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黄德磊过来看孩子和媳妇,吴月娘又把黄德磊走后,黄豆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学了一遍。
黄德磊听了点头叮嘱吴月娘:“既然豆豆这么说也没坏处,你就听着吧。”
“可是我娘说,孩子六个月以后就可以吃点米汤什么的,如果不给他吃盐,不是没劲吗,走路也没力气呀。”
吴月娘有点疑惑地看着黄德磊,她觉得还是她娘经验足一点,黄豆到底是小姑娘家,哪有什么育儿经验。
“听豆豆的,一般都不会错。你要觉得确实不对,你就自己做主,孩子是我们的,当然是我们说了算。”黄德磊看了看睡熟的儿子,又看了看精神头还不错的媳妇。
“你也早点睡,晚上娘陪着你我也放心,你要把自己身体养好,别操心家里,什么事情都有我和娘。想吃什么,你要是不好意思和娘说,你就和我说,知道没?”
“嗯,知道了。”吴月娘觉得自己哥哥真有眼光,选的黄德磊不错,公婆两个小姑都不错。
黄德磊这番叮嘱,也是今天黄豆走的时候拉着他嘱咐的,产妇要多安慰,多说点好听话,让她心情愉悦,对孩子和大人都好。
这话不但黄德磊听见了,一起走的张小虎黄桃和赵大山都听见了。
这也算是,说一次,提醒了三个人。
晚上,赵大山问黄豆:“豆豆,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点子和想发?”
“我这都是纸上谈兵,书上看的呗。”这是每次做了什么大家问黄豆,黄豆唯一的回答。
反正她确实喜欢看书,天南海北,不管什么书到她手里都要看一遍。
看着在找衣服准备洗澡的媳妇,赵大山在心里默默决定,自己以后也要多看看书,总不能以后媳妇说什么自己都接不上话。
嗯,那就把豆豆带过来的书全部看完再说。
“豆豆,你的书呢?有没有带过来?”赵大山是个说干就想干的性子,想起看书就直接问了。
“在西屋呢,你要看吗?”黄豆把找好的衣物叠好,奇怪地看向赵大山。
“嗯,我这几天在家闲得没事,看看,好多年没认字了,顺便再认认字。不会的,刚好你也可以教我。”
他从小上过几年私塾,后来爹死了,一直为活着而努力。在他眼里,只有自己努力活着,并且活的好,才是最重要。
“西屋呢,我领你去拿。”黄豆说着,就准备端起油灯去西屋。
“我来,小心烫到手。”赵大山挡了黄豆手一把,端起了油灯。
西屋的嫁妆箱子已经基本都归置好了,该摞的摞,该用的用。除非特别需要的,大部分黄豆都没动,她们在家也待不了几天。
黄豆把书单独放在一个旧木箱子里,这个箱子还是黄德磊闲得没事练手打的,被黄豆不嫌弃地当了书箱。
别看不怎么好看,打磨的也一般,甚至连漆涂抹的都不均匀,却胜在结实。
箱子里大大小小有二十几本书,不是介绍农事就是介绍水利或者各地风土人情的。
黄豆十几年的书都在这里,实在是书太贵了。她买书的时候都挑特别有用的买,至于那些关于做文章考科举的,就算了。
赵大山简单地看了一遍,觉得都是十分有用的书籍,欢天喜地地把油灯递给黄豆,抱着箱子回了东屋。
黄豆无语地看看手里油灯,刚才谁说小心烫到手的呢?这么快就忘记了!
看着郑重把书整理好,放在梳妆台一边的赵大山,黄豆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她还是了解太少了。
他好像所有的努力都很明显,就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
赵大山也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他不怕吃苦,不怕受罪,他怕穷,他怕娘和弟弟妹妹跟着他受罪。
现在,他更怕不能给黄豆更好的生活。
反正没事,看看天色还早,黄豆干脆决定不洗澡了,出去转转。赵大山自然是听媳妇的,两个人一路往南山镇晃去。
南山镇的春天是繁忙的春天,因为它有一个很繁华的港口。
春天,码头开始进入旺季,各种大小船只从这里经过,或卸货,或补充物资。
张小虎家的门已经关了,黄豆一个新媳妇,也不方便去打扰姐姐姐夫,只是路过瞄了一眼,就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两个人走到离南山镇码头还有一小段路,找了一个略高的地方站着看了一会。
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港口,不管是秩序还是停留的船只,或者是码头上来回走动的管理,忙着带夜卸货的工人。
井然有序,有条不紊,各种的声音,并不让人觉得吵杂,热闹而又规范。
两个人站了一会,也没地方可去,晃悠晃悠又晃悠回来,黄豆忍不住又晃到了黄港码头。
“豆豆,你怨吗?全家想把你嫁给钱家的这件事。”赵大山看着空荡荡的码头突然问。
“有点吧!”
“其实,嫁进钱家,确实是对你,对黄家最好的选择。”
“我知道,牺牲我一个,成全一大家。其实对他们来说,这不是牺牲,他们真的觉得是为我好,钱多多不错,钱家还那么有钱。”
“豆豆,我会努力,不让你后悔,不让黄家因为你嫁给我后悔。”
“大山哥,我选你不是因为你比钱多多优秀。是因为我心悦于你,在我心里你就是比他好。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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