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林昊如山岳般一动不动，任凭她推搡也没用，目光如电的喝道：“为了某些原因，你宁愿以这种状态活着，商聂为了帮你续命，甚至耗损自身的本元，导致修为止步不前——现在，成为武者的机会摆在眼前，商聂不需要再耗损本元，而你却主动放弃？身为人母，你就这样对自己儿子？！”
    老人愣住了。
    突然！
    她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当场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母亲……”商聂赶忙要去搀扶。
    “我不能啊……”
    这一刻，她突然老泪纵横，哭着说道：“她一直都在……这么多年，她肯定一直在暗处盯着，只有看到我过得凄惨，她才高兴……聂儿才能活命啊……”
    “母亲，你说的是人……是谁？到底是谁？！”
    “我不能说……不能……你惹不起……”
    “……”
    事到如今，林昊已经猜出了大概：仇家不仅抽了她的经脉，让她从武者变成普通人，而且并没有就此离去，很可能……一直都在注意她。
    她慢慢老去……
    她贫苦惨痛……
    这些，正是仇家希望看到的。
    也只有她凄惨的活着，仇家心情才会非常好，她才有活命的机会。
    没错！
    她用一生，演绎着最苦难的戏码，仇家才会心情大悦的看戏，可如果看不到这出好戏，仇家就会很生气——很可能会做出一些，让她更加痛苦的事，甚至连累商聂。
    “母亲！”
    商聂指着林昊，对她说道：“这位是巡野司的指挥使大人，他愿意帮我们……”
    老人错愕的看向林昊，旋即苦笑着无奈摇头。
    嘎！
    林昊心里一凝。
    看来，老人的仇家地位非凡，即便他身为卫级指挥使，也给不了她足够信心。
    “整个瞿家，够么？”林昊微笑着问道。
    “……”老人错愕。
    “你也曾是武者，真的就甘心这样？”
    林昊皱眉，沉声道：“你这样，你儿子也永远这样，与其如此……不如相信我一次——活，就活个自由自在，要不然就死个痛快，总比半死不活要好。”
    “……”
    老人浑浊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奇异的神采。
    现场死寂。
    时间流逝。
    突然！
    她盯着林昊，咬牙道：“请……帮我！”
    “你们先出去。”林昊舒了一口气。
    “是！”流萤朝外面走。
    “大人……”
    “晚点再说。”
    “嗯！”
    商聂又看了一眼母亲，这才追上流萤出去。
    两人站在很小的院子里等待。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本来，商聂以为用不了多久，眼看着过了三个多时辰，他既不敢进去打扰治疗，又担心母亲的情况，因此整个人坐立不安，快步踱来踱去。
    “你够了没有？”流萤皱眉。
    “我……我担心……”
    “大人答应的事，就一定能做到，你担心什么？！”
    不知为什么，她跟林昊相处极短，心里却对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信任。
    或许，是因为她脱衣服时，林昊那段义正言辞的话……
    或许，是因为对决青阳长风时，对方明明是半步大帝后期，林昊却毫发无损出来……
    吱呀！
    覆盖客厅的结界撤销，木门也从里面推开了。
    “大人，母亲她……”
    商聂快步跑去，下一刻脚步和声音，同时停了下来。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跟林昊一起走出来的，那个非常陌生的女人。
    年轻！
    漂亮！
    貌若天仙！
    看年纪，不过才二十出头罢了。
    论姿色，比流萤有过之而无不及。
    “……”商聂瞠目结舌。
    “聂儿……”
    “母……母……”
    他想喊出‘母亲’二字，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毕竟前后差距实在太大。
    “你们慢慢聊——流萤，跟我出去转转。”林昊淡淡说道。
    “是！”
    “先生，不用了！”
    突然间，那个相貌绝美的女人，紧咬贝齿说道：“有些事，瞒了这么多年，也该说出来了。先生救了我，那些事……没必要再瞒着您！”
    扑通！
    商聂眼中噙满泪花，当即朝林昊跪了下去：“大人的恩情，商聂这辈子都不敢忘，日后但凡有任何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先起来。”林昊摆手。
    “是！”
    “我叫商素心。”
    女人声音年轻且悦耳，却给人一种沧桑感：“当年在皇城年轻一代，我也算稍微有点小名气……”
    突然！
    不等她把话说完，流萤惊呼失声：“凌波派的商素心？当年那个……百多年前，年轻一代的第一人？！”
    “你也知道？”林昊一愣。
    “当年那件事……在皇城里闹得很轰动。”
    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青洛国中，三大家族掌控最高权力，但不表示没有其他势力了。
    只是，其他势力相对弱一些，要么没能力介入军政，要么依附于三大家族。
    凌波派。
    仅次于三大家族的势力之一。
    当初，凌波派虽没能力比肩三大家族，但是鉴于仅次于三大家族，在青洛国还是很有势力的。
    凌波派掌门很清楚，毕竟门派弱于三大家族，无论站队任何一个家族，都会被其他家族攻击，因此一门心思埋头发展，对权势绝不指染。
    当时门派年轻一代中，有一个天赋绝伦的弟子。
    没错！
    正是商素心！
    年纪轻轻已是神武中阶，风头盖过三大家族的同辈子弟，在年轻一代中备受瞩目。
    本来这也没什么。
    问题就出在……
    商素心跟一个男子相爱，偏偏对方来自三大家族。
    凌波派为了避免，陷入三大家族的权力纷争，严禁弟子跟三大家族来往，更不允许有情爱关系。
    当然，这其实也不算特别大的问题。
    关键在于，此前一直保持中立的凌波派，因此这件事被其他两家误以为，要跟另外一个家族联姻。
    另一边，商素心根本不知道，跟她谈情说爱的男人，其实已经有了婚约。
    这意味着什么？
    “离家？”
    听到这里，林昊皱眉道：“所以，瞿家和青阳家误以为，凌波派要跟离家联姻。与此同时，跟那个男人有婚约的女人，又觉得商素心是第三者插足，可以说……她把三大家族都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