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酒酒这个富婆做的不合格。
当然温安也不会点破,他含笑道,“如你所愿。”
他转头就派人和渡以舟约战。名头很好听,叫为了荣耀和爱。
两派大师兄约战,一时间整个太初宗都轰动起来,太一小报连夜出新闻。
“最新消息,太玄门大弟子为爱所困,再次约战大师兄,欲一剑较高下。”
大伙啧啧称奇,又八卦起温安所爱之人是谁,接受采访的温安叹气,“非是我所愿,只因某人蠢钝如猪,需一些外力点醒,我愿做那个外力。做成人之美。”
这话基本上是说给林酒酒听的。由于主语不明,于是就成了……
“震惊,剑修再度成为工具人。”
小标题:扪心自问,剑修究竟做错了什么。
可见这群人平日里不是一般的闲。
得知消息的雪萤好奇不已,“师兄怎么想起和渡师兄约战?”
温安面带微笑,“闲来无事,一时手痒想找人切磋。”
还不是你这个剑修没有感情。
雪萤未曾听出温安话里的玄机,单纯对这次约战感兴趣,“师兄啊,我听说很多人都知道你和渡师兄的决斗。紫微道向来位置有限,人一多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肯定有人看不见,有人抢前排,咱们何不趁机捞一笔。向太初宗出售门票呢。”
这可是太玄门仅有的一景。
温安考虑三秒后,点头同意了。
“还有一事。”温安做万全之策,他让雪萤附耳过来,低语了几句。
到了比赛那天,太玄门的紫微道里三层外三层。
雪萤领着弟子站在门口,冲人喊,“按票入座,大家都别挤。”
等某位太初宗长老也现身时,雪萤憨憨一笑,伸出手来,“门票。”
长老,“……”
敲诈完长辈的钱,雪萤可谓是心满意足。
紫微道内温安和渡以舟对立,温安抱剑而立,渡以舟气势嚣张,“此战我必胜。”
温安出鞘,抹剑轻笑,“哪倒不一定。”
为了他的稿费,他和渡以舟拼了!
雪萤后退一步,紫微道上积压的雪被吹开,飞雪中只见纠缠的两道身影。
众人惊叹不已,雪萤注意到,人群有道熟悉的身影。
她身形一跃,和林酒酒打招呼,“林妹妹也来观战?”
林酒酒身影一缩,笑容有几分艰难,“雪萤师姐。”
林酒酒抬头看向对面人,她依然和从前一样,发饰简单,绿云上绕着一支金钗,如雾的轻纱挡去大部分容颜。当脸不再是重点,身上的剑匣尤为显眼。
不似一般法修的珠光宝气,隐隐透着杀气。林酒酒攥着帕子,想起林深自太玄门归来后的表情,爹爹是有话问她的,可最终只有一句。
他人求长生,我只盼我儿一生无忧。
林酒酒鼻子发酸,险些落下泪来。她告诫自己,为了爹爹,也为了自己,不要再做傻事了。
雪萤不知林酒酒千回百转的心思,非常热情邀请林酒酒,“我和林妹妹也有段时间没见了,不如等师兄他们打完,一起坐下来聊聊。”
要是能和柳君琢成好事。太玄门就能脱贫致富了。
她越想越开心,目光殷切,把林酒酒当成了天使投资人,就差没当面喊上一句大佬。
林酒酒心牵渡以舟,一时不愿离去。只得点头答应下来,和雪萤一起观战。
两位都是门派内的佼佼者,又是为尊严所斗,打起来多少顾不上旁人。其他弟子还好,林酒酒便有些狼狈,雪萤见此祭了白露出来,替林酒酒遮挡。
雪萤特别怜爱,“林妹妹是女孩子,不能吃苦。”
突然来这么一句,林酒酒不知所措,脸颊生晕,低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紫微道上温安和渡以舟的打斗已经进入白热化,温安一招不慎,脸上被大寒所伤,血珠自眼角滑落,有几分渗人。
渡以舟一逼再逼,眼看温安要落败。一旁的雪萤大喊,“师兄,想想你输了的下场,事业上多个渡师兄,他还要拿你的钱,对你指手画脚。你忍得了吗?”
被雪萤的话一激,温安瞬间暴起,当年毁画作之恨尤记在心,这段时间又得了个渡以舟也出道的消息。若是败给渡以舟,他还有何颜面。
谷雨受温安感染,青光大作,剑柄上又生出几根藤蔓。围观的长老点评道,“温安顿悟了。”
她念几句温师兄就有长进,要是放到太初宗,温师兄怕是要直逼师尊。
这哪是剑修,狂战士还差不多。
几招过后,大寒被击落在地,温安将剑架在渡以舟脖子上,神情逐渐平静下来,“愿赌服输,我赢了。”
渡以舟不予理睬,起身捡了大寒回来。温安在身后道,“按照约定,你需答应我一件事。”
渡以舟抹去剑上飞雪,收剑入鞘,“你讲。”
远处雪萤领着林酒酒走来,渡以舟听着温安的话,目光投向了林酒酒。
林酒酒注意到渡以舟打量的目光,一时紧张起来。她在心里说服自己,她的要求不过分。
渡以舟听完温安的话,走到林酒酒身边,“你要我陪你去踏青?”
