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兰儿怀孕和重庆的诸多事宜,还有之前的过盛战绩,我决定趁这个机会暂时不出战,好好的恢复恢复一百军的战斗力,同时也避免一些风头;此次的冬季大反攻各个战区都会有部队出战,那样的话就一定会有较多的胜利,那么我和一百军也就不至于被放在风口浪尖上了,所以我决意不出战,将军中主战派将领的要求全部驳回了,同时不允许他们向校长提出任何的出战请求。
我依旧过着我的日子,照顾兰儿的衣食起居,仔细的照顾她,我们的感情也进一步的加深了;同时我仔细的改进了防空预警体系,并且推广到了各大重要城市和重要的工厂周边,建立了完善的防空体系;并且训练一百军的将士们进行防空演习,最大限度的降低倭寇的空袭带给我们的伤害,进一步的增强一百军的作战能力。
但是俗话说得好,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是不打算出战的了,但是总有那么些人,做出一些让我郁闷不已的事情;比如白崇禧将军,他现在成为我最不待见的人了。
“云海老弟!你说说你,手握十万大军,却不出战!这是何等的道理?你看看,国家危机,滇越公路和铁路面临被倭寇切断的危险!一旦真的被切断,我们就危险了!你看看现在的形势!倭寇那个第五师团实在是不好对付啊!你就帮帮老哥好不好?!”白崇禧将军摆出了一副恳求的态势,这是他这三天第十次过来找我了。
现在我一听见敲门声就神经紧张,一开门看见是白崇禧将军就会立刻把门关上,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但是白崇禧将军似乎也形成了条件反射,门刚一打开他那高瘦的身子就挤了进来,让我防不胜防!他那身板,不甚强壮,但是力气却大的惊人,就连我也稍显不足,现在为了照顾兰儿和处理重庆军务,我的休息时间被大大的压缩了,精力不足,自然对付不过白崇禧将军,有一回我与他对峙了一分钟,我要关门,他要挤开大门,终究还是我落了下风,被他挤了进来,最后还是兰儿出面,非常礼貌地把白崇禧将军赶走了。
所以我现在干脆就不管他了,他爱说就说,反正我就是两个字“不干”!
“白将军!您老就行行好!放过我吧!你看看人家第五军,那么强悍,全机械化的部队啊!比一百军强大多了,他们都已经归您指挥了,您就别再来找云海了行不行?云海真的不想出战!而且校长也不会让云海出战的!”我苦着脸同样的恳求他,求求他别再来干扰我了。
谁知白崇禧将军一脸的奸笑:“那个,云海老弟,嘿嘿!委员长已经原则上同意了一百军出战了,只要你答应,随时可以出战!你看看,现在桂南只有倭寇三万军队,我们集中大军和这三万倭寇来一场大战!说不定就能全歼他们呢?你这一百军的战斗力我还是清楚的!委员长常说,军中诸将,只有你敢把全歼倭寇的师团挂在嘴上!
按照战斗力的对比,就算是同样的人数,五个第五军也比不过一个一百军!而且那个第五师团和第六师团差不多,台湾旅团和那个波田支队差不多,这两支部队都是你的手下败将,你有经验啊!所以,云海老弟,你就答应我好不?就当送我个人情,早晚我也会还给你的!保证你只赚不赔!好不好?!”白崇禧将军竟然和我做起了生意!
我没好气的说道:“白将军!这不是赚不赚的问题!云海身为一百军军长,自然是要为一百军的诸将士考虑,重庆的数度轰炸使一百军损失严重,现在还有近千人住院!长沙一役损兵上万,还没有整补完毕,现在的一百军那里有足够的战斗力呢?现在出战,就是对一百军的不负责!况且,您看看,爱妻方才怀孕,我作为丈夫,自然是要留在家中照顾爱妻,否则,便是对家人的不负责!这两个不负责,云海一个也承担不起!所以白将军,请回吧!”
兰儿闻言狠狠地瞪了瞪白崇禧将军,还挺了挺小肚子,而后紧紧地抱住我,一脸凶相,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兰儿在我面前是一副温顺可人的样子,但是令仪姐私下告诉我,兰儿在其他的场合,那火爆的性子一点儿也没有改变,有一回还当着很多人的面狠狠地踹了一个嘴巴不干净的纨绔子弟的裤裆,顿时就让全场震惊!那纨绔子弟似乎是侮辱了一百军和我,于是兰儿大怒,上前就是一脚,直接把他踹的爬不起来。
后来那纨绔子弟似乎明白暗地里他斗不过兰儿,毕竟兰儿是我的妻子,怎么弄也不是对手,所以打算从明面上和兰儿对抗,想和兰儿打官司,用法!结果直接被兰儿带领一帮子剽悍的官家小姐们打上了家门,打的里里外外一塌糊涂,硬是给逼的连连求饶,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出现在重庆,此时也把校长给弄得很是为难,岳父大人无奈之下赔了一笔钱,双方息事宁人……
果然,白崇禧将军一脸的尴尬和郁闷,的确,这样的两个不负责,谁也承担不起。
“哈哈哈哈!健生,我早就说过你不善言语,就说让我出马吧!你就是不愿意!到头来,第十次了吧?哈哈哈!还是让我来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往门外望去,方才白崇禧将军冲入大门的时候没有关门,门只是虚掩着,而此时李宗仁将军笑着站在门外,问道:“云海贤侄,我可以进来吗?”
