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辞眼神微微眯了眯，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那么，被害人真正的死因……究竟是什么？”方辞问到了最关键处。
    齐向前老实回答：“是一种药，精神毒药。对人体伤害很大的药。”
    “你说什么？”方辞有一瞬间的震惊和愕然，但更多的，是难受。
    “当时做尸检报告的时候，我其实对被害人死亡当场的情况做过一个模拟。”乖乖供人以后的齐向前开始丝毫不差地说起当年的事。
    “……”
    “第一刀被刺入被害人胸口时，被害人没有立刻死亡，而伤口也并未触及心脏，并非要害。”
    想到寒若江所说的，方辞心中又是一凛。
    那一刀是莫琛的母亲自己撞上来的，是为寻死？但没想到却并未伤及性命。
    齐向前继续道：“第一刀所造成的伤口除非是失血过多，否则还造不成对方的死亡，关键在那一刀之后，被害人身体里的药性开始发生作用了。”
    “……”
    “这才是让被害人心脏骤停的元凶。”
    “……”
    “当年我从被害人尸体里检查出了那些药物的成分，正要做记录时，就是那个给我钱的人……找上了我，让我故意将报告给不着痕迹地改掉。”
    方辞问：“那11刀又是怎么回事？”
    按理来说，除去寒若江无意伤到尹苑的那一刀之外，应该不会冲动到再去故意补刀，除非……
    齐向前：“是被害人在药物作用下死亡后，又有人在第一道伤口下补了10刀！”
    嘭——
    方辞没能忍住，起身时弄翻了桌上的茶杯。
    “抱歉。”他有些失态，对上叶国澜时，神情也十分恍惚。
    叶国澜道：“没事，一个杯子而已。”
    因为就连他，听了这件事的经过以后，内心也震惊得不行，差点说不出话。
    没想到寒先生的妻子的死因中……有这么多复杂的经过。
    齐向前见到方辞可怕的表情，有些不敢继续说了。
    方辞稳了稳自己的情绪，又重新坐回位置上，道：“你继续，说你的看法。”
    齐向前已经不知道吞咽了多少口水了，瑟瑟地看向方辞，又低头道：“被补的那10刀，一刀比一刀深，全部接着第一刀的位置插下去，但当时被害人是已经断气的状态，所以血流状况与之活人相比有所不同。”
    “……”
    “我是从解剖尸体后看到伤口切片位置有毫厘之差，才判断出补刀次数的。要是直接用肉眼看，怕是以为……一刀毙命吧。”
    听到这里，方辞甚至不需要对方再说下去，就能理清其中的一切了。
    为什么在人死后又去补刀？
    是因为寒若江那第一刀根本就未伤到要害。
    到时候上了法庭，也会留下漏洞和疑点。
    那人为了陷害寒若江故意杀人，手段倒是精准和残忍。
    在法律上，刺上个十来刀，然后让人以为是刀伤身亡，这个被判的程度可就不是一般严重了。
    这其中，齐向前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只要他将尸检报告上隐去被害人是因药物致死的这一条，就足以毁了寒若江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