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来自艾罗左手血沁一路的腥气愈重,奇怪的血线之丛也仿佛受到艾罗之血吸引又不能避免痛苦的就在两人脚边纠缠挤涌的带着那些奇怪的棺具尸体一路跟着前进着。
挤涌翻滚的力量带动着不能平息的山石滚动挤压迫击之声,一连似乎也带动着洞穴周围散发幽蓝冷光的缝隙在隐有震颤的不间断发出压低之声。这压低声间断压隔,时深时浅,仿佛是某种巨兽发出的咬合吞噬之声,但听得多了,便觉更像是一座巨大的老旧水车正在承受水压的艰难轮转着......
“知知常说这座山是一头怪兽,总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担忧于心,谢从容压眉扫着这些似乎是在遭受天火撞击之后才产生的崩裂缝隙道,“起初我们以为她只是天生目盲而导致的耳听敏锐一些,后来走得近了,也开始觉得这座山确有着不同寻常。只不过当年的事情发生后,大人们不仅封了山也把我们几个人都给送了走,我一个人无依无靠的自然也不敢再做什么轻举调查,只能规规矩矩的按着大人们想要的模样去成长着。若不是先生突然醒来,我还真不知道这里面原来真的困着......”
“巨兽。”
“......”
不是巨兽,是机器。
心中的猜想得以证实,尤其是从这崩裂缝隙流溢出来的蓝光来看,当日的天火之降不仅就是在瞅准这些地方来的,也正如她所猜想的是在通过‘小谢’的数据覆及在破坏着这些‘小谢’所在。
离开海下世界之前,谢里春曾带她去往过海下世界的最深处。
在那处于整个海下世界最下方的黑暗里,没有光也没有任何活物,只有一团环形如井而不断流溢于动的温和蓝光拢聚。不出意外的,谢里春告诉她整个海下世界就是依托在这蓝光流溢于动所带来的未知动力在运行着,而在海下世界对其不间断的监控期间里,那流溢于动的未知动力正在逐渐的衰弱着......
动力的衰弱,就意味着海下世界不仅再也没有希望的期以整体上浮,也很可能在动力的衰弱初期就以牺牲维持‘人间’系统的动力先来维持海下世界的整体为要。一旦‘人间’系统关闭,那么‘小谢’的数据便也无从可寄,这也本是她最初答应谢里春来到地面世界调查殷墟废墟真相的初衷,只未想一涉如深,竟纠缠出这许多人事诸非出来。
目光所及的裂缝蓝光还在不断往山腹推进更深,原本逼临崩裂边缘的心境却忽然平静。
不管是海下世界,还是当初载以所有文明以及万物齐聚一身的殷墟空间船,甚至是眼前或由当初由于殷墟空间船坠毁而遗留的谢家于世,他们显然的都拥有着可以维持‘小谢’运行的动力系统存在着。现在的海下世界是以‘人间’系统维持着‘小谢’的数据运行,殷墟废墟里面如何她是不知道,但从当日的天火之坠来看,谢知很有可能就是利用殷墟废墟里等同甚至是超越‘人间’系统本身的系统同步调用了这世间所有一切有关的‘小谢’数据才能做到如此精准的打击与摧毁。
在三方都已经能够掌控‘小谢’的情况下,他们本大可操控‘小谢’来做到对这世间万物的全线监控甚至是针对彼此来做对‘小谢’的掌控权竞争,谢家却为何一定要让......
‘小谢’的数据寄体于人呢?
难道也是因为,他们也像海下世界那样不再具有维持‘小谢’以数据运行的动力系统了吗?
“先生,”
察觉到艾罗已经停驻于久,谢从容上前一步侧眸而问,“你是已经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醒过来了吗?”
想清楚?
幽眸于转,艾罗定定看着这人。
“怎么?”
这幽眸来得虽是平静,却半衬幽蓝的着实有些惊人之慑,谢从容倒也表现的并不意外,似乎早有所觉的又道,“垣容之事不是还没听完的吗?难道先生以为,从容真的就是事外之人吗?”
幽眸平转于里,艾罗仍驻足不动,“看来从头到尾,你都参与其中了?”
“也算不上参与,只是做了个乖孩子而已。”
谢从容再有微笑,似乎很满足调出了艾罗的兴致,“谢家根系复杂,有的只想傍着朝中安安生生的过着小日子,也有的想要执意一解谢家与晏师之闻的渊源,更有的,却开始逐渐察觉知知的存在不仅有悖于常人伦理,更似乎的带有着某种超乎常人想象的能力。谢家内部有人称其为......”
“神。”
“不要以为你能胁迫我。”
幽眸微转斜挑谢从容,艾罗一紧左手伤口,顿有十来条血线凝聚于谢从容周身盘绕而起,“这些鬼东西怕我,但也无从抗拒于我。”
“本以为先生是收拾不了它们,”
谢从容颜色不动,眸底却有阴厉闪动,“想不到却是先生有意引着它们进来做以后手防备。”
“我这样一个死人醒来,除了谢色之就只有你来,”
艾罗又道,“这就说明你早已涉及谢家根本所在,甚至是成为他们的某种代表,是吗?”
谢从容再笑,“那么先生认为我是哪一方呢?”
“我不认为你是哪一方,”
步有一转,艾罗幽眉正色如凝,“你只是个乖孩子,对吗?”
“先生果然还是先生。”
往后退上一步,谢从容正色行礼道,“最是知道如何拿捏人心。那么便如你所愿,我在他们面前是个乖孩子,在先生面前也还是个乖孩子,那么先生还要进去吗?”
