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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零章 口是心非

    帅帐外,何标鬼鬼祟祟往里探头探脑。
    黑山掀帘出来,何标吓的一跳老远,黑山也吓了一跳,两人这一惊,帐内的瑞木莲生就觉察到了,“谁在外面?”
    “是刘将军。”黑山答的极快,何标连咽了几口口水,忙堆了一脸笑,报名进帐。
    “有话?”端木莲生脸色阴沉,正端坐写着什么,抬头扫了何标一眼。
    “也没……大事,”何标目光闪烁,语调虚浮。
    “有话直说,你也学会拐弯抹角了?”这一回,端木莲生眼皮也没抬。
    “是这样……”何标抓抓头,又揉揉鼻子,又抓抓头,重心从两只脚上换到左边脚,又换到右边脚,又两脚并立,再挪一遍,“这个这个……是这样……”
    “竟然还有让你难为说不出口的话?”端木莲生放笔的声音略重,何标竟吓的一个机灵,‘啪’一下站的笔直。
    “大帅,标下……”何标只觉得额角全是汗,连冷汗带热汗全有。“是这样……标下没别的意思,标下紧跟大帅,就是吧……那个啥……”
    端木莲生背靠椅背,双手搭在长案边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语无伦次的何标。何标被他看的浑身长刺一般,额角的汗珠开始往下滚。
    “是……”何标猛一咬牙,挺胸跺脚,“就是问一句:大帅是不是要造反了?”
    “嗯?”端木莲生平搭在案上的双手握成了拳,眯眼看着何标,何标只觉得后背一凉。浑身紧绷。
    “你哪里看出来本帅要造反了?”端木莲生拳头舒开,双手依旧搭在长案边沿,语调神色淡然的仿佛何标刚才就说了句‘今天天色不错哈哈哈’之类的话。
    “大家都在传您那两份折子。”端木莲生的淡定让何标也放松下来,老老实实答道。
    “嗯。”端木莲生似是而非的‘嗯’了一声,看着何标,手指曲起,轻轻点着长案,看着何标,沉默了。
    “大帅,您要是造反,何标觉得这个吧……挺好!”何标看着端木莲生,紧张的嘿嘿干笑了几声。
    这一句话说的端木莲生轻敲着长案的手指一下子顿住了,“挺好?你昏头了吧?”
    “没,一点也没,这事标下想了好些天了,大帅那折子,也不是今天才上的不是,标下早就想到这个……这个……那个了,大帅也知道,标下是广川王府出身,心里从前只有王爷,后来只有大帅,大帅要是造反当了皇帝,那真不孬!”
    “你是袁先生的学生吧?”端木莲生看着明显一脸兴奋的何标问道。
    何标嘿嘿干笑几声,“这学生不学生的,算不上,从前王爷是大帅,袁先生是大军师,这上上下下,谁没跟他学过点什么,不是学生不学生的事,大帅也知道,咱们好些人拿的都是两份俸禄,朝廷那份少,养家靠的是王府那份,这事……其实吧,大家都心知肚明,再说,朝廷也太不仁义了!旧年咱们拼死拼活拿下了南周五城,王爷替咱们讨封赏,官家是怎么说的?‘守土拓疆乃尔等本份,岂可以本份事讨额外赏’,我呸!奶奶个球!拿下南周五城这事都是本份,他是官家他就能这么不讲理?就能这么大脸?那时候我就想造反……”
    端木莲生看着说的口喷白沫的何标,等他说完了,才淡然道:“我没打算造反,也不愿意当什么皇帝,那折子,不过讨个公道,这公道,他给最好,不能给……”端木莲生垂下了眼皮,不能给,他该怎么办?
    “都是谁让你过来探话的?”端木莲生的话跳开来,何标‘呃’了一声,“就是……也没啥……那个……也就是刘全他们。”何标又开始揉鼻子。
    “我没打算造反,不过,”端木莲生站起来,背着手踱到帐蓬门口,何标看着端木莲生的背影,莫名觉得这背影相比于往日,透着股子说不清的凄凉,刺的人心酸眼酸。
    “这一趟有两件事,除了讨个公道,还一件,就是如何安置你们。”端木莲生顿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接着道:“你来的正好,把我这事传给大家:官家撑不了几天了,新帝不外乎太子和四皇子,不管是哪一方,俞相也罢,王相也好,都不会容南军再如此自成一体下去,必要将兵将拆分,将将拆分,甚至兵和兵也要拆分,拆分之后,你们就都是砧板上的肉了。”
    何标听的脸色连变了好几变,官家新旧交替的事,他们私底下讨论过不知道多少回,担忧过不知道多少回,却没有想到大帅说的这般,若是这样,他们这些肉指定得被人炖成汤!
