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师之罪不可干休。”太上长老淡淡说道。
    “太上长老！”
    莫离听到这句话，当场脸色剧变，赶忙跪在地上：“求您看在……”
    “莫离！”
    太上长老脸色一寒，沉声道：“上次你把姬如玉救走，并不表示这件事能作罢。无论你跟姬如玉感情多深，难道你认为弑师大罪，都可以一笔揭过？荒谬！”
    弑师！
    这个罪名不仅仅在苗疆，无论在任何一个势力中，都是逆天大罪！
    师父是什么？
    是教你做人传授能力的人，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管姬如玉弑师的原因，这都是不能容忍的行为。
    “离儿，别说了！”
    姬如玉跪在地上，对莫离轻轻摇头：“我罪有应得，有些东西……是不能原谅的。”
    是啊，这一点连姬如玉也清楚。
    “其一，念在姬如玉有悔过之心；其二，念在现任蛊王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送去火蚁洞，受刑一年。”太上长老给出最终判决。
    “太上长老！”
    莫离脸色刷地一下煞白。
    火蚁之刑！
    这是最残酷的刑罚之一！
    被送进火蚁洞之后，受刑者将不断遭受火蚁噬体，这不会造成肉眼可见的伤害，然而其痛苦程度堪比凌迟，跟鬼门十三针异曲同工。
    古往今来，那些被送进火蚁洞的叛逆，大多数都被活活痛死，即便能活着出来，也会被折磨到精神崩溃，要么疯了要么傻了。
    关键是，就莫离所知少有的，被送进火蚁洞的叛逆，受刑最多才一个月。
    一个月，不是死了就是疯了。
    姬如玉呢？
    刑期长达一年！
    “住口！”
    太上长老脸色一沉，喝道：“连师父都敢杀，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没把她凌迟已是开恩——谁再敢求情，立刻处决姬如玉！”
    其实，莫离心里也明白大姨犯下了，不可能容忍的滔天大罪。
    只是她的立场不同。
    大姨对别人做了什么是一回事，但对她却始终疼爱到骨子里，她当然不希望大姨受到酷刑。
    “大姨……”
    她不敢再求情，哭着对姬如玉喊道：“你别死……一定要活下来，我们要一家团聚……”
    听到太上长老的判决，姬如玉反而一点都不惊恐，她对莫离露出温柔的笑：“离儿，大姨会好好活下去的，不会让你难过。”
    “带走！”
    “是！”
    随着太上长老一声令下，姬如玉被人强行拖走。
    太上长老目光落在姬如雪身上，说道：“姬如雪，既然昔日冤情已经洗脱，你可愿意重归苗疆？”
    “禀太上长老，我不愿意。”姬如雪拒绝。
    “那就算了。”
    太上长老也不多劝，转而看向莫离：“林昊说得没错，你承认的东西太多，不该再继续承受——你依然是蛊王，但苗疆事务交由长老处理。”
    “多谢太上长老。”莫离抽泣着行礼。
    “二长老，你以后就是大长老，再重新选个长老出来，另外……派些高手跟随蛊王，我苗疆蛊王在外面，可不能被欺负了。”
    “是！”
    “不过……”
    太上长老话锋一转，冷笑道：“苗疆的人只负责守护苗疆，不是我苗疆的人，是死是活跟你们无关。蛊王年幼阅历太少，很多事暂时还不明白，跟随她的人要多多提点，不能让她做出错误决定，懂吗？”
    没过多久，莫离和姬如雪也离开苗疆，同时还带着一支精锐人马。
    刚离开苗疆总舵一段距离，莫离让那些精锐原地休息，悄然把姬如雪拉到远处。
    “妈，太上长老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莫离没听明白。
    “这……”
    “您快说啊！”
    “如果林昊不承认跟你的婚事，他一旦出事苗疆不会插手，不仅你带来的这些人不会插手，就算你要插手……他们也会强行阻拦。”
    “什么？！”
    “太上长老早就算准了一切，唉……”
    没错！
    莫离冒着生命危险回苗疆，就是为了重掌苗疆之后，利用蛊王身份和权势，破解林昊面临的死局。
    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总算重新当了苗疆蛊王，可是有了太上长老的吩咐，她调动不了苗疆的力量。
    如果林昊跟她是夫妻，那林昊也就算苗疆的人，有人要对付他的话，苗疆自然会帮他出头。
    反过来如果他不承认，莫离别说借助苗疆力量帮他，连她自己都不能帮忙。
    “我们……白忙了一场？”莫离呆呆说道。
    “何止白忙一场？”
    姬如雪摇头苦笑，瞄了一眼远处那些精锐，低声道：“以前，至少你可以帮林昊，现在连你都不能出手，他们会强行制止。”
    随后，母女二人双双陷入沉默。
    “妈，如果我真的嫁给……”
    “不行！”
    母女俩几乎异口同声。
    莫离看向姬如雪，呐呐道：“为什么不行？”
    “林昊是成年人，你还是个孩子！”姬如雪急声喝道。
    “还差两个月我就十五岁了，古代十五岁的女孩成亲，是很正常的事。”
    “可你知道，他身边有多少女人吗？”
    姬如雪眉头紧皱，有些气急败坏了：“作为朋友，他无疑是最好的朋友，我以当他的朋友为荣，如果有需要我可以为他赴汤蹈火，但如果让我把女儿嫁给他，我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没有哪一个母亲愿意看到，女儿嫁给脚踏几只船的男人。
    “他没有结婚，不是吗？”莫离说道。
    “总之，绝对不行！”
    “他会死。”
    “你……”
    “你欠他一条命，何叔叔欠他一条命，我也欠他一条命。”
    莫离神情黯然，喃喃道：“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们欠他太多了，那是三条命啊！难道他面临死亡绝境，我们什么都不做吗？对！嫁给他，是你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其实……我也不懂什么是爱情，可我知道我们欠他很多很多，如果嫁给他就能救他的命——我愿意。”
    姬如雪沉默了。
    过了好久，她轻轻叹了口气：“离儿，你不懂。即便你愿意我也答应，你以为就没问题了？我敢百分之百肯定，林昊不会答应。”
    “他不答应我会想办法，现在……妈，你答应吗？”莫离看着她。
    “我……我……我答应……”姬如雪颓然应道。
    她能不答应吗？
    一家三口的命都是林昊救的，当林昊面临生死存亡时，能救她的唯一办法就是，让他和她的女儿结为夫妻。
    除了答应，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