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棋早已就知趣的退了出去。
端木凌煜小心的拿过药膏,用手指轻轻涂抹到她的膝盖上,微微用力将淤青揉开:“你这会子知道怕了,在尚玉宫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万一我来不及赶过去,会是什么结果?”
“痛,你轻点。”沐清雅皱着眉头,她的五感比常人敏锐,疼痛感自然也格外的清晰。
端木凌煜瞪了她一眼:“你呀,总是要这样考验我吗?那个状告你的刘嬷嬷分明是被皇后调教好的,将事情安排的周密无比,皇上很有可能便根据她的说辞便定你的罪,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你该怎么办?”现在想到之前听到她被带走的消息,还是感觉心脏紧缩的发疼,皇后是南诏余党背后的主事人,且在深宫中之中经营这么久,要正面对抗起来,清雅完全不是对手,情急之下,他才想到了将事情彻底闹大的想法,幸好结局虽然出人预料,但到底是惊险的扳倒了皇后。尤其是他之前为了有备无患从皇后宫中弄来的一点雪蚕丝锦,也被利用到了极致。
沐清雅耳际微微发红,稍微用力想要将腿收回来,虽然她和眼前的男子已经谈论过婚嫁,但就这样将腿裸|露在他面前,还是感觉异常的窘迫。
端木凌煜一把握住她纤细、白皙的脚腕,轻轻地在她的腿上拍了一下:“老实一些,都伤城这样了,还顽皮。嗯?”最后一个嗯字尾音拉长,带着一些温柔缱绻的味道,听在人耳边恨不得连骨头都酥了。
沐清雅瞪了他一眼,越发感觉耳根烧的厉害,他竟然这般轻浮,让她深觉身为公主的威严被挑衅了:“放开,我自己来。”
端木凌煜不为所动,力道适中的揉了半晌,才放开她,语气中带着怒气:“还没有感觉到自己错了?”
沐清雅没有理会他,将衣裙整理好,穿上鞋袜,起身活动了一下双腿,感觉膝盖上的疼痛消散下去了很多,满意的坐回去。
她本身皮肤极为白皙,又容易留下伤痕,因此膝盖上的淤青尤其的严重,也难怪端木凌煜那样生气。
洗干净手,端木凌煜坐到软榻边上,伸手将旁边的沐清雅抱进怀中,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呼吸着她清淡的体香:“你这个坏丫头,定要这般折磨我吗?再来这么几次,我的心肝都要移位了。”
沐清雅僵硬了一下,片刻之后慢慢的放松身体,依偎进身后宽厚的怀抱中:“你没有迟到。”就是因为相信了他之前说过的话,相信他不会再迟到,她才敢如此冒险。而且,即便是他赶不及,她也有全身而退的法子。
端木凌煜一颤,呼吸微微一窒,一下笑出了声,心中的介怀因为她的一句话消散的无影无踪,这丫头是终于相信自己了。想到一路走来是是非非的曲折,一时间感慨万分,不管经受过多少苦难折磨,能得到这个瞬间,便是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沐清雅笑了笑,眼中升上点点暖意:“这次我们是赢了,不过,看莫敖的意思,似乎对我们也不是完全放心。不然也不会将那个刘嬷嬷送到慎刑司,他一定是想从刘嬷嬷那里得到有关我们的东西。”
端木凌煜轻叹,这个只会破坏气氛的丫头!
“不管他怎么怀疑,也查不到什么具体证据,我们来自玉寒,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不会轻举妄动,再者,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他的身体应该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沐清雅微微转头,看过去:“原本听说太子吐血之后,他也跟着晕了过去,我以为他们身上被埋下了子母蛊,只是,现在好像有些不对,太子还在晕迷,莫敖却是醒了,难道是我猜错了?”
“这件事情倒真是奇怪,影卫们也没有查到具体的消息,只说莫君明是真的一直昏迷着。”
沐清雅眼睛动了动,猛地想到了一个人:“你说会不会有其他人在从中作梗?”
端木凌煜皱眉:“你说莫君崚?”
沐清雅摇头:“你忘记了,莫君寒在向莫敖禀告过他发现‘太子妃尸首’之后,可是去看望过莫君明,备不准他当时留下了点其他东西。”
“也不无这种可能,不过,虽然莫敖没有祭祀先祖呈报废太子事宜,可是旨意却是发了出去,如果背后动手的真的是莫君寒,那么他这是要铲草除根?”
