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扶起地上的洪羽，装模作样的‘骂’了周凡几句，强憋着笑，把他放到床上。
    当看到他底裤是红色裤衩的时候，再也没有憋住，扭过头笑了，周凡从衣橱里拿了一条裤子，递给他说“换上，去医院”
    “你给我换，你把我弄成这样的，你得负责任，我要是不能动了，坐轮椅了，你要照顾我一辈子”
    顶多就是韧带拉伤，过几天不就好了，还坐轮椅，想什么呢？
    脱就脱，谁怕谁，又不是没见过。
    皮带很时尚，周凡费老大劲才弄开，拉着两条裤腿把裤子给拉了下来，当看到他的红底裤的时候，也转过去笑了。
    “叔，他还穿红色的短裤，笑死我了”
    “谁说不是呢？”
    叔侄俩小声嘀咕着，笑的捂着肚子，任由洪羽在床上气的瞪眼。
    “唉，你俩还有完没完？没见过穿红内裤的吗？我都这样了，你俩还笑的出来？”
    听洪羽气急败坏的叫着，特别有成就感，让他嚣张，让他跋扈，让他能，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吧！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休闲裤给他套上，还是条厚的，衣橱里没有薄的人，只能勉强凑合凑合。
    看洪羽的站姿，颇为搞笑，就跟那个外八字罗圈腿似的，中间能钻一头猪，一点不夸张。
    “我的腿要是真废了，你的给我当拐杖，你说你怎么那么狠呢？看看我的牙，还有我的蛋，还有我的脚，跟我的面子，那样没受你的摧残？我承认我过去对不起你，可我也没有动过你一下，你这是家暴你知道吗？”
    这倒是实话，跟洪羽在一起的时候，他除了有性冲动，的确是没动手打过自己一下，自己倒是在这方面做的有些过了。
    “早知道，我就打你的嘴，打成香肠嘴，看你还给我叽歪一句”
    扶着洪羽出门，洪羽看着客房里睡得跟头猪一样的世轩，就火大，指着他说“跟他保持距离，人面兽心的混蛋，打我女人的主意，要不是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直接让人剁了他，做成人肉叉烧包”
    “他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白天不好好的吗？你可拉倒吧！”
    下楼梯就不妙了，他索性不走了，朝着周放说“背我下楼，我被你的侄女弄成残废了，你也脱不掉责任，没把她教育好”
    周放直接送他一个白眼，背他？还不如背头猪或者羊，就一狼，还是罗圈腿的公狼！看见女的都能发情，谁受得了？
    “我一脚踹你下去，没准就好了，也不用上医院了”
    周凡在他身后，做了一个要踹的姿势，周放看看下面，四个老太太有说有笑，喝着茶，聊着天，气氛很和谐。
    都九点了，都不回家吗？就洪羽这模样下去，他妈会是什么反应？
    “你妈在下面，我妈也在下面，你踹一个我看看”
    对了，把妈给忘了，这把他踹下去了，他妈还不得活活气死？
    “我们扶你下去”
    洪羽也就嘴里说说，周凡现在是病人，还需要人照顾，舍不得她做任何事。
    疼是疼的，洪羽忍着，在周放的搀扶下下了楼，站楼梯口就说“妈，我滑了一跤，去医院拍个片子”
    洪羽妈放下手里的麻将，推开椅子，摘掉眼镜，走过去看看洪羽，关切问道“怎么那么不小心？老婆回来了，激动也要有个限度，多大人了”
    语气有责怪，也有嘲笑，周凡挠头有点不好意思，朝自己老妈说了一声“妈，我陪他去医院看看去，一会就回来，您早点休息，别熬夜”
    赵玉梅本来就不想打，困得不行，是亲家母非说打两圈，三缺一，才硬着头皮打的。
    “你俩都去，咱啥时候回去？这都几点了？”
    “这里有房间住，亲家母，我们都是老胳膊老腿的，随他们年轻人怎么折腾去，要是想休息，楼下有两个房间，楼上也有几个房间，随你选”
    今天肯定是回不去了，去医院检查要个把小时，路上再耽误耽误，又要个把小时，回来十一点多了，还要再开车回叔叔那边，路上又要个把小时，时间都浪费路上了。
    “妈，您要是困，就上楼休息，楼上有电视，电话给你，给我爸打电话聊聊天，不是要跟我舅打电话吗？打吧！”
    周凡把手机递给了她，凑进的时候就小声说“别打麻将了，睡一觉，楼上最大的房间是我睡的，您就睡那间”
    赵玉梅点头说“行”
