    “赶紧的，穿衣服，两人抬苞米去后山，把苞米杆捧着，快点的”
    一个个的大小伙子，个头都很高，有的已经长了胡子，青春期孩子。
    “梓杰你带头干，都老大不小了，净给我添乱”
    “有你这样的爹没有？有工人不使唤，使唤自个儿子”
    比王东雨还要高一点，胡子微微有点黑，皮肤挺白的，走起路来，摆臂的幅度很大，头发剪的不错，错落有致，浓眉大眼的，挺好看的小伙子。
    “你们造成这样，不要人收拾吗？麻溜点的，都几点了？”
    “我不去，要去你去，我哪搬动苞米？”
    另外几个孩子也都停在外面，谁也没有干活的意思。
    “还想不想上学了？不干活哪有钱交学费？”
    “不想上了，没劲”
    初二的孩子不上学能干啥？才十几岁，什么都不懂。
    “不上学，那可太好了，省钱了，养猪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还省的花钱请工人”
    王东雨的儿子，抬头看了一眼王东雨，然后站起来说“你是不是我亲爹？让我养猪？你咋不让我爬小寡妇的墙头去！”
    “啪！”
    好响一声，周凡亲眼看到王东雨用力抽了自个儿子一个大嘴巴子。
    “完蛋玩意，你见我爬谁家墙头了？为了你，我一直没有再找，你这孩子，咋就不能好好的？”
    周凡放下火钩子，站起来看看孩子的脸，五个手印子，红红的留在了脸上。
    孩子也倔脾气，愣是没有低头认错的意思，眼里含着泪，抬着头，就是不道歉。
    “你怎么动手打人呢？孩子才多大？你多大？”
    “完蛋玩意，就知道吃喝玩乐，什么也不干”
    “我吃喝玩乐，你呢？你还不是一样吃喝嫖赌，这叫什么？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女的都领家里来了，怎么地？想给我找后妈是不是？我告诉你王东雨，你敢给我找一个试试，前脚娶进门，我后脚就捅死你们”
    这误会闹大了，自己就是个养狗的，可不是什么相好的！
    “你咋进来的，大门锁着呢？”王东雨问周凡。
    “我喊半天，没人开门，我爬墙头进来的”
    “现在的女人也喜欢爬墙头了，长得像个大黑耗子似的，出门之前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个什么德行！”
    “啪！”
    又是一巴掌，王东雨扔掉烟头，揪着儿子的衣领，去了办公室，然后就听见“嘭嘭”两声门响。
    周凡直摇头，这青春期的孩子都这样，叛逆心重，欠削！
    另外几个孩子，见情势不妙，一个个都跑到仓库那边，主动干起了活。
    武力解决问题有时候还是挺好的，卖煤球的，大黑耗子，自个明明就是非洲回来的，就是黑了点，至于被他们说成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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