沐清雅神色沉静,微微嘲讽道:“皇家的仁慈都是做给别人的看的,便是刚出生的婴儿说不定身上也背着几条人命债,斩草除根才是最为正常的。”
仿佛没有想到沐清雅会这样说,端木凌煜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沐清雅一顿,唇边带起了笑意,抬眸直直的注视着端木凌煜黑色的眼眸:“怎么,发现我这个人冷清冷血了?”
“呵,”停顿了半晌,端木凌煜扑哧一下笑出声,用力将沐清雅抱入怀中,胸腔传来阵阵愉快的笑意,“清雅,我终于放心了。”
一起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可以说,端木凌煜是最为了解沐清雅的人。之前的沐清雅高贵、清冷,虽然看似冷血,但心地却软的不像样子,不管是对她的庶姐、姨娘,还是外租秦家,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动手制造血腥。每次见过血之后,都会难受很长一段时间,他心中很是心疼,但多少有些担忧,能够登上大统,他手中避免不了要沾染千千万万的鲜血,清雅虽然敏慧足以堪当国母之责,可心软的矛盾多多少少会让她做出错误的判断。有他护着还好,万一他保护的不周全,事情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经历过这些,她终于开始蜕变,真真正正的蜕变出一身华彩!想来,等她再次站在玉寒的土地上,便是凤凰于飞、百鸟争鸣的时刻!
沐清雅有些恼怒的捶了他一下:“你笑什么?”
“笑我怀中的小女孩终于蜕变成了美凤凰。”
“净胡说。”沐清雅从他怀中退出来,眼中带着放松和释然,“好了,不和你说这些了,这个时候,能不能去见见皇后?”
“你还想去见那个妖妇?”
“有些话总要问一下,说不准会有别样的收获。”
端木凌煜自然答应:“好,我来安排。不过,白天冷宫守卫森严,现在宫中波澜起伏,众人都关注着冷宫,我们只能晚上行动。”
“嗯,好。”
送走了端木凌煜,沐清雅用了些点心,紧绷了那么久的情绪,慢慢的放松下来,只感觉身心疲惫,随后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再次醒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睁开眼便看到坐在一旁的端木凌煜:“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叫醒我?”
“看你睡得这么香,便没有叫你,反正时间也不着急。”
沐清雅起身,乐棋服侍着她洗漱换好了暗色的衣服,两人向冷宫走去。
一路上有不少侍卫来回的巡逻,一般情况之下,冷宫边缘极少有人,现在因为冷宫之中被关了一个妖孽,守卫变得十分密集。
端木凌煜将沐清雅揽入怀中,纵身一跃便跳过丈余的宫墙进入冷宫之内。因为害怕韩惜怜是妖孽的消息传扬出去,莫敖下令严禁任何人进入冷宫之内,倒是方便了两人行事。
端木凌煜放下沐清雅,率先推开门,冷宫之中只点了一个蜡烛,昏暗的灯光只能照料不大的一点地方,加上冷宫之中长久没有人打扫,显得格外的阴森。
听到声音的韩惜怜猛地回头,散乱的头发犹如疯子一般,遮挡住恐怖的脸颊,只余下一双眼睛在烛火的映衬下闪着幽光。
“沐清雅……”韩惜怜的声音很是沙哑,加上浓厚的恨意使得她的声音越发的扭曲,越发显得森冷。
“之前清雅多有得罪,今天特意来看看皇后娘娘。娘娘可还安好?”
“呵……呵呵,”韩惜怜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脚步拖沓的挪动着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你会这样好心?我看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吧。”
沐清雅走进来,一身华美的衣裙站在满是灰尘的冷宫中,显得格格不入:“娘娘这话便是折煞清雅了。”低头看向地上的血迹,再联想到皇后刚刚的走姿,想来是之前拉她到冷宫的侍卫打伤了她吧。
“呵呵,沐清雅,你以为自己这样便是赢了?你说笑到最后的会是谁?”
☆、第三百三十三章 皇后之死(下)
韩惜怜微微转头,血肉模糊的脸上带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犹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沐清雅,本宫可不会这般轻易就输了。”
沐清雅笑了一下,冰冷的笑意未达到眼底:“我是死是活就不用皇后娘娘关心了,至于笑到最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相信娘娘也不会有机会看到,现在这冷宫已经封了,皇上也下旨不给娘娘任何东西吃,相信娘娘过不了多久便会与世长辞了。至于到时候皇上会不会看在十几年夫妻的份上给皇后娘娘一个体面丧礼,清雅会在娘娘坟前告知的。”
韩惜怜眼眸凶光:“贱人!你这个贱人!我是皇后,是沧澜皇帝亲自迎接抬入宫门的皇后,你敢这样对我?”