    洪羽被周放搀扶着，周凡其实不想去的，可她觉得自己把他压伤了，应当陪他去，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黄焰睡了，周凡没有叫他起来，洪羽倚在门口的柱子上，周凡一旁静静看着天空，外面下着毛毛雨，看着就像是无数小虫子，在空气中飘荡着，飞舞着，也是另外一番风景。
    上了车，周凡问洪羽“我的身份证还有吗？”
    “在我皮夹子里，我随身携带着”洪羽一拍裤子，口袋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急忙说“在家里，那条破裤子的口袋里”
    “还我吧！我内蒙的户口被注销了，身份证不能用了”
    “好，哎吆，我的屁股好疼”
    脸又扭曲了，真有那么疼吗？不过是过了一条减速带，稍微有点颠簸而已，刚刚在家嚷嚷着腿疼，怎么这会是屁股疼？
    “你到底哪疼？”周凡瞪着眼睛问他。
    洪羽那还顾得上不好意思，反正是夫妻，也没有多想就哭丧着脸说“我屁股上长了个痔疮，本来就够我疼的了，医生建议我把它弄了，现在我就像坐在一个大仙人球上面，哪都疼”
    原来痔疮在他这里，别人都不长痔疮，他都得长，不喜欢喝水，拉个屎都能把马桶堵了，还有严重口臭，也不知道他自己知不知道？还没事有事亲嘴，嫌他有味。
    去了一家比较近的医院，挂了急诊，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装的，双腿叉的很大，走路都特别困难。
    医生很年轻，是个男的，看上去好像是才毕业不久的，不过挺耐心的，周凡就把洪羽的情况说了一遍，也把痔疮的症状说了。
    医生给的诊断是，韧带损伤，需要吃一些活血化瘀的药，再贴一些药膏之类的药，注意休息一段时间，又让洪羽躺小床上，拉上布帘子，检查他的痔疮。
    “以后不要再这么任性了，万一出个什么意外，怎么办？”周放还忍着笑，小声音说。
    周凡撅着嘴巴，委屈的不行，不过还是点点头，知道自己今天玩大了，也亏得洪羽没有告诉他妈，是自己把他搞成这样的，不然他妈还指不定怎么骂人呢？
    医生戴着口罩出来，摘下橡皮手套，还没有坐下来就说“痔疮需要手术，太吓人了，都那么大，难道不影响正常生活吗？”
    多大？周凡想看看，可洪羽的裤子已经提上了，他还有点尴尬的别过头，不看周凡。
    “痔疮开裂，疼是不可避免的，先开点止痛消炎的药，像这种情况，还是做手术切除治疗”
    医生写病历本，周凡伸手想扶他，可他不让，自己下来了，双腿分开站着。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痔疮”
    这回洪羽逮到机会，故意把脸扭过去，不看周凡，鼓着腮帮子，一副生气的模样。
    周放去缴费拿药，洪羽也不让周凡扶，自己扶墙慢慢走，他这么一来，周凡的心多了一些愧疚感。
    不用排队，药很快拿好了，就是洪羽走的像蜗牛一样，艰难前行着。
    “叔，我是不是很过分？”周凡嘀咕道。
    “有点任性，不过以后别这样了，他的忍耐限度也就这样了”
    是这样的，自己就是太过分了，把他的一颗牙，打掉了，还把他的那地方踢坏了，还有……
    回家的路上，周凡反思自己的过去，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说。
    长辈们还再看电视剧，骆义博的老娘回去了，周丽云照顾世轩去了，客厅里俩老太太看清宫剧，等着他们回来。
    周凡拎着药进门，耷拉着脑袋，俩老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问，洪羽就一句话“骨头没事，有点疼，休息几天就好了”
    他妈又不傻，看了看周凡说“儿媳妇，你俩睡楼下我房间，他腿不方便上楼，你多照顾照顾他，我跟亲家母上去休息”
    也好，他上楼确实不方便，还要吃药，周凡让赵玉梅跟着洪羽妈上楼睡觉去，自己没事的。
    赵玉梅挺担心周凡的，毕竟自个闺女也是病号，也需要人照顾，见周放进门，也就放心不少。
    倒了一杯水，抠了几粒药，送到房间，洪羽还站在床边上，并没有躺下。
    “我还没洗漱，你帮我”
    “好，先把药吃了，我上去拿衣服跟毛巾”
    洪羽接过药，喝了一口水，看他把药吃了，周凡出去上了楼。
    俩老太太已经开始洗漱了，周凡拿了洪羽需要穿的衣服跟毛巾，在衣橱里，又拿了两条毛巾，放床上说“妈，毛巾我放床上了”
