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才迟疑的慢慢坐起来,因为送过来得急,他身上还穿着宽松的白色内衣,这时候完全被治疗液浸润透了,稍微一动,淡蓝色的液体就从他的头发脖颈流下来,衣服于是更紧的贴在他身上,毫不保留的把他漂亮的肩膀和脊背的轮廓勾勒出来。
……比没穿衣服的时候,杀伤力大了十倍不止。
景溪飞快的转过脸,木讷的说:“我我帮你去找医疗官。”
然后他就转身跑了,双腿还因为麻木而有些笨拙,同手同脚的就溜出了门。
皇帝低下头看一眼自己的状况,又是在治疗舱里,头发衣服都是湿的,看上去真够蠢的。
他狠狠的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出气,又沾了满手粘稠打滑的治疗液。
医疗官很快就来了,跟着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大公爵。
刚听到皇帝出事,大公爵就慌了。
帝国最近不□□宁,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皇帝虽然平时备受嫌弃,但依然是帝国的绝对主心骨。
他如果出了事,帝国就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接下来的困难了。
皇帝陛下很快就从治疗舱里出来,换了一身衣服,重新恢复了精神抖擞的派头。
但不知道为什么,景溪依然不太愿意抬头看他。
皇帝紧紧盯着景溪的头顶,有些失落。
大公爵一眼就看出了这对年轻人的猫腻。
看起来陛下也不是完全没有指望嘛!
听到医疗官说一切正常,老狐狸刚放下心,脑子里又开始转乱七八糟的念头。
如果……但是……
算了,还是让年轻人自己解决吧!
老头年轻的时候就吃过长辈自作主张的苦头,这时候虽然跃跃欲试,但是考虑到风险太大,他还是在一旁翘脚喝茶的好。
皇帝陛下这次的突然昏迷,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去了。
没办法,现在这个世界本来就充斥着各种无法解释的事情,想要刨根问底的科学家,大多都已经疯了。
医疗官说皇帝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他的元灵也一切正常,外出时间过长的元灵本来就会回到主人的灵魂深处休息,并不奇怪。
已经被吓怕了的大公爵严禁皇帝再出勤,普通卫官对付那些流散的弱小邪神也并不吃力,陛下还是专心致志的追求他的心上人好了。
于是,皇帝陛下就继续缩在景溪的屋子旁边,两个人大眼对小眼。
他们住的是一间临时搭出来的小套间,有两间卧室一间客厅。
景溪打开自己的房门,一眼就看到皇帝陛下正坐在沙发上。
“您……您今天休息吗?”他小声问。
皇帝转过头。
皇帝显出一副难得的慵懒派头,穿着一件宽松的米白色上衣,同样宽松的休闲裤,脚上还踩着一双深色的拖鞋。
景溪快速的瞄了一眼,发现那双拖鞋和自己脚上的还是同一个款式。
虽然是偶然,他还是忍不住偷偷缩了一下双脚。
皇帝撑着头,懒洋洋地看他:“我今天没事,大公爵给我放假了。”
“你是准备出门吗?”他紧接着又问景溪。
“是是的,”景溪接接巴巴的回答,“其实也不算出门,就在隔壁,科学院让我去帮个忙。”
“等我一分钟,我和你一起去。”皇帝一下子就站起来,不容置疑的说。
“啊不用麻烦了,你难得休息……”景溪还想说什么,就被皇帝强势打断。
“我闲下来也没事做,再说那群人……”皇帝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觉得还是跟上去更安心。
“您来啦。”迎接景溪的是一个青年研究员,顶多三十出头,斯斯文文的样子。
看到皇帝也跟过来了,这人微微愣了一下,也不敢说什么。
景溪显然和他很熟悉,随意寒暄几句,就主动脱下外套坐下来,他里头就穿着一件圆领短袖衬衫,很薄。
研究员拿出来一盘电极贴片准备往景溪身上贴,这些贴片可以帮他更精确的采集到景溪的身体数据。
虽然不确定有没有用,但是长期的检测总没有坏处。
皇帝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却不太高兴了。
只见那个青年研究员站在景溪身边,手里拿着几个小贴片,一片一片的往景溪的肩颈和背上贴。
贴完了上半身,他转而蹲下来,刚准备把一块小贴片按在景溪的膝盖上,皇帝陛下就彻底发作了。
他气势磅礴的大步走过去,把那文弱得像小鸡仔一样的研究员一下挤开,自己紧紧站在景溪旁边。
可怜的研究员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一脸惊恐的看着熊气再次上冒的皇帝陛下。
这位不会又发作了吧?
也怪不得研究员紧张,皇帝陛下也不是第一次倒腾科学院了。
最近的那一次,是陛下突然对邪神的构成感兴趣,抓了一只新鲜的邪神,借科学院的实验室研究起来。
胡乱折腾了一阵,他研究不出什么,又随手抓了几个倒霉的研究员过去帮忙。
那几个研究员事后虽然什么也不肯说,但是一提到皇帝陛下,眼神比面对邪神的时候还要惊恐。
据说那只被充当试验品的邪神,最终不堪其辱自曝了事。
所以,皇帝陛下那次胡乱折腾也不是全无成果,至少又发现了一种邪神的新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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