“不了。”
一转早已血色点襟的白衣大袖半蹲按于地面,艾罗声有决然,“这些东西本应处于此地深处,此刻被翻卷出来,就说明里面已经被毁得基本彻底,我进来只是要印证一件事情而已。”
“哦?”
语气虽轻,谢从容却压眉更沉,而随其沉眸忽然开始闪烁灼光,来自于艾罗左手血线的金线脉芒已经开始如巨网一般蜿蜒覆及着满地血线之聚。
一如预期的,金色细沙自覆及脉冲而至的血线丛中烧灼开来并做化散于飞,不过眨眼间隙,整个洞穴都被四散于飞的金沙弥漫充斥,然就在以为血线之丛会立即卷着那些灰白‘谢知’之尸消散于无形时,那些血线之丛却开始急速的往洞穴两侧散发幽蓝之光的缝隙里钻去。
假如这些幽蓝之光是于支撑海下世界的同一种原动力系统,那就不是她这具被创造出来的培植体可侵蚀于毁的,相反,如果其能够被自己的血液所侵蚀于毁,便反之可证明这里的动力系统不是原生而也是被人为创造出来的。
再如就连谢家维持‘小谢’的动力也是被创造出来的,也就能证明海下世界创造这地面试验场的目的还有着更多她所不能接触的一面......
“真是令人灼目的耀眼。”
压抑阴冷的敛锋雅眸在多处受到金沙灼烧并为之逐渐侵染染红的幽蓝缝隙中来回一扫,谢从容再落艾罗于金沙璀璨而又灼红于蓝的光影中心之影,“先生就这么放心的把后背交于我这个......”
“乖孩子的吗?”
“小心!”
烈青之眸于此一触,凤鸱当即跳出身来,一面抽刀直奔巨坑一面也大声提醒女童那谢重已然祭出短剑的偷袭于她。
尽管明知不敌,但在听到来自谢重口中谢知之名时,凤鸱心中第一时间闪过的竟不是谢知原本的面目而是艾罗,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然明白自己的心意,却也同时明白着这两人早就在自己的心中定位成了一体。
谢知不能有事,否则,他会无法想象艾罗那双摄人心魄与魂的幽眸瞳中会多为沉寂。那是照亮他心渊最为遥远又最为明亮的星,他绝不会让她与之坠落而陷于暗沉。
绝不会。
然就在步冲半途,那女童便是在谢重身形骤近的一刹闪换步法于隐,几乎是在人眼刹那不绝的消失间隙又出现在谢重身后,一击倒柄重锤的击在了谢重后颈,谢重当即伏面倒地的再也没有起来。
“怎么会......”
惊而过心的言语脱口而出,凤鸱按刀一落谢重倒地之身半丈之外大做刹步防备,却看那女童一挑双手长短剑的长剑拨开谢重倒地之身,一柄尖锐短剑剑刃正插其喉颈入深而血涌不断......
“他逃了。”
女童抬眉看向凤鸱。
“逃?”
这不是死了吗,又怎么说是逃?
迎望女童眸中深墨稚稚,仿佛刚才的烈青不过只是自己的一眼错望于恍惚,凤鸱有些艰难的吞了口唾沫,“你......”
“我算不上谢知,”
女童不避凤鸱之问,“但谢知,也确能算做是我。”
究竟是怎么回事!
凤鸱开始有些糊涂,忽又脑中明光闪现的想起北荒的一个古老传闻,不禁脱口再问,“骨目经说,骨目神从来没有一个具体的形象,只要谁能够为北荒做出诚我的奉诚,骨目神就会降临到他的身上来为北荒带来延年之福,但同样,谁若是罪恶无数,骨目神也同样会降临到他身上让他迅速堕落成万众唾弃的对象。你说他逃了,难道是说他也能像我们北荒的骨目神一样任意降临自我的神祇与任何之物上吗?他本是在有意的杀死自己这具躯体而逃往别处去的吗?”
“凡人已死,诸神为立。”
女童提步一纵,重新往着堀城方向再去,“想要证实你由此而来的猜想就跟我来吧。”
“艾罗呢!”
终究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最忧,凤鸱几步跟上这人有意慢了一些的轻身节奏,“现在巫州以内只有垣容之闻,从曈昽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你们的消息!”
“叫我诺亚吧。”
女童步履不停,凤尾眼角却稍有微敛而语有停顿,“它本是一艘船的名字。”
“船?”
凤鸱不解,“什么船?你究竟在说什么!又是不是真的谢知!”
“孤舟于泛,总会临岸。”
于踏步乘风中侧眸一转,诺亚迎向凤鸱焦急之颜再有随风一语,“你是喜欢她的对吧?”
“!”
心跳怦然于心,凤鸱瞬间炸做脸红,慌慌乱的跌出几脚又赶紧收正身形急掠的看也不敢看这人的压刀急道,“你在胡说什么?”
“没有胡说。”
拂望凤鸱这少年怀春的气急模样于侧,诺亚也自敛正眼眉再往堀城方向急奔,“我也是......”
“很喜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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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线交织,所以镜头会切换频繁些的,希望不要太过造成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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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吧,我尽力写清楚一些,但毕竟有些事于艾罗谢知这一层来讲都太过了然于心而又不便于下一层的人去多做解释说明,心理活动也太多的话又会提前暴露太多,忍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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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吧~
灼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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