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的印象就是芬恩抱着我,曹释彬使用恶能把我们送了出去,之后便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病房里,但是是个很小的房间,不像是医院的病房,像是什么社康中心的病房,左手还吊着点滴,全身贴了不少仪器导管。
房间里没有别人,曹释彬和芬恩不知道去哪儿了,我揉了下心口,那股刺痛的感觉消去了很多,喉咙也不再涌血腥味儿。
我把身上的导管扯掉,坐起来伸手拿桌子上的矿泉水,一不小心就碰掉了,水瓶摔在地上发出响声,然后我听见了脚步声,芬恩开门进来。
芬恩:“渴了么?我给你倒水。”
他拿杯子给我倒水喝,坐在我身边喂我喝完。
我摸了下他的脸,他脸上有些浅浅的伤口,是在教会时弄到的,恶能已经帮他治愈了大部分。
我倚在他怀里,我俩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芬恩问我:“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同意接受她的恶能,如果你无法承受的话是会死的。曹释彬说是她误导你,说可以帮助我们进行恶能转移你才答应的她,但事实上……”
我:“事实上怎么了?”
芬恩轻轻呼了一口气,说道:“容器只要被寄生了能量,与能量就是共生的状态,你可以理解成是一个人有了两个灵魂,现在强行把能量移除对容器的伤害是很大的。”
我抓住他手,紧张地问:“你是说……李小童可能有危险?!”
芬恩看着我:“你怎么忽然这么关心她,她如果真的了解过恶能转移仪式的话一定知道代价是什么。我曾听卡门讲过,把恶能强行从容器身上剥离的仪式需要满足几个条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容器要自愿进行仪式,就像当年你的恶能转移到我身上一样。”
我眨眨眼:“……在转移恶能的时候,我看到了李小童的很多记忆,她和我一样对成为容器这件事根本没有选择权,不过她比我惨一点,她家里人就没有顾及过她的感受,所以她一直活在阴影里,也只能任由教会摆布。”
芬恩:“但是这为了获得自由而付出的代价也太高了点。”
我:“什么代价?”
芬恩:“会死。”
……
芬恩:“就像我刚才和你说的,人的灵魂如果被撕碎了你觉得这个人还能活多久?”
他这样一说我霎时间就沉默了。
所以李小童为了摆脱束缚和控制宁愿不要命也要这么做,那我岂不是成了间接杀害她的凶手?
而且芬恩现在也可以说是半个“容器”,那我更不能轻易处置他身上的恶能了,想着他为了把恶能转移出去在教会里进行的仪式,肯定对他伤害极大。
曹释彬来了,他给芬恩递了一份外卖,是两碗粥,芬恩拿出来晾着对我说凉一点再吃。
我看了眼他们手上戴的埃弗纳斯之戒,又抬眼看了看他们俩,这股莫名的般配感是怎么回事。
芬恩注意到了我的眼神,想要把戒指从手上拿下来,被我拦住了。
我问曹释彬:“……李小童她没的选,所以你这么抗拒接受我的恶能,难道是因为你也没的选?”
曹释彬拧开一瓶水,在我对面坐下。
他低头想了想,不隐晦地说:“是。”
就像李小童一样,天生俱来的优秀能力在别人看来是多么渴望的一切,然而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如同降生便要伴随自己到死的噩运。
曹释彬自小被喻为是家族里最有潜力的巫师,在还未受到完整巫术教育之前便已表现出极高的天赋,那时便在教会响名。
非常可惜,他遇到了我。
我的眼睛恢复之后,视野里到处都会漂浮着玻璃碎片,这些碎片似乎只存在于我所能看见的空间里,别人看不到也触不及。我适应了这个环境之后,开始逐一去观察碎片里倒映的镜像,就像在小镇教堂里一样,我能通过碎片看到现实中正着火的教堂。
经过我的观察,碎片逐渐开始展示出我想要看到的东西,像是我曾经忘掉的小时候在小镇发生的许多事情,我见到了我和芬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站在卡门的背后,卡门在教堂大门前迎接教会的马车,我跟着我爸从马车上下来。
那个留着小蘑菇头的害羞的男孩只敢从大人背后伸出半个头偷偷地看着。
小时候的我是个真实的皮孩,所以很快就成为了教会的孩子王,那些小屁孩都跟在我后面转,除了莉莉,莉莉仗着自己会“变魔术”,经常吓唬那些不听她话的小孩子,然后就被我给“教训”了,现在看来那些小法术都是莉莉巫师体质显现的能力。
有一次我带着几个小孩瞒着安瑟尔偷溜出去,居然一直跑到了山林河边,说要教他们抓鱼,我和几个熟水性的大孩子都掉下河里抓鱼,让芬恩在岸上守着篓子,谁知在大家都没注意的情况下他滑下了水中,那里正好有漩涡,人一下子就被卷走了,等我们反应过来居然少了一个人时,所有人都慌了,我顺着岸边下游一路跑,在横出的树根旁看到芬恩的鞋,一路叫着他的名字,直到我看见……
看见他被一双黑色的利爪从水里捞起,然后举到我面前。
所以事实就是在没有进行仪式之前,恶能确实就已经存在于我的身上,而且经过我的思考,早已存在于我身上的恶能与还封印在教堂里的恶能应该是同一种。