“我有什么不敢的。”沐清雅反问,冰冷的语气带着嘲讽,“你说你是皇后?呵呵,皇上抬入宫门的是韩家的嫡女,不是南诏国的余孽!”
韩惜怜猛地瞪大眼睛,脸上带着震惊:“你怎么会知道?”
沐清雅扬起唇角:“人在做天在看,只要有所行动,总会留下把柄,我为什么不能知道?我不仅知道你是南诏余孽,我还知道,连玉寒先皇后侯新兰也是南诏余党中人。你们倒是好办法,想着用这种法子将两个国家一网打尽吗?”
韩惜怜面色狰狞,咬牙切齿道:“哼,别提那个废物,侯新兰……那个贱人,她竟然违背了南诏的命令,忘记了自己的使命,竟然爱上了那个皇帝,端木擎有什么好的,不过也是一个冷心冷情的男人,她爱了一辈子最后不也是没有个好下场?哈哈,这就是背叛南诏的代价,那个贱人费劲了心思,最后还不是一无所有!”
端木凌煜走出来,一双幽深的眼眸带着刻骨的深沉和冰冷:“侯新兰也懂蛊术?”
韩惜怜抬眸打量了一下端木凌煜,嗤笑一声:“她不过是懂一些皮毛罢了,能和本宫相比?呵呵,她倒是向本宫求助过一次,听说是要将蛊虫用在一个妃子身上,本宫可是善心的给了她一个好东西呢,用了之后会让人全身腐烂,容颜尽毁,还要拖个好久才会死,呵呵……”
端木凌煜眼中戾气一闪,周身气势猛地一变,凝重的威压猛地压向韩惜怜:“侯新兰害死珍妃用的是你给她的蛊毒?”
“嗯?珍妃……嗯,好像是珍妃吧,时间久了谁还记得清,不过就是个斗争失败的女子罢了,不过,倒听说是端木擎深爱的女子呢,呵呵,你们说好笑不好笑,一个皇帝会有深爱的女子?”韩惜怜说着,眼中的嘲讽之色分外的浓重,那模样竟然仿佛是在说着什么恶心的事情一般。
“有!”端木凌煜凝视着韩惜怜癫狂的神色,语气坚定的说道,“哪怕是帝王也有心爱的愿意珍藏一辈子的女子,可惜,你这样的蛇蝎心肠永远别想体会到,你能拥有的只能是欺骗!想来,你还等着有人来就你吧,呵呵,就凭你现在的模样,还有谁会来救你,你只能在这里腐烂而死,便是你悉心培养的太子也会因为你而被赐死,你谋划了一辈子,眼看就要成功了,可惜你坏事做的太多,运气太差,功亏一篑!”
韩惜怜猛地起身,差一点跌倒地上,泛着青白的双后狠狠地扣着破旧的桌面:“哼,你以为这样说,本宫便会相信?本宫才不会输,一定会有人来救本宫出去。到时候,本宫会让你们跪在地上,将你们的眼睛挖出来,然后斩断你们的四肢,将你们送入最为低贱的勾栏院,想来凭借着沐清雅这般容貌,便是没有了眼睛也会仍人如痴如狂,你就差了一些……哈哈……噗……”
端木凌煜眉心一皱,忍不住心中的怒气,一脚踹在了韩惜怜的心口,只听见咔嚓一声肋骨破裂的脆响,韩惜怜摔倒在地上,捂着胸口突出一口黑血。
感受着胸口传来的剧痛,韩惜怜面容越发的狰狞。
沐清雅握住端木凌煜的手,平息着他身上狂暴的怒气,感觉到他情绪平稳了很多,才看向地上面容森然的皇后:“平日里看娘娘端方高贵,没有想到今天还能看到娘娘这样的一面,便是不枉此行了。所以,还是向娘娘说一声,妄想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妄想,你永远都不可能出去,不仅如此,还有南诏国的余党都会被一网打尽,犹如地上的枯草,终究会被烧的一干二净,永远难成大器。”
“不可能!”韩惜怜收起狞笑,脸上满是癫狂,“你胡说!”
“娘娘,是不是胡说你心中有数,何必装疯卖傻。我可是不信平日里智谋过人的皇后会一夕之间变成疯子。”沐清雅冷眼看着皇后,一双黑色的眼眸带着看穿一切的森然。看到韩惜怜的时候,她便感觉有些不对劲,皇后便是受到了刺激,也不该变化的如此快,想来刚刚那些消息是她故意告诉他们的,为的便是求死!
