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过了十九日,三十只糖人,只剩下一只。
她捏着最后一只糖人,眸子里满是不舍,她不舍得吃,可甜腻腻的味道,吸引着她,最终还是舔了一口。
甜甜的味道弥漫舌尖,稍稍弥补她心头的一些苦涩。
她忍不住又舔了一口,却隐约听到耳畔传来微弱的喊声,“朵儿”
似真似幻,不太真切。是出现幻觉了么?梅朵儿摇摇头,又隐约听见一声呼唤,“朵儿”
“是你喊我么?”梅朵儿摇摇头,点了点糖人的脑袋。
“朵儿,我回来了。”喊声越来越近,梅朵儿分明听到,声音是从外面传来。
莫不是萧言回来了梅朵儿喜上心头,急忙奔出房间,正见她朝思暮想的人儿,穿过院子,急匆匆朝自己跑来。
他胡子拉碴,鬓角上还有些碎发,想来一路上风吹日晒,遭了不少罪。
“萧言,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梅朵儿激动不已,急切喊着,抬脚往院子里冲。
两人奔向彼此,紧紧相拥在一起,久久不愿意分开。
“朵儿,让我好好瞧瞧你。”许久,萧言松开怀里的人,目光急切。
他见梅朵儿气色红润,精神不错,忍不住点头,“叶知安果然没有食言,朕要好好感谢他。”
“我在叶府吃得好,睡得香,自然好,倒是你……”梅朵儿忍不住抬手,抚上萧言的下巴。
冒尖的胡茬有些剌手,他鬓角的碎发,随风招摇,她从未见过这模样的萧言,忍不住心中一痛,柔声说道,“来回路上折腾,你该慢慢回来,我会乖乖等你的。”
“可我想你了,很想,很想。”他大手抚上的小手,软糯糯的声音,似有些撒娇的味道。
“我也想你!”梅朵儿眸子微红,情不自禁抱住萧言的腰,“我太想你了,昨日吃了一只糖人,还是想你,吃了两只糖人,还是想你……”
她声音沙哑,任由萧言抱着她,揉着她头顶的头发。
眼睛瞥到远门口站着的人影,梅朵儿揉了揉眼睛,倏地放开萧言。
“萧言,我看到李公公了。”梅朵儿声音带着狐疑,“他双鬓有些花白,可瞧着脸上,还是那么年轻,是我眼花了么?”
“你没有眼花。”萧言唇角带笑,朝院门口的李温长招招手。
“老奴参见梅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李温长快步走来,俯身请安,声音一惯的尖细。
“是李公公,真的是你,你没死。”梅朵儿破涕而笑,拉扯着李温长的衣袖,急忙追问,“身上可有受伤,要不要请大夫?叶府上有位大夫,医术厉害的很,我喊他给你瞧瞧。”
“谢娘娘关心,老奴身子骨硬朗,一切都好。”李温长心里温暖,扶着梅朵儿,又劝道,“外面有些冷,老奴扶您进屋歇息。”
一行三人进了屋,萧言陪梅朵儿说话,告诉她这些天,京师发生的一切。李温长则打了壶水,给两人煮茶,屋里其乐融融,笑语欢声不断。
——*——
翌日,一行人辞别叶府,启程回京。一路上走走停停,欣赏沿路风景,一点也不着急。
梅朵儿与萧言回到京师的时候,已经到了五月初。
天气开始转热,梅朵儿解开身上的披风,坐在马车上吃东西。
她如今孕有三月,小腹微微隆起,萧言担心她身子,从江南回京的路上,马车行的很慢,原本十日的路程,硬生生拖了一个月。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梅朵儿心思雀跃,想下车逛街。可她顾忌肚子,只好窝在马车上,掀开车帘,眼睛扫视街上,看到好吃的好玩的,便让李温长帮忙去买,这般行了一路,马车上鼓鼓囊囊,塞了不少的东西。
“怎不喜坏少年郎!
拍长空,雪卷千堆浪,
归舟几点露帆樯。
真乃是黄河之水从天降”有咿咿呀呀的戏曲声,从不远处传来,却是那首《西苑定情》。
这大街上怎会有人唱戏?梅朵儿不解,眸子转向来声处,却见那里站着个身穿粉衣的男子,他衣衫破旧脏乱,头发随意挽着,歪歪斜斜。那张脸虽然沾满污秽,却看得出面容姣好,很是俊秀。
此时,他拱手作揖,有人在他面前的破碗中,放了两枚铜钱,算是打赏。
梅朵儿皱眉,觉得他身影看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男子稍作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又唱起来,他声音呜咽,唱腔灵动,曲调中满是酸楚之意。
“李公公,这是赏那人的银子。”梅朵儿指了指唱戏的男子,递了块银子给李温长,差他送到男子碗里。
唱戏的男子,看见碗里的银子,转头看向马车。他身子一怔,轻启朱唇,眸子起了一层水雾。
“谢萍生姑娘!”他唱到动情处,怀里掏出一柄折扇,对着自个儿扇了扇。
是他,梅朵儿脸上浮现一抹吃惊,但很快转为淡定。她放下车帘,再不看外面的热闹,只依偎进萧言怀里,呢喃:“天暖了,真好。”
“嗯,真好。”萧言淡淡应了声,双臂一伸,自然将梅朵儿搂在怀里。
《娇花不娇/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完结,后面还有欢快的番外,敬请期待!
——*——
下一本写《死对头登基了》,大概2020.1月底开文,喜欢可戳作者专栏收藏,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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