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旅长,我背着你,你拿着这把剑,保护好自己。”我蹲下身子,示意高致嵩旅长趴上来。
周围不少我的士兵看见了这一幕,意识到我和高致嵩旅长发生了危险,于是纷纷过来解围,但是他们的武力远远不及这些倭寇,围过来的我军士兵纷纷都被这些倭寇阻挡住,根本攻不进来。
“高旅长!快上来!我带你突出去!”我再次对高致嵩旅长说道。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我背着高致嵩旅长强行突出去,只要突出去,外面的军队就可以护卫着我们安全撤离,高致嵩旅长受伤严重,必须要快速送到医院治疗。
可是高致嵩旅长还是没有趴到我的背上,而是喘息着说了一句:“云海兄弟,你听我说,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背着我是肯定突不出去的,我只是个累赘,我不想拖累你,我拜托你最后一件事情,我死后,把我埋葬在我的家乡!”
我惊愕的一回头,高致嵩旅长大吼一声扑向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倭寇,丝毫没有估计那倭寇手里端着的长枪和那把刺刀,他的身子身子透过了刺刀,紧紧地缠住了那个倭寇,手里的军魂剑狠狠地扎在了那倭寇的后心,那倭寇惨叫一声而亡,而高致嵩旅长……
死去倭寇的刺刀穿过了他的胸膛,而后七八个倭寇围了上去把刺刀刺入了高致嵩大哥的背后……
“师座!我们来了!师座!我们来了!弟兄们!杀啊!”刘文宝的声音传了过来,冲锋枪的声音响了起来,我面前的倭寇全部惨叫着倒地而亡,那些绑着白色头带的倭寇更是被刘文宝屠戮一空,更多的士兵冲了过来,而倭寇则是被我们全部击退……
我的喉咙里有些腥甜发热的东西,一种抑制不住的感觉让我把这些东西从嘴里吐了出来,而后我感觉天旋地转,接着眼前一黑,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在指挥所里面躺着,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而那个时候正好是一发炮弹落在指挥所外面,两名士兵被炸得支离破碎而亡,鲜血溅的到处都是,而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我们还在雨花台死守!倭寇还在进攻!
我为什么会躺在指挥所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觉得那么累?
我的目光四处扫视,突然,我看到了一个人躺在担架上,蒙着一层白布……好像已经牺牲了,奇怪,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战死者,不是应该统一放置的吗?他为什么放在这里?
我走过去,掀起了盖着他的白布,顿时,我的大脑一阵轰鸣,许多记忆涌上心头……
“欧阳团长,逝者已去,不要过度悲伤。”
“让高旅长见笑了,我与黄旅长相识虽短,但是与他一见如故,我明白战场之上人命如草芥,只是难以接受罢了。”
…………
“欧阳团长!你可醒了!”
“高旅长!多谢您的援助,否则,我的军队会受到更大的损失的。”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要不是你的帮助,我们旅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粤东中学的敌人的确势弱,而且大概是听闻了你们攻破了虹口公园,倭寇主动撤退了,我们乘胜追击,歼灭了那股倭寇,而后才到了这里。”
…………
“欧阳团长,此事万万不可!此事危险性极大。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欧阳团长,你的身份……”
…………
“欧阳团长,我听说军中有一个传言,说是你一定会超越宋希濂将军成为我军中最年轻的将军,当时我还有所怀疑,不过,现在是我是完全不会怀疑的了,淞沪首功,就是你欧阳云海的!欧阳文成公教子有方,一门三代忠良三代名将,必将传为佳话!”
…………
“为国战死,无上光荣,自从大战开始,我就没有想着能活下去;不过既然的到了与定倭将军一起并肩奋战的机会,我自然不能错过,和定倭将军一起战斗,那我的命也会得到最好的保障!是吧?”
…………
“云海兄弟,你听我说,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背着我是肯定突不出去的,我只是个累赘,我不想拖累你,我拜托你最后一件事情,我死后,把我埋葬在我的家乡!”
剧烈的炮声恍若炸雷,将我从无边的哀伤回忆中拉回了现实中,外面炮火依旧,而里面……高致嵩旅长冰凉的身体和苍白的脸色,告诉我,他的确已经为国捐躯了……我擦干了流下的泪水……
我平复了心情,将白布重新盖在了高致嵩旅长的脸上,整理了一下,站了起来,朝着高致嵩旅长的遗体敬了一个军礼:“致嵩兄,云海一定完成你的遗愿,定然让你落叶归根,不过,请允许云海斩杀一百个倭寇为你报仇!还有,云海定会取下谷寿夫的人头!祭奠你的亡灵。”
我整理了军帽,拿起地上的大刀,擦拭了一下,走出了指挥所。
指挥所外一片火海,倭寇的炮弹密集的炸开,我不断地看到守卫阵地的士兵被子弹击中而亡或是被炮弹掀起而亡,我看的心惊不已,倭寇的火力优势实在是太大,我们实在是吃了大亏……
炮兵的炮弹已经打完了,炮兵也全部上了战场,和倭寇浴血厮杀,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预备兵力了,那些文书文员和发报员似乎也都投入了战场,天啊,情况怎么到了这种程度,我到底昏迷了多久?在我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师座!当心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个人扑倒在地,而后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一大堆尘土落在了我的身上。
“师座,您没事儿吧?你可算是醒了?”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做起了身子,看着同样一身尘土的刘文宝:“我昏迷了多久?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的情况怎么那么危险?”
