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她眉头微皱,还想再往前走走,找个能真正看清楚的角度。
下一秒,她突然感到一股大力,未待回过神,就双脚离地,被沈南灼揪了起来。
她脑子还蒙着,整个人就像只小鸡崽子似的,一百八十度地掉了个个儿——
被沈南灼拽着手腕抱着腿,扛在了肩上。
车中呻.吟声骤然停止,男人猛地抬起头,低斥:“谁!”
埋头在他怀中的女人听到声响,低吟一声,匆匆忙忙合起外衣,垂着头重新隐没进阴影中。
地下车库光线昏沉,男人没有回应。
他身形挺拔,借着身高优势,挡住林栀转转悠悠不安分的目光。
半晌,低笑:“多大啊,什么都看,欠收拾是不是?”
“我没……”林栀挂在他肩膀上,世界天旋地转,他将位置控制得刚刚好,不会让她的胃感到不舒服。
可距离这样近,她竟然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呼吸,热气席卷,滚出加倍的暧昧。
她的鼻尖蹭在他肩后,满脑子都是针织衫柔软的触感,和铺天盖地的男性的、雪松木的气息。她脑子一片混沌,察觉到他一只手正落在她后背,抚摸小动物似的,低声哄:“乖一点。”
他一边说着,一边迈动长腿带她离开。林栀伏在他肩上,两只手不自觉地攀住沈南灼。
远离了那一男一女,四周重又恢复寂静。
一直走回酒吧的安全门前,他才将她放下来。
隔着一扇门,喧嚣热闹全部被阻隔开,林栀有些站不稳,两只手拽着沈南灼的袖子,感受到他的呼吸。
她有这么重吗……
她酒劲儿上涌,迷迷糊糊地想。
为什么这一路上,他的呼吸都这么急?
沈南灼扶稳她,好笑:“你这什么癖好,喜欢看现场直播?”
想起刚刚的现场,林栀脸颊一下子更红:“不是,刚刚那辆车的车牌……好像是我认识的人,所以我才想凑近确认一下,看是不是认错了。”
“那要是真认识呢?”虽然她表情很真实,但沈南灼不怎么信,饶有兴致地笑着看她,“你冲上去跟她打招呼说晚上好?”
“……”
林栀的脸颊终于也红起来。
她继承了林女士千杯不倒的好基因,然而副作用也在于,一旦她真的喝醉,总会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举动——
也许潜意识里依旧幼稚,而且纯真。
沈南灼握住她的手,无奈地叹息:“你有没有带背包?东西都拿完了吗?”
“我朋友还在里面。”
“你说姓徐的那姑娘?我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已经走了。”沈南灼回国之后也没怎么频繁地见林栀,可除了老爷子生日宴那一次,其余几次偶遇,她都乖得要命。
眼下见小姑娘一脸乖巧,他忍不住,伸手搓搓兔子毛:“我不骗你,是我的人告诉我的。他们说有个挺白净的小男孩儿过来找她,把身份证和学生证都压给他们了,姓徐那姑娘自己也说没事,他们才放人的。”
林栀缓慢地眨眨眼:“你的人?”
“对,我道上混的兄弟们。”她越傻沈南灼越想逗她,牵着小姑娘穿过人海,他从后门向停着车的正门方向走,又怕太吵,另一只手悬到半空挡住她的耳朵,“怎么,害怕?”
林栀没有说话。
两个人并肩走出酒吧,侍应生帮忙将车开到面前。
小姑娘手指发凉,沈南灼从车后座的纸袋拿出外套递给她,声线低沉如水:“先穿一下。”
秋末冬初,天边星子繁集。
喧嚣退潮,微凉的夜风里,他突然听林栀后知后觉地,小声说:“不会啊。”
满天星光下,沈南灼微怔。
看到她垂着长长的兔耳朵,用近乎虔诚的语气,认真地说:
“虽然一直没怎么打过交道,但我在很多人那里都听说过沈叔叔。”
“他们说你凶、说你高冷,可我接触下来,觉得沈叔叔是一个好人。”
她轻声说,“像妈妈一样好的人。”
***
前夜宿醉一整宿,第二天还要照旧上班。
林栀就没见过比这更惨的社畜人生。
还是做大小姐好啊……
趴在桌上,她发出漫长的叹息。
翌日是周五,林栀的schedule不排任何心理咨询。
往常这一天被空出来,是为了给咨询师留时间,去找自己的督导做个人咨询,或是进行小组活动。
但今天不太一样。
核心成员还是到齐了。
林栀撑着下巴,看着大清早就一脸严肃地在会议室中走来走去的老板,半晌,幽幽问:“我们跟对方公司约的时间是上午十点,您不用这么焦虑吧?”
工作室的老板是个挺年轻的教授,姓胡,平时很好说话,真出了事又非常有担当,是个林栀概念中的“真男人”。
而此时这位真男人踱来踱去,觉得哪里都不太妥当:“我们以前从没接过EAP的case,你说,这个会不会黄?”
林栀很认真地思考半秒:“不好说。”
确实不好说。
“EAP”其实是一个舶来概念,意为“员工帮助计划”,通过给员工提供部分生活和心理上的援助,来提高企业绩效。
国内大多数公司的EAP尚处于起步阶段,企业合作模式不尽相同,而在这个精神福利计划里,主要的服务项目仍然是心理方面的援助。所以出现了一个内外结合的经典模式:企业定调子与方案,外包公司外派咨询师。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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