但是任由我在碎片中如何翻找,我都无法找出究竟我本身的恶能是何时就有的这个信息,李小童也是容器体质,但她的说法看着容器不会天生及携带能量,一定是经过后天寄生的。
这个问题其实我已经思考很多遍了,还是没有思绪。
我甚至在碎片中找到了我与曹释彬最初结识的时候,但是想来确实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曹释彬和我基本同岁,在我还不知道自己是个谁都想吃一口的“螃蟹”时,曹释彬更加不情不愿不清不楚地就成了我的“钥匙”。
在我的视角里,似乎是教会的人先发现了我,并且我爸还有家里人甚至都不知情,那应该是小学放学的时候,我和同学一到回家,因为是在老家,大家都是左邻右舍,小孩子放学就结伴回家,那时候我家有养狗,就是一只杜宾,是我六岁的时候我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它的名字叫罗宾。
罗宾每天放学都会来学校门口等我,所以我家里也很放心,但是也给我招来了一些不怀好意的绰号,不过这些小混蛋也就喊了半个月,因为之后全被我打了一顿,虽然因此我妈被叫去了学校十几次,我外婆诊所免费给人看了好多次病。
后来罗宾长大了,杜宾犬体型大,小孩看着害怕,都不敢跟我回家,我还乐的清闲,再后来他们看见罗宾很听话而且温顺,同学们跟它也玩了起来。
就在一次平常的放学,我和罗宾在回家的路上,我回家都要拐过村里平时集市的地方,但是那天不是赶集,而且是傍晚收市时间,没什么人,我们走到那里的时候忽然有好几个人从木棚下走出来,他们都身披着红色的外袍,我在那些人的最后面看见了还是孩子的曹释彬。为首的几个人用我当时还听不懂的英语说了几句,然后一个男人朝我走了过来,我非常害怕往后退,罗宾朝他们疯狂的叫着,求生欲让我马上掉头就跑,只是头撞上了透明的“墙”,巫师用法术困住了我不让我逃脱。我吓的大哭起来,那些巫师拿出绳索想要把我抓起来,罗宾跳过去把他们扑倒,撕咬他们,受伤之后巫师们十分气愤,立马用法术把罗宾困住,并且施了咒术活活地罗宾勒死在我面前,我惊恐的眼睛木讷地看着这一切,接着我眼前所有的景象开始破碎,就像是无数面镜子有节奏地碎裂,看到的一切都被分割了开来。
等我恢复神智,我爸正抱着我躺在家里的诊所里,我妈坐在那边哭着,外公外婆在那边叹气。
我现在回想当时攻击我的那些教会的人可能在我体内恶能暴走之下都死了,唯独漏了个曹释彬。
或许是察觉他没有敌意,所以我体内的恶能放过了他。
我怀疑他当时都吓尿裤子了,但是我不说。
我说道:“如果容器的恶能有办法转移,那么有没有办法也能让你不用再做‘使用者’?”
曹释彬:“按理论来说是有的,一般‘使用者’和普通的‘容器’一样,是相互绑定的,使用者的选拔也得看他对能量的控制和调度的能力,但是如果恶能本身就被抑制导致使用者无法调度,那么这个链接关系也会无效。你之前因为恶能被仪式封印在小镇,导致我也无法使用它。之前我随着你们团队出国,其实也是想确认你的恶能究竟是不是被封印在那个地方,只是……我在看到你拿着卡门的花时我就知道你这趟去可能有去无回,我当时赌的是卡门不知道恶能转移的方法,不过我大意了,我忽视了一个人的存在。”
我:“谁?……伊万杰琳?”
他看着我,说:“对,这个人……我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我确认我见到的不是活人……”
……
他:“你们两个的眼神是不是也太惊吓了,我的意思是没见过她本人,或许是在什么书册上见到她。魏疼,伊万杰琳居然知道恶能转移的方法,而且在你身上一试便成功了,你不觉得可疑?”
我还没回答,芬恩便说:“这老巫婆可疑不是一天两天。在卡门还未收养我之前,她便已被封印在密林中。”
我:“……在密林里伊万杰琳跟我讲过,说是教会惧怕她的力量才会利用卡门是她养子的身份骗了她,把她的力量封印在密林中。这么看来,伊万杰琳要不就是教会害怕的厉害人物,要不就是??”
曹释彬:“……要不就是,曾经教会里很厉害的人物。”
我嗯了一长声,问芬恩:“你是不是也想到了什么人。”
他点点头。
曹释彬问什么人。
我对他说:“在教会的时候李小童和我们提起过一个人,是教会的上一任大祭司,她说这个大祭司就是因为帮助容器转移了恶能而被赶出了教会。所以我在想,伊万杰琳和这个前任大祭司……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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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与泪的教训,五一太浪导致食物中毒在家躺了半个五一(瘫)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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