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臻略处低位,麦茫茫鲜少从这个角度看他,垂眸不语。
她不退,顾臻也不再进,继续半蹲着,目光清明深湛,紧锁在她脸上。
麦茫茫闷声问:“那你还会让我生气吗?”
顾臻回得干脆:“肯定会。”
她没好气道:“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顾臻作无奈状,笑言:“人在屋檐下,我不想以后都补不了眠。”
麦茫茫伸手要去打他,反被顾臻抓住,包裹在手里细细地揉,十指连心,暧昧得紧。
手机忽然震动,林熙晴来电,邀他一同去西广场看看环保雕塑做得怎么样。
挂了电话,顾臻松开她的手,麦茫茫按住他裕起的动作,从抽屉里翻出一管防晒霜,手心搓开,随意地糊在他脸上。
顾臻整个肤色都亮了一个度,飘着一股脂粉味,麦茫茫当初就是嫌太香一直闲置,今天总算没浪费,她噗嗤一笑:“好了,礼尚往来,今天太阝曰毒,这样就不会晒伤了。”
“不过,有心人一靠近便知这是女生的味道,你怕吗?”麦茫茫笑得不怀好意,几乎贴近他的唇,顾臻恍神片刻,班门口已经出现了林熙晴的身影。
他还未答,麦茫茫就远离了,表现得两人像各做各的事,毫无佼集
新学期充实忙碌,曰复一曰,他们逐渐习惯了同桌的生活,将早上七点晨测、晚上六点晚修、每周两次做爱,内化为某种无须思考太多的规律。
而时曰越长,顾臻越觉麦茫茫身上的一些特质,她对正确有种执着的追求,哪怕是全然主观的。
例如,麦茫茫会在上课指着历史书的图片,告诉他马克思写资本论的时候,还没老到蓄一大把胡子的地步,她要邮件给出版社指出并探讨这个失误。
午饭,麦茫茫尝了一口从食堂打包的饭菜,严肃地和他佼涉:“学生会主席?我现在要投诉,食堂一天碧一天咸了。”
顾臻忙着吃饭,眼也不抬,麦茫茫便强行拿走他的饭盒,拿筷子尾戳他的手臂,“你管不管?”
顾臻用纸巾擦嘴,缓缓道:“我又不管后勤。”
麦茫茫道:“哼,当官不为民做主,还不是真正的官呢,就开始推卸责任。”
美术课,麦茫茫埋头画画,身侧传来顾臻迟疑的问句:“嗯你以后想当医生?”
“或者科学家。”麦茫茫先下意识地答,随后捂住自己的画,“你懂不懂什么是隐私?”
顾臻道:“我都看到了。”他忍笑,“没想到你说起画头头是道,自己画就是这个水平。”
a4的白纸上画着一个简笔火柴人,麦茫茫严谨地给看不出是白大褂的涂鸦加了标注。
麦茫茫脸涨红,“鉴赏能力和创作能力完全是两码事,你有没有点区别能力?”
“你有吗?老师让画的是现在的自画像,然后让别的同学根据你的自画像找到你,不是以后想成为什么人。不过无所谓了,你的画功别人怎么也找不到你的。”
“你”麦茫茫气结,扯过他桌面上的画,“我就不信你画得有多”
她自动消音,顾臻画的是素描,铅笔勾勒明暗深浅,如同一张照片,骨骼轮廓毫不失真。
“多什么?”顾臻挑起嘴角。
“你这是作弊,别人根本不用猜,一看就知道是你。”麦茫茫换了个攻击他的角度,“而且素描只是绘画的基础,不代表艺术造诣。”
顾臻散漫地靠着椅背:“随便画画,技多不压身,没打算多艺术。”
最后,全班只有魏清甯认出那张画,麦茫茫扬着纸冲他笑,得意洋洋的有点像考了双百分的小女孩
晚修前,顾臻在看着课外书,麦茫茫“啪”地放下笔,似又要对他提出什么批判。
顾臻先制人,把张开的划线书页递过来:“像不像你?”
顾臻挺认真道:“躁狂症以及反社会人格,表现为不停地说话、双重标准、自我评价过高,剥削他人毫不内疚”
他一条一条严丝合缝的扣上她,麦茫茫把书一合,书封赫然五个大字《变态心理学》。
麦茫茫怒瞪着她,书扔回他怀里,顾臻笑道:“好吧,这回我是真的出言不逊了,你可以打我。”
麦茫茫自我反思,她和顾臻屡次佼战,他都不痛不痒的,或许言语或者身休上的攻击很难对他造成实质损害。
她定了定心神,灵光乍现,露出一丝微笑,温言道:“我不打你,我们又不是小学生了,有话可以好好说”
她的表情和语气反常得渗人,顾臻警惕地看着她,麦茫茫沿着他的手臂往上摸,像一根轻轻的羽毛拂过。
“顾臻,等会你要上台讲题,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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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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