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潋闻言站起身,她有些诧异,燕挽亭现下竟还会来她殿里。
燕挽亭负手走进门,略过了身后正在对着她背影吐舌头扮鬼脸的青鸳,径直走到了火炉旁。
狐裘上覆着一层厚厚的雪,她便脱了去,放在了一旁,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裳笑道。
“今日可真够冷的,你们从姜国来,想必不曾受过这般严寒吧。”
绿阮冲着青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倒两杯热茶来,但青鸳不知是不是有意,她偏着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模样。
绿阮便只好自己去给燕挽亭倒茶,一边应道。
“殿下说的是,娘娘和奴婢自小都在姜国长大,姜国的冬日从不下雪,天气自然也不如燕国冷。”
燕挽亭围着火炉转了一圈,离夏秋潋远些的地方,拍落身上的雪花。
夏秋潋看她狐裘上落着的雪,又看她头上蒙着一层雪花,知道她定是在雪地里站了许久。
可看到她穿着单薄的衣裳,夏秋潋又有些忍不住的皱了眉头。
“公主殿下明知落雪了外头冷,怎么的还不多穿两件衣裳。”
燕挽亭摇摇头抖落头顶的雪花,也不看夏秋潋一眼,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小小精致的手炉,低着头随意放在了夏秋潋眼前。
“本只是匆匆过来,想来给你送个小物件。一会就回去,不想路上有事耽搁了。”
身上的雪花倒是不多,都在狐裘上了,只是头上的雪进了房又靠着火炉,不一会就融化在头顶了,湿漉漉的打湿了燕挽亭满头青丝。
夏秋潋向青鸳招了招手道。
“青鸳去拿块干净的帕子来。”
这么一说她又想起了什么,从书桌一旁拿起了一块叠的整齐的素白帕子,递到燕挽亭手旁。
“用这个擦干净些,这般严寒,若是着凉了可不好。”
燕挽亭低着头拿过夏秋潋手中的帕子,只是双手擦过时,却不小心蹭到了夏秋潋的指尖。
那肌肤的寒意竟比她这个在外头站了好久的人还冰。
燕挽亭没心思的随意擦了擦头,便将那还温热的手炉径直塞到了夏秋潋手中,皱着眉头道。
“你且用着吧,若是凉了往里头再加上几块小火炭便好。”
那精致的手炉周身雕着漂亮的花纹,摸起来有些暖烘烘的。夏秋潋抱着它,摸了摸,微微点了点头。
“多谢公主殿下。”
燕挽亭抬头看来她一眼,又很快的闪开目光,有些僵硬道。
“客气。”
夏秋潋垂着头一言不发的似乎正在打量着燕挽亭刚刚送她的手炉。
而燕挽亭靠在火炉边,偶尔抬头看夏秋潋一眼。
她应当记得吧。
这小玩意,她曾送过她一次。
两人默不作声各自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绿阮端着两杯热茶走来。
“娘娘,公主殿下,饮杯热茶暖暖身吧。“
第97章 毒蛇!
叶诏音身后那提着食盒的小宫女脸被冻得通红,小步的跟在叶诏音身后,不时的伸手搀扶着走在前头有些蹒跚的叶诏音。
“娘娘,雪下的这般大,您还非要去,就不怕冻着了染上风寒。”
“本宫都不怕冷,你们怕什么。”
雪才刚刚停下,地上的积雪已经厚到差不多能没过小腿了,此时吹过的风,就像是裹着刀刃一样,从脸上拂过,刺的一阵疼痛。
这种天气,哪有那家娘娘敢出门去,也就叶诏音这么个不怕冻的人。
不过,花枝招展的叶诏音也不得不屈服于这般严寒的天气,她穿着厚厚的衣裳,再披上一件带着帽子的裘衣,在风雪中裹的严严实实的缓步前行。
李凤游正在自己的小屋子里收拾物件。
房间里没有火炉,外头的风顺着窗间的缝隙吹了进来,房间里冷的像冰窟。
不过李凤游本就不是个怕冷的人,又内力深厚,曾为潜伏在敌营不被发现,藏在结了冰的湖水下一夜都无大碍。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也只是擦亮配剑,放好匕首暗器,再装上两件衣裳和几瓶从福安那里搜刮来的金疮药解毒丸。
江询言随曹奕明日一早就要赶回姜国了,她奉燕挽亭旨意,此次一路尾随他们二人回姜国。
路上若是有机会,便行刺设障。
不过上次她莫名其妙的跟丢了江询言后,燕挽亭便知就算此次,她继续派刺客一批一批不要命的刺杀江询言,仍是无济于事。
便只派了李凤游一人,跟踪江询言回姜国。
人若是多了,怕只会坏事打草惊蛇。
东西收拾完,李凤游便去后院的小厨台烧了一小壶水,温了半瓶酒。
还在后院时候,李凤游便敏锐的听到了前院有人走进了院子。
三人,皆是女子。
不用李凤游猜测来人是谁,叶诏音的声音便在房内响起。
“李初白。”
李凤游提着酒壶,进房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边,把自己裹成一团正瑟瑟发抖的叶诏音。
她楞了楞,接着便垂头问道。
“娘娘怎么来了。”
叶诏音从毛茸茸的帽子里探出头,露出一双漆黑幽怨的狐狸眼,瞥了桌上的食盒一眼。
“给你送些好东西来。”
然后又轻哼一声,双眸有些委屈的蒙上一层朦胧的水汽,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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