    “舅舅老病,也撑不了几天了,我……”端木莲生怔怔忡忡的看着帐蓬一角挂碰上的银铃,“心灰意冷,了了这两桩事,以后就浪迹江湖,随波逐流,这南军,就让她烟消云散了吧。”
    “大帅!”何标有点急了,“您怎么能这样?!啥叫心灰意冷?大家伙都指着大帅……”
    端木莲生抬手止住何标,“退下吧,南周太子要割五城,你们也可以议议,想要也可以,只不过要好好想清楚,守土不易,南周虽然没了厉将军,可毕竟立国已过百年,积蕴深厚,还有梁,若是王相当政,还有李思清,那就更不容小视,都要想清楚了。”
    “大帅!这个……”何标眉头抬的整条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退!”端木莲生不容何标说完,沉声吐了一个字,何标满肚子的话只好全憋进去,一步没敢耽误出了帅帐。
    “怎么样?探到话没有?”转过两只帐蓬,刘全等几个窜出来,围住何标,七八只眼睛全放着光,屏气问道。
    “探个屁!”何标一肚子闷气,将端木莲生的话说了,“……折子都写成那样了,大帅居然没有要造反的意思!这叫什么事?”
    “你看你又傻了吧!”刘全一双老鼠眼亮的出奇,“我就说你,不读书就是不行!”
    “咦!你读书了!那你怎么不去问?”何标跟刘全属于不说话难受,一说话必呛的。
    “哪家皇帝造反前说自己要造反,想造反的?凡这么说的,统统成不了事!”刘全气派之极的一挥手,“这事就得口非心是!心里再想,嘴上指定要说不想,说什么也不想,黄袍加身也不能想,到最后,那都是没办法中的没办法,那都是为了大家伙儿才勉为其难,总而言之,都是大家逼的、老天逼的,绝对不是他自己想的!明白不?”
    “大帅不是那样的人!”何标喷了刘全一脸唾沫星子。
    “这跟大帅是啥人没关系!要当皇帝,要开国,要成大事,就得这样!这是历史证明了的!”刘全抹了把脸,决定暂时不跟何标计较这一脸唾沫,来日方长,改明儿找机会喷他两脸!
    “刘将军这话有道理!”几个脑袋挤在一起,一起点头。
    京城那条胡同那间小院,邹嬷嬷一觉醒来,发现屋里多了个千娇百媚,好看的能让人看直眼的‘护卫’,这一上午,目光就没离开过雲娘,她说她是老太爷派过来的,姑娘也这么说,可她又没老糊涂,老太爷多仔细的人,打发人过来护卫能打发这样的?长成这样,这是过来保护姑娘呢,还是给姑娘招事呢?
    雲娘本来就不自在,被邹嬷嬷左一眼右一眼盯的更是浑身长了刺儿一般。
    忙过午时,邹嬷嬷去寺里烧香还愿,雲娘看着歪在床上,看样子要跟儿子一起睡一会儿的李思浅,忍不住开口道:“夫人也不问问二爷好不好。”
    “你知道吗?”李思浅侧着身,看也没看雲娘,一边理着儿子的小衣服,一边慢不经心的答了句,雲娘被噎的几乎要伸脖子,其实是她想多了,李思浅这句,真是个问句,而不是讥讽的反问句。
    “怎么不说话了?”李思浅抬头看了眼雲娘,雲娘脸上的紫涨还没褪尽,李思浅一根眉毛飞快的抬起落下,嘴角露出丝笑意,“你叫雲娘,姓云?”
    “我没有姓。”雲娘闷气的看着李思浅,她那根眉毛抬起落下的样子,真象二爷。
    “没有姓?”李思浅看起来很惊讶,微微欠身,示意雲娘递了个靠枕过来垫好,“哥儿要睡好一会儿,闲着也是闲着,说说话儿吧,先说说你的身世,你想知道什么,也可以问我。”
    雲娘看着李思浅,紧紧抿着嘴沉默片刻,竟真的说起了自己的身世,“我从记事起就在王府了,四岁上头被挑去练功,不在府里,在另一个地方,我们叫营地,除了练功,也学别的,琴棋书画的也学,十六岁算是出师,从营地里出来,回到王府当差,一直到现在。”
    “十六岁?你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十七八岁,你比莲生还大好几岁呢?”李思浅看起来很惊讶,雲娘脸上登时红红的有了恼意,“我不比二爷大!我从营地出来时,二爷已经到南军好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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