刘文宝拍掉了脸上的尘土,呸了几声,而后说道:“师座,都怪卑职去的迟了,卑职当时还不知道您已经被倭寇堵住了,卑职一知道就立刻带着人去支援您,可是还是去迟了,高致嵩旅长已经战死了,您吐了一口血,就昏倒了,卑职就把那些倭寇全部击毙了,可是您就一直昏迷了一天一夜。后来倭寇发动了三次冲锋,进行了七次空袭,我们损兵惨重,现在总兵力还不到三千,我们现在很危险,但是南京那里已经派不出援兵了。”
我黯然的点头:“唐生智现在应该已经焦头烂额了吧?呵呵,因为这个家伙,高致嵩旅长战死了,我不会放过他的,文宝,组织兵力,我们去进行反击!”
刘文宝欲言又止,我不悦的说道:“怎么婆婆妈妈的,战况紧急,有什么屁话就说!别耽误老子的时间!”
刘文宝突然带着哭丧的声音说道:“师座,您还是去看看朱旅长吧,他……”
我陡然大惊:“怎么回事儿?快带我去看看,朱旅长怎么了?”
刘文宝点点头,站起来就跑,一边跑一边说:“朱旅长自从高旅长牺牲和您昏迷之后,就亲自指挥战斗,一直在前线,很多人劝他下去可他就是不下去,倭寇的飞机一波一波的的,咱们的飞机没有您的命令不出动,结果朱旅长就被倭寇的飞机给炸伤了,肠子都流出来了,呜呜……
可是朱旅长就是不下去,把肠子硬是塞回了肚子里,继续指挥作战,呜呜呜,师座,您快去劝劝朱旅长吧,他真的快不行了,快不行了!”
该死!该死!该死!朱赤将军竟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谷寿夫!我定要把你凌迟处死!!!
我火急火燎的跑到了朱赤将军所在地,远远的就看到脸色苍白的朱赤将军靠在战壕上,肚子上缠着一圈染血的白布。
“朱旅长!您怎么样了?快!快车下去!刘文宝,组织人手,把朱旅长送回南京,找最好的医生治疗!要是朱旅长出了一点儿事情,你就提头来见!!”我一下子跃入战壕里面,来到朱赤将军身旁,看着喘着粗气指挥战斗的朱赤将军,我大为心急:“卫生员呢!快点过来啊!先做点紧急处理!止住血啊!”
刘文宝点头哭道:“是!师座!卑职一定完成任务!”
朱赤将军一把拉住我和刘文宝,喘息着说道:“云海,文宝,别说了,卫生员已经全部战死了,我没事儿,只不过,受了点儿伤;哎哟!你可醒了,可把我吓坏了,可惜高旅长他……”
我说道:“好了,朱旅长,不要说话了,你受伤很重,我马上派人把你送回南京治疗,这里的战斗就由我来指挥,你不用担心,刘文宝,快点,快点组织人手把朱旅长送走!要是出一点儿事情,我就……”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朱赤将军就一把拉住了我,打断了我的话:“云海,别,别,不用了,我是战场负责人,我是守备长官,阵地在,我在,阵地不在,我亡;在没有接到撤退命令之前,我不能撤退,云海,我,我们顶不住了,你看看这儿,咱们只剩不到三千人了,这里守不住了,你快走,快走吧!把高旅长的尸体带走,带他回家乡。”
我大怒:“朱旅长!您这是什么话!我欧阳云海是那种人吗?!您先让我丢下弟兄们逃生?我告诉你!你说什么我也不走!这一会我就和你们一起同生共死!定倭将军从来就不会撤退!除了战胜!就是战死!”
朱赤将军苍白的面色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云海,你听我说,我这个伤我自己知道,我撑不到南京了,可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又是校长深为器重的将军,前途不可限量,你对付倭寇也有一套,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高兴地是倭寇,倭寇肯定会举国欢庆,所以你不能死,你一定要活着!
云海!答应我!在把倭寇赶走之前,你不能死!不能死!你知道吗?你是很多人心里的支柱,你就是不战斗,活着,那也是一种象征,你一定不要妄言牺牲,万万不可如此!云海,答应我!答应我!咳咳咳……”朱赤将军说着就咳嗽起来,吐出了好几口血。
我大急:“朱旅长,你没事吧?”
朱赤将军制住了咳嗽,笑了笑:“云海,我真的不行了,你就当是答应一个死人最后的愿望好不好,好不好?答应我!答应我!我知道这样让你很为难,但你就当是完成一个死人最后的愿望好不好?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你一定要,要完成它!好,好不好?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
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朱赤旅长抓住我的手,越抓越紧,眼里都流出了泪水,我的信仿佛被千刀万剐般疼痛,我几乎不能控制我自己,我一拳捶在了阵地上,把头埋在土地上,止不住的流泪,我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无能,无力!
我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苦过,接连失去重要的战友,还面临着这样的生死抉择,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做?朱赤将军言辞恳切,更是以这样的要求让我离开这里,我该怎么做?怎么做?
二百二十三血染南京之雨花台双雄陨落(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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