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就是前世所说的那种“度化”了吧？
    用众生信仰强行冲刷他人的意识，改变他人的意识思维。只要信仰之力足够，可以强行度化绝大部分生灵。当然，如果遇到意志坚定能够豁免信仰侵蚀的人，或者有大智慧能看破信仰漏洞的人，再多的信仰之力都没用。
    要是对方真打算用信仰之力冲刷他的意识，必然要将信仰之力灌注到他的意识海中，用信仰之力中蕴含的信息把精神海中的所有记忆信息都替换一遍。格伦的意识海中已经没有精神海存在，也没有散乱的记忆碎片，可以一定程度上豁免这种信仰侵蚀。
    但是已经融合他的灵魂本源和思维意识的混沌魔力，可以在对方的信仰冲刷下不被影响吗？这个他暂时无法知道答案，但是完整的混沌概念必然是可以隔绝的。说到底，还是他的实力不够，无法完善混沌概念，体现“混沌”的真正特性。
    “带上他！”清冷的声音传遍这个商队，其中带有一种直透人心的力量。
    只是声音在他意识空间中引起的震动，格伦就心里一凉。他也没敢正面反抗，只能顺从地骑上教会的马匹和马队一起再往波克城去。
    在格伦被圣女关注的时候，马克就已经发现了他。只是他也感觉到了圣女对格伦的态度似乎不是那么友好，也就没有直接有什么行动。
    等回到波克城已经是天黑之后了，经过的城门早就已经戒严，街道上因为宵禁的关系，也基本没有人。那些附近地域涌入的信徒，已经被教会统一安置到了城里的几个教堂里。
    一路慢行到了城中央最大的一座教堂，格伦才跟着圣女一行人进入了教堂内。
    圣女和教堂内的几位教会高层前去商谈，马克才趁机和格伦简单聊上几句。
    “放心吧，圣女对所有超凡者，都算是比较开明的。不管身体觉醒还是精神觉醒，只要不做损害教会利益的事情，一般不会过问。”进入分配给格伦的房间，马克的语气还是很轻松的，“之前我回去过一次，可惜那里已经变成了废墟。后来遇到很多事情，大家各有想法，就散了。我偶然遇到了圣女，对教会信仰也不排斥，就加入了教会。”
    既然有内部人员能提前打听一点消息，格伦就直接地提出自己的问题“那些没有加入教会的超凡者，教会是怎么处理的？你知道，很多精神觉醒的，都喜欢研究各种东西，也基本都是无信者。”
    “对无信者，教会一般不会太过在意，只是不知道圣女为什么要带上你。我只能提醒你，教会能在帝国存在这么长的时间，还能一直得到贵族的支持，自然不是表面上看着这么简单。你千万不要正面对抗教会，我就见过不止一个强大的存在被教会……”
    “你出去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圣女居然已经站到了房间里。
    马克立即站直身体给圣女行礼后退出了房间，貌似对圣女也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尊敬。
    其实，就算马克不说这些，格伦都不会小看教会的力量。不仅是之前在西北荒原为数不多的了解，教会神职人员和骑士灭杀亡灵生物的时候表现的极为强势。也能在各个势力的明争暗斗中掌握空间裂缝周围的大片空间，更是建立起一座教堂，利用神像发出能轻易击杀他的攻击。
    就算今天和圣女的接触，那一眼映射出的强大存在，就不是他可以对抗的。那样的强大存在真要杀他，估计逃出这个位面也不一定管用。
    圣女轻轻地坐在了房间中央的圆凳上，也示意格伦做到圆桌对面。
    格伦刚做下去，就看到圣女掀起了头上的斗篷，露出一张有些眼熟的面孔。
    “好多年不见，”圣女对他微微一笑，“你居然还活着。”
    不知道为什么，在格伦的直觉中，这个微笑里似乎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她拿出一颗石头，轻轻地放在桌上“还记得这个吗？”
    还没等格伦想起这是什么东西，她继续说道“这是一颗改变我命运的石头！准确地说，是一块褐铁矿石。”
    矿石？格伦还是没想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给过女人矿石，还改变了对方的命运。唯一能跟铁矿扯上关系的，就是他当年在阿拉姆镇经历过的那个诡异的矿场。
    “我曾经有一个名字——妮妮丝。”圣女一脸怀念，“当年的生活平静如水，却是我最美好的记忆。”
    提到妮妮丝，格伦立即想起了村子里那个笑容可爱的小女孩。虽然计算时间，她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年龄，但是这个充斥超凡力量的世界，能加速身体生长也不是太奇怪。
    格伦猜测道“是因为那个矿场吗？但是我也曾经尽力帮助过矿场里的人，可惜……”
    圣女生硬地打断了他的说辞“一切的源头，都在你的身上！”
    原来这块石头就是当年格伦在地里捡到的那一块。之后这块石头被他卖给了阿拉姆镇上的铁匠，换来了半截柴刀。那个铁匠常年接触各类矿石，自然一眼认出这块铁矿石的成分和品相。于是一个不是太深的铁矿被铁匠探查出来，也成为了他死亡的原因。
    那座铁矿，最后成为了贵族的私有物，连同镇长一起开采。
    因为铁矿埋藏并不深，而且当时教会有所异动。镇长和贵族担心被教会得到铁矿的消息，决定强制让附近几个村子的平民去开采铁矿。巨大的劳动强度，让本身饮食条件不好的农民身体变得更加虚弱，在监工的各种毒打之下出现了很多的死亡。
    “我的父母，因为我没有完成采矿的量，不得不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工作。然后我母亲生病了，还没有得到任何救助。最后他们都身体虚弱无法再完成每天的开采量，被监工认定偷懒，绞死了。其他矿工也不再帮我，反而经常来抢夺我的食物。”
    “后来，他们成为了怨灵，失去了生前的记忆，也杀死了所有的监工和一半的矿工。当他们再次来到我的面前，要杀我的时候，我觉醒了。”
    妮妮丝直直地盯着格伦，眼中没有仇恨，也没有一丝欣喜。
    “教会将镇长和那些贵族都绑上了绞刑架。矿场里的所有幸存者，都在三年内相继死去。”妮妮丝再次勾起一个笑容，“都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