    赵玉梅刷着牙从里面出来，回头看了一眼，拉周凡到门口小声问“咋回事？”
    周凡就把事情说了一遍，一副自认倒霉的模样，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拿衣服下了楼。
    “我给他洗，你去睡觉”周放挡着周凡进房间，把她手里的衣服给拿了过去。
    “谁让你洗？她把我弄成这样的，她应该帮我”
    周凡撇撇嘴，直接推开周放，接过衣服说“叔，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给他洗，保准他终身难忘”说着，又咧嘴坏笑起来。
    周放眼角使劲抽了两个，用怜悯同情的眼神看了洪羽一眼，用胳膊肘捅了周凡一下，附耳过来说“适可而止，都快被你玩惨了”
    “比起他带给我的，这才哪到哪？”
    周凡关门，把衣服放床上，扫视了一圈，直接去了浴室，给他放水洗澡。
    洪羽心里那叫一个高兴，看着周凡走来走去，又是拿毛巾，又是拿衣服，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吗？
    水温差不多，周凡挽着袖子，搀扶着洪羽，进了浴室。
    “脱衣服，泡澡吧！”说着，周凡给他宽衣解带。
    洪羽享受着，期盼着有一天两人能有这么一天，现在这一刻来了，可突然有这一天，自己还真有点不适应。
    剩一条内裤了，周凡让他自己动手，洪羽愣了一下，自己动手，脱衣服进浴缸坐了下来。
    “水温怎么样？”周凡坐马桶盖上问他。
    “还好，就是疼”
    不疼才怪呢，水里兑了一瓶医用酒精，老太太的水台下的柜子里，有瓶酒精，估计是消毒用的，给他来个全身消毒。
    看他能坚持几分钟？屁股上痔疮，他不疼谁疼。
    果然，没有超过两分钟，他就坚持下去了，从浴缸里站了起来，周凡捂嘴坏笑，强忍着，递毛巾给他。
    “这水有股怪味，你放什么了？”洪羽拧开水龙头，用水冲澡问她。
    “没放什么”
    周凡等着他出来，也同时觉得这家伙的嗅觉有问题，还开什么餐厅，一个厨师，嗅觉下降可不怎么好。
    等了半个小时，洪羽裹着一条毛巾从浴室，周凡递衣服给他，洪羽没有接，拉周凡直接出去，上了床。
    “我给你上药，躺好”
    洪羽摇头，拉周凡躺好，面对面看着她。
    “痔疮要上药，韧带也要敷药，不然你会更疼”
    “看着你我不疼”
    精神麻醉药，也亏他想的出来？另类大脑，没辙。
    周凡被他看的瘆得慌，动一下，被他拉的近一些，周凡说了医生的嘱咐，洪羽一下爬起来，瞪大眼说“一个星期不能同房？”
    周凡点头，从床上起来，拿了药贴，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腿根处，就听见洪羽‘嗷’的一声，疼的差点晕过去。
    另外周凡又拿了一瓶杀菌喷雾，晃了晃，洪羽死命的摇头，说什么也不让周凡给他喷药，用被子紧紧裹着身子。
    “不喷的话，痔疮会加重，快点的”
    “不要，我才不让你看我的屁股”
    晕死了，谁要看他的屁股？这不是要上药吗？
    “你回避一下，我自己来就好了”
    洪羽伸手接喷雾，就看见周凡的手臂上的滞留针不见了，一下坐起来，拉着周凡的胳膊问“针呢？”
    “拔了，碍事”
    “自己拔的？”
    周凡点头，老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就一个针眼，还有点红，其他没什么，也不疼了。
    “明天还得扎你，你不怕疼吗？”洪羽伸手摸周凡的胳膊，心疼的看着她。
    “没事，扎就扎呗，我现在担心你的痔疮，做手术吧”
    洪羽摇头说“不做，我怕疼”
    “有麻醉药，你感觉不到疼的，明天切了吧！我在外面等你”
    见他不说话，周凡脸一拉，给了他一记拳头“你不做手术，明天我就回老家”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在一起了，还能再放手吗？不就做个痔疮手术吗？怕什么？
    “那你在手术室门口等我”
    还是不是爷们了？胆子小的可怜，还怕疼，也是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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