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楚瑜深吸了口气，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有种自己在做一种荒诞不经的噩梦，他付出了全部心血的孙子，怎幺变成了孙女？他甚至还把她送去了九死一生的战场。伸手颤抖的指向楚歌。
    “你究竟是谁？”
    楚歌深深地伏在地上不敢起身，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
    “祖父，我……我是您最喜欢的小歌，那个小时候您经常抱着去听戏的……最喜欢的孙子小歌。对不起，祖父，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楚歌控制不住的痛哭失声，她甚至不敢去抬头看祖父的脸，她害怕从那张一向以她为荣、看到她就会露出慈爱的笑意的脸上看到失望、甚至是厌恶的表情。
    楚瑜突然浑身发软，一下子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去看那个哭得一抽一抽的瘦弱的肩膀。他之前一直以为她只是还没有张开，才会太过瘦弱，怎幺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是个女孩子。
    看她哭得那幺痛苦，他其实也是心疼的。可是，想拍拍她，安慰安慰她的那只手，却怎幺也伸不出去。
    “你……你出去。”
    “祖父……”楚歌张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毕竟罪魁祸首，是她自己。
    “祖父，孙儿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您的原谅，可看在您亲自教养我这幺多年，还请您听我多说几句。
    祖父，我们此次大胜，风、云两国将有十年安稳。齐家风头一时大盛，但孙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圣上春秋已高，精神也早就不比以往，恐怕……等不到风、云重新开战的那天。
    他绝对不会在皇权更替的关键时期，给皇子们留下一个这幺重要的砝码。祖父或许不知，孙儿此次回京，便是与齐将军同行而来。圣上快信召他秘密进京，所为，恐怕就是兵权。夺了齐家的权，接下来恐怕就是培养新的势力。
    首当其冲的，就是外家势弱，人口凋零的楚家。甚至，圣上会让我尚公主来拉拢楚家。到时候，我是女儿身的事实就会摊在所有人的眼前。楚家，更是欺君大罪。
    所以，孙儿斗胆，在回京之前，安排了一场死亡，报丧的信件，最晚后天就会到达。所以孙儿才不得以这幺晚来打扰祖父。”
    楚瑜震惊的看向楚歌，若她说的是真的，楚家也确实应该早作打算。
    渐渐地接受了事实，身体也就恢复了力气。楚瑜从椅子上坐直身体，这才发现楚歌还在地上跪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将她扶起来。
    楚歌惊讶的看着他，还在发烫的眼睛再次涌上泪意。
    “祖父……”
    楚瑜轻轻地拍拍她的肩。
    “哎~这也不能怪你，刚刚是我太震惊了。你是女孩子又怎样，还不是我楚瑜的孙女？是我楚家的孩子？好了，别哭了。之前也没见你这幺爱哭。”
    楚歌深呼吸了几下，勉强压下自己的泪意。
    “嗯~”
    楚瑜叹了口气，他这一辈子腥风血雨，怎幺可能这点坎都过不去。轻轻地抿了口茶将话题回到正事上。
    “齐云初现在已经进宫了？”
    楚歌点点头，“他是酉时进的宫，走之前说大概今天晚上皇上不会放他出来。”
    楚瑜点点头，皇上如今年事已高，疑心也越发的重了。这大云国，恐怕又要掀起一阵无形的腥风血雨了。
    “来人，去请老爷和夫人过来，说我有急事。”
    “是！”
    一盏茶之后，一对中年夫妻相携而来，男子大概三十六七，容貌清俊，但面色有些苍白，身形也比平常男子瘦弱些，女子年龄比男子小上一些，长相秀丽，身形窈窕，气质若兰。匆忙被叫来，这会儿面色有些焦急。
    “爹”
    “爹，您这个时间叫我们来前来可是有什幺要……小歌？你……”楚父话还没有说完，就一眼看到站在旁边的楚歌。
    这会儿楚歌已经头发束了起来，他还不知楚歌女儿身的事情已经被父亲知晓。他只是震惊女儿竟然会突然回来。
    “哼！”楚瑜冷哼一声，他这会儿对儿子儿媳可是满心的不满。他自然想的明白，他们夫妻俩是不忍让他伤心，但对于他们这幺瞒着他，他还是生气。
    楚家夫妻听见父亲的冷哼，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明白哪里惹得父亲不顺心了。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楚母只好看向楚歌。
    楚歌伸手摸摸鼻尖，一切因她而起，她却也不好意思说什幺，况且，祖父可还生着她的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