韩惜怜呸的一声吐掉口中的血迹,抬手将遮挡住脸的发丝拨到耳后,眼中的癫狂之色退去,语气略显慵懒的说道:“你倒真是个聪颖的,怪不得会逼迫本宫到这个地步。”
沐清雅一笑:“多谢娘娘的夸奖,清雅自然会再接再厉。”
“呵,本宫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可没有心思再去管其他的。”韩惜怜艰难的起身坐回椅子上,抬头看着沐清雅身后的端木凌煜,“说起来,本宫真是同情侯新兰,她杀了珍妃,却因为爱那个男人而留下端木凌煜,如果她当时心狠一些,继承皇位的人便是南诏的血脉,本宫也不至于孤立无援,一直苦苦忍耐。”
端木凌煜嗤笑:“倒真是让皇后失望了,说起来,朕也该多谢母后才是。”
“哈哈,你果然是端木凌煜,本宫也算是输得不冤枉了。不过,沐清雅,当初两个国家联合起来攻打南诏,也没能让南诏灭绝,现在过了那么久,南诏国的子民已经融入了两个国家之中,你们想要铲除南诏也要有那个本事,只要南诏国的血脉存在一天,你们就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沐清雅垂下眼眸,半晌才笑了笑,没有再理会侯新兰,转头看向端木凌煜:“我先出去。”
端木凌煜一愣,抬头看到她眼中的暖意和支持,微微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好。”
沐清雅走出冷宫门口,听到身后宫门关上的声音,却没有回头反而是看向夜空,今晚的月色格外的清透,皓白的月光幽幽的落在不远处的树木上,在地上留下一片模糊的阴影,微微的叹了口气,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得到这种结果。她和端木凌煜凌煜的杀母仇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半晌,宫门被推开,端木凌煜大步走出来,脸色很是难看,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清雅,走吧。”
“好。”
两人原路返回,沐清雅没有去问皇后到底怎么样了,只是在第二天乐棋进来汇报说皇后去世的时候微微点了点头。
“小姐,您昨天和皇上去看那个皇后是不是她……”看到沐清雅看了她一眼,乐棋连忙笑了笑,“奴婢就是好奇,那个皇后也算是在宫中为非作歹了良久,就这样轻易的让她死了,真是便宜她了。”
“人思如灯灭,她从高高的后位上跌落下来,就已经是最好的惩罚了。”
乐棋点了点头,没有再问皇后的问题:“小姐,如今皇后的事情算是解决了,夫人在天之灵也能放心了,您打算回家吗?”
沐清雅梳头的手顿了一下,半晌放下梳子起身走入内间寝室。柔软的床上,沐安之小小的身影躺在上面,和之前相比已经瘦得脱了形,原本白嫩的脸上只剩下一片暗黄,沐清雅坐在床边,心中阵阵疼痛:“安之还没有好。”
乐棋咬了咬嘴唇,微微低下头。
沐清雅抬手抚摸了一下沐安之的小脸,眼中闪过一片冰冷:“我也想回到玉寒,可是安之是母亲用命换下来的,我一定要他平安康泰的活着!”
“小姐,是奴婢失言了,请小姐责罚。”乐棋跪在地上,心中很是后悔,小少爷是小姐的心魔,她不该轻易的说出那番话。
沐清雅没有在意:“你起来吧。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何尝不想回到玉寒,只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将安之弃之不顾。”
乐棋点点头:“小姐昨天怎么没有询问皇后,她擅长蛊毒,说不定手中会有治疗之法。”
“你这丫头是越来越傻了,将皇后从高位上拉下来的人是我,她对我应该是恨之入骨,怎么会帮我?”
乐棋抿了抿唇,她也知道皇后不会说,只是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罢了。
门口,有宫女走进来,轻声禀报:“小姐,明丽公主来了。”
沐清雅看了安之一眼,起身向外走:“给公主上茶。”
端木明丽坐在椅子上,脸色很是难看,细看之下还带着气恼之色。
“公主这是怎么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再次分别
看到沐清雅出来,端木明丽脸上的表情微微的收敛,但眼中的怒气却是没有消散下去:“清雅,我刚刚遇到二皇子妃了。”
沐清雅一愣:“韩玲颖?看公主这般神情,可是她对您说了什么?”
第1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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