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站在原地看他走远,小声嘟囔:“奇怪……”
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她总觉得,沈南灼刚过来时心情还艳阳高照,可是现在转身离去,头顶上聚集起了一片巨大的乌云?:)
***
不过林栀也没细想。
因为之后两天,她都没再在公司里见到沈南灼。
闫女士周三归国来北城谈项目,登机前就嚷嚷着想吃祖国的火锅,林栀一早帮她定了位置,嘱咐司机下飞机后直奔火锅店。
所以两个人在火锅店碰头。
晚饭时分,店内人声鼎沸。服务生来来去去,林栀被引导着往小包厢的方向走,包厢门没有关,她才走到门口,就听见清亮愉悦的女声:
“可我觉得一份虾滑不够哎,点两份吧。”
“这个娃娃菜看起来也好少,那个数量改成三吧。”
“肥牛和肥羊也都点成双份……没关系,我女儿吃得完。”
……
林栀:“……”
她哭笑不得,折身走进去,停在她身边:“妈妈。”
闫女士微微抬头,露出一张白净的脸。
近日北城气温持续走低,她仍然妆容浅淡,一身大大方方的连衣裙,外罩羊绒风衣,腰间搭一条黑色缎带。
大概是赶路的缘故,她将头发盘了起来,毛衣选了高领,又爱美地辅以珍珠耳坠,搭配妥当,风姿秀丽。放在十年前十年后,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林栀放下包,两眼弯成小月牙:“你像十八岁一样美丽动人。“
服务生点完单后从旁离开,顺手带上了门。
包厢内灯光暖黄,闫女士单手撑着下巴,一双美目微微眯起:“你上次还说我像十九岁。”
“是啊。”林栀将外套也脱下,理所当然道,“我每一次见你,都觉得你比上一次见面更加年轻。”
闫女士乐坏了,嘴上还傲娇地哼:“花言巧语。”
林栀笑眯眯地,坐回她面前。
“来,坐妈妈身边,让妈妈好好看看你。”闫女士拍拍身边的位置,“我怎么觉得你又瘦了?林经国虐待你?”
林栀乖乖靠到她身边,掐掐自己的脸:“这也叫瘦?你看,我一掐能掐出一大把肉。”
闫女士被她逗乐,两个人边吃边说。
“最近工作还好吗?”
“挺好,前不久刚接了一个新的项目,我又有论文可以写了。”
“你怎么天天写论文?”
林栀嘤嘤:“论文是写不完的。”
闫女士想想,觉得也是:“那家里人呢?”
“老样子,但我那个继妹最近有点烦。”林栀埋头喝番茄汤,假装不经意地,小心试探道,“我在考虑能不能搬出去住。”
闫女士皱眉:“我就知道那女孩儿不省心,跟她妈一样。真不是我有什么偏见,我前几年见那女孩儿的时候,她的眼神就让人不舒服,你小心一点,实在不行回南方去跟我住吧,南方风景多好,而且眼不见心不烦。”
林栀:“……”
其实她真正想说的是,可不可以搬出去。
沉默一阵,林栀笑笑:“可是我的老师都在这边,还有几位做长程咨询的来访者,他们都还没有结束心理咨询……总不能抛下他们不管。”
“唉。”闫女士像模像样地叹息,举起芒果汁跟她干杯,“妈妈是很支持你选择喜欢的职业,哪怕它不赚钱——但如果你觉得累,一定要回妈妈身边来喔。”
她连这种时候都不忘嘴上占便宜,一定要吐槽一下她的工作。
林栀笑意飞扬,也举起玻璃杯:“没事,我不缺钱,我跟沈寻解除婚约之后,沈爷爷把沈寻在沈家的股份分了一半给我。”
闫女士有些意外:“谁做的决定?”
“出面的人是沈爷爷,但我总感觉,决定是沈南灼做的。”
闫女士长长地“啊”了一声,恍然大悟状:“不愧是他。”
林栀两眼弯弯:“而且特别巧,我最近的项目也在他的公司,他现在是我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不知道多少层上司。”
闫女士点头:“你可以多跟他联系,他的人品比较有保障。”
说到这个,林栀又疑惑起来:“妈妈之前跟我说,我小时候跟他很熟?”
“是啊,你小时候我经常带你去沈家拜年,你不记得了?他小时候就长得特好看,你连帅哥都忘!像话吗!”闫女士顿了顿,突然又想到,“而且也不止小时候,你读高中时,还跟他很熟络。我也不知道那阵子他在干吗,但他就一个人住在外面,还跟我们做过一小段时间的邻居。”
“拜年我倒是有印象,做邻居……也有一点点印象,但我跟他不是一直不怎么熟吗?”
“啧,你这小孩怎么这样,你小时候收了他多少巧克力,读高中时每天在楼梯间遇见还主动叫他哥哥,过节时家里做了青团你都主动去给他送——怎么重要的事你一件都记不住?”
林栀:???
“什么时候发生过这些事!”
闫女士吞下口中的肥牛,还要开口,手机突然震起来。
她抬手接起来,听了几句,眉头慢慢蹙起。
林栀零星听见几句:
“还好吗?”
“喔……这样……”
“那行……”
然后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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