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培思重新回到工作岗位又过了一个星期，他桌子上摞了厚厚一层文件，本来都是找他审批的图纸，现在主设计师人都不在了。
    他将那些图纸悉心叠好，放到文件柜上。
    接着拿起一沓收费单，工资单租金物业费暖气费电费加起来有50多万，他长出了一口气，盯着那些数字出神。
    “回来了还失魂落魄的？那您回家接着休息吧，反正也没什么事。”路风推门进来，关怀的跟他说。
    “这个月的费用，你扛还是我扛？”李培思扬了扬那些单子。
    “嚯，这么霸气的数字，我来吧。”路风合计了一下，自己账户的余额还够支付这些。
    “骗你的，让你扛的意思是，去催收尾款，我们未收账款是这个的十倍都不止，先问问刘原公司能不能先付了。这个月别接项目了，主要任务是把该收的尾款收回来。”
    “你要...散伙？”路风怯生生的问。
    “散什么伙，人手不够了，把手头的三个项目稳妥交付了再说。
    设计二部的人能提拔到一部的人也就两三个，我们没有那么大的胃口。
    短期内接项目还是要稳妥，不接研发任务重的。”
    李培思决定将业务收一收，重整旗鼓哪有那么容易的，内忧外患谁不会让思路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转眼一年过去了，语凝在姑父的安排下进了b市一家大型上市电子企业，也算专业对口。
    大家对老总关系安排来的空降兵没什么好印象，虽然身在项目部，她根本没机会接触到新项目，一直在为旧项目做售后工作。
    这家公司有个很大的弊端，销售人员在签合同时会胡乱许诺说什么都可以，技术人员总是较真的说这个不是我们的工作范畴。
    语凝的工作就是内部协调他们的关系，对外还要应承客户的质问。
    无数次她联想到在思路的时候，路风的销售团队会谨慎的甄别技术细节，
    而思路的技术人员总是高标准的完成任务，从未见工程师们说，这不是技术的工作。
    离开越久，她越意识到思路电子的可贵，所有精力都在工作上，丝毫不需要担心内耗。
    手头的事就是一个例子，销售部在签合同时答应为客户的管线提供特制法兰，材质是sus316ti，可他们合作的供应商只能提供碳钢材质。
    技术部、销售部、项目部单因为法兰材质僵持了一个月，谁也不肯出来承担问题。
    她拿着一张特制的法兰图纸，
    决定用思路的办法来解决问题。她上网找遍了国内外供应商，终于在一家日本海洋工程配件的公司找到了这种特制法兰。
    语凝发了邮件过去，过了半天没有回应，她重新登录自己的skype账户，准备打电话过去追问。
    登录skype账户的瞬间，李培思发的上千条信息呼呼的涌了进来。
    有问候的有道歉的也有报告自己近况的，几乎每天都有几条。
    李培思这里收到了信息已读的消息，立刻给她发信息：“丫头在吗？？”
    语凝的头像灰了下去。
    工作要紧，语凝赶紧按照网站上的联系方打了电话过去，告诉对方自己通过邮件发了询价函。
    对方客气回复了ok，语凝便下线了。
    她看到张婧的留言，配合着大哭的表情说：
    “李总发了好大的火，质问我为什么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你的离职给办了。
    因为帮你我可惨了，李总把我开除了，杜姐也遭殃了...”
    信息是一年前她刚离开不久的时候，语凝给张婧回了个信息说：
    “你还好吗?”
    张婧没有回复，头像是灰色的看来也是不在线的。
    回家后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找出以前的旧手机，登录以前的微信号找到张婧，用语音拨了过去。
    “对不起，我刚看到你的留言，你还好吗？”语凝很不好意思的问道。
    “乖乖你人间蒸发了吗？嗨，那个事儿都过去了。
    说起来真奇怪，李总那么斯文的人，从不对女生那么粗鲁。
    把我开除了后，杜姐后来也被开除了，接着我俩都接到了长丰集团的offer。
    同样职位薪水还稍微高一点，他们说是李总推荐的。
    我们确实不对，怎么能在总经理没授权的情况下跟员工解除劳动合同呢？
    万一员工伤害了公司利益，这么做岂不是成了帮凶?你当时没伤害公司利益吧？”
    “没有，是因为一些私人的事”语凝轻声的回答。
    那个伤口还没愈合，她不愿意去想，这样躲着最好不过了。
    “啥私事啊？我真羡慕你可以说走就走，我就不行。
    现在的公司虽然待遇好，但是办公室政治太复杂，杜姐也很怀念思路的时候，大家都开心做事情多好啊。”
    张婧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肯定不适应大公司的繁文缛节。
    张婧接着说：
    “李总那人真是阴晴不定，上次集团开会的时候他也来了，我和杜姐去跟他打招呼，他阴着脸不理我们。
    以前也就是严肃了点，现在这么不近人情。”
    语凝不敢再多听，怕张婧问及她的情况不知如何作答，她嘱咐张婧说：
    “不要和别人说起我给你打电话的事，拜托了。”
    张婧“哦”了一声，便听语凝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