林酒酒害羞低头,挽起鬓角碎发,“我听说山下城镇很热闹,我一直想去。”
渡以舟非常不解,“有什么好看的,穷鬼才去山下采购,你缺什么东西直接让人送来便是,我太初宗又不缺这几个钱。”
林酒酒,“……”
渡以舟,“还有,你上个月占用其他弟子名额,硬来听课的帐我还没算。”
林酒酒强忍委屈,“我只是想听师兄讲课,并无恶意。”
渡以舟更疑惑了,“你连剑都不懂,听什么课。”
在渡以舟看来,林酒酒该听的是修炼上的心境讨论,不是剑术的成败。
眼看话题要谈崩,温安连忙回旋余地,“山下的城镇甚是有趣,我和雪萤师妹也打算去,渡以舟,你来不来?”
渡以舟其实不太想去,宗里一大堆事务还等着他处理。只是三人目光均看向他,尤其是温安,视线里有杀气。仿佛在说你不答应老子捅死你。
“愿赌服输,我去便是。”
此事就此定下,失落的林酒酒又重新期待起来,想着当天穿什么衣服好。她想借此机会和渡以舟多聊聊,渡以舟已和雪萤搭上话。
“过来练两把。”
两人掉头走向紫微道,林酒酒那句师兄只能咽回嘴里。失落看着渡以舟和雪萤一较高下。
不能修炼的她,是否永远都和师兄插不上话。
到了约定那天,渡以舟果然来寻林酒酒。因是游玩,渡以舟装束简单,着了件长袍再无他物,比平日里少了些威严。侍女讨好林酒酒,“小姐和大师兄看起来天造地设的一对。”
林酒酒又羞又恼,“不许多嘴。”
她跟着渡以舟离了碧落峰,林酒酒无法修炼,离开太初宗的话必须借助他物。她回想起师弟师妹共乘一剑的情景,柔柔唤了一句,“师兄。”
见渡以舟转头看自己,林酒酒含羞道,“我不能御剑飞行,师兄能不能带带我。”
渡以舟抱着大寒没懂林酒酒的意思,“你不能御剑飞行,那平日里又是怎么进出的。”
林酒酒不得已回道,“爹爹有赠我法宝。”
“那你自己飞啊。”
渡以舟说完后御风离去,明上道的冷风吹了林酒酒一脸,吹得她心凉。
师兄你到底懂不懂?
到了约定地点,雪萤和温安早已等候多久,见渡以舟他们了,雪萤热情招手,“林妹妹。”
林酒酒被渡以舟一句话堵得胸口发闷,再见雪萤不是滋味,只得强颜欢笑,“温师兄,雪萤师姐。”
四人聊了几句便往镇上去,渡以舟不知道和温安说了什么,两人率先离去,雪萤慢了一步,她记起林酒酒行动不便,特别贴心说,“我带师妹一程吧。”
人比人气死人,林酒酒一口气咽不下,“不必。”
山中不知变故,到了山下才知正值万物复苏时节,天虽冷,人心热得很。雪萤他们来的正是时候,街上川流不息,人头攒动,不少年轻男女结伴而行,有说有笑。
雪萤见了非常上道的,和温安站在一块,林酒酒心里多少好受了些,望上渡以舟侧脸,小声道,“师兄。”
或许是同门情,渡以舟难得说了一句,“莫要走散。”
仅凭这一句,林酒酒整个胸口都泛起甜来。
她一定可以。
四人成双成对而行,按照一般流程,逛街游湖看花灯,眼下天未暗,几人沿街闲逛,雪萤见行人携着纸烛往城外去,好奇道,“今天是清明?我们也去扫墓如何?”
温安不得不掐灭雪萤的念头,“我等修仙之辈,无须多此一举。”
雪萤振振有词,“为什么不去,只要不成仙,你我都逃不过一死。祭奠亡者,思考自己人生道路上的不足。再不济提前给自己选好墓碑也行,免得回头还要从棺材里爬出来骂子孙不孝。林妹妹,你说是不是。”
林酒酒笑容有几分扭曲,应不是,不应也不是。的确,按照正常发展她是要死在雪萤他们前头,可这也不是让她挑坟头的理由!
她连十八岁都没到,咒她死呢。
雪萤说完来了想法,问卖纸人的老妪,“婆婆,这附近的风水哪里最好,我想给自己挑块风水宝地。”
老妪大约是头一回见年轻人要买坟地的,等雪萤买了几个纸人,她连问都不问了,一切为金主服务,“城外三十里处,有一座青山,据说是块宝地,葬了一整个家族。对,就是岑家。不过啊……”
老妪声音嘶哑,好似鬼魅,“听说那里闹鬼。”
岑这个姓雪萤有些耳熟,因为她自家师尊就姓岑,温安就更清楚了,“弟子曾去探查过,未见什么异常。大约是他们天黑看错,将树影当成鬼影,一传十十传百,得了闹鬼的传闻。”
边上小贩附和着,“别听这老太婆瞎说,琢光山漂亮着,有山有水,里头喜鹊老多了,要不是太远,大伙天天去玩。”
不管是与不是,雪萤都萌生了想去的念头,征得其他人同意后,三人转道往琢光山去。如小贩所言,此山未见什么异常,天气晴朗时,山中一派清气,雪萤居高临下看去,树木茂盛,草木葳蕤,不像是有鬼的样子。
给自己找坟头不急,雪萤看了时日,已近正午,她不饿林酒酒也该饿了,几人寻了块高处野餐,雪萤自告奋勇去劈柴,温安说他要巡视这一带,杜绝后患。一来二去,只剩林酒酒和渡以舟。
林酒酒此刻心如鹿撞,知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她鼓起勇气向渡以舟告白,“师兄。”
渡以舟看出几人的猫腻,“你答应了温安什么?”
林酒酒幸福又甜蜜,师兄这是在关心她,“也不是什么大事,温师兄想让我替他去签售会。”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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