我一见是李宗仁将军,也不好出口,李宗仁将军远在第五战区,这个时候竟然也赶回了重庆,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我隐隐约约觉得,我是非出战不可了……
“当然,德公请进。”我只好说道。
李宗仁将军脱去了大衣和军帽,看了看一脸尴尬的白崇禧将军和一脸凶相的兰儿,大笑了一阵,来到白崇禧将军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走到兰儿面前鞠了一躬:“欧阳夫人,前番事务繁忙,德邻未曾有空前来恭贺,此番得了空,从夫人那里得了一个香囊,是广西本地的珍贵药材,有固本培元之用,利于产妇保胎,当初德邻之妻有孕之时,就是用了此种香囊,后来顺利产子,所以,特将此香囊送与欧阳夫人,希望欧阳夫人可以产下麟儿,为欧阳家开枝散叶,这欧阳家的人丁,还是单薄了许多。”
这话一说兰儿便是卸去了一脸的凶像,变得开心无比,立刻变得淑女起来,盈盈一礼谢过了李宗仁将军,迫不及待的接过香囊,左看右看,满脸欣喜,而后朝我笑了笑就进了内屋……
我顿时就感叹道,不愧是桂系元老!难怪能在台儿庄之役中把各派系的军队协调起来,这为人处世的能耐,对付女人的能耐,比起白崇禧将军,那是高明了太多了!仅仅一个香囊就解决了兰儿这个巨大的威慑,还同时讨好了我,送了我一个顺水人情,看样子,那香囊必不是凡品!唉!
李宗仁将军随后说道:“欧阳家累世忠良,却是大多为国捐躯,虽是忠烈满门,却也是人丁稀薄;到了贤侄这一代,更是只剩下贤侄这一人,万一贤侄,唉!欧阳家岂不蒙难?幸好上天有眼,让尊夫人有孕,如此一来欧阳氏之门祚,必可延绵下去,千秋万代。”
我点点头,恭敬地说道:“德公大恩,云海铭记在心,此番还要多谢德公了;待得内人成功产子,还请德公前来喝一杯水酒,粘粘喜气。”
李宗仁将军顿了一顿,而后摇了摇头,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仰天长叹:“罢了罢了!国难当头,我哪里有那心思?家乡蒙难,乡人惨遭倭寇屠戮!而身为军人,身为广西军人,我竟然不能回去保护乡人!任由乡人惨遭屠戮!今后有何面目面见乡人?唉!何其悲乎!何其悲乎!健生!桂民何辜?桂民何辜!”
白崇禧将军愣了愣,随后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是啊!云海,桂民何辜!桂民何辜!”虽说那语气的确是悲怆不已,但那表情,我怎么看也不如李宗仁将军的来的真实!
高手啊!高手啊!我这个十九岁的年轻人,面对着这个纵横官场军界数十年而不倒的高人,还是显得稚嫩了许多,这才区区几招,就让李宗仁将军组成了一套组合拳,拳拳到肉,没有一丝空隙,让我防不胜防,难以抵挡,我便有了隐隐无法抵抗的感觉,李宗仁将军的心计和城府,超出白崇禧将军太多了啊!而我,明显不是对手。
“那,德公,云海,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您不要担心,只要云海做得到的,云海,一定会尽力去做,不会有半句怨言的!”犹豫再三,我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白崇禧将军大喜,开口就要说,却猛地刹住了车,原来是因为李宗仁将军连连摇头:“算了算了,云海,还是不麻烦你了吧!你事务繁忙,又要处理重庆的事物,又要处理一百军的军务,又要照顾尊夫人,这夫人生养也是大事;一是为了忠义,二是为了情义,哪一样,都不是应该放弃的,云海,你做得对,你做得对!罢了罢了,还是让我和健生这两把老骨头去和倭寇拼命,去保护乡人吧!健生,我们还是走吧!”
白崇禧将军不知怎么也就点点头,朝外面走去,我看着这两个悲怆的背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李宗仁将军这话看似是为我开脱,其实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是在埋怨我,堵死我的退路,这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啊!
我是真心感到无奈了,只好低着头说道:“德公,白将军,二位的意思云海明白了,还请二位转告委员长,云海同意率军出征,还请委员长安排好一百军调离之后的重庆防务和防空事物,还有就是一百军的调动消息不要公布,要秘密行动。另外,德公,今后还是不要这般了,拐弯抹角的,不是军人所为!云海答应就是!”
李宗仁将军和白崇禧将军一脸笑意的转过身来,脸上哪里还有悲怆之意?我猜的对,他们打一开始就给我设了一个套子,让我自己往里面钻,哪怕是我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也还是要硬着头皮往里面钻,要不然可就是太说不过去了;这两个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难怪可以合作主持广西军政,和中央分庭抗礼,成为最具实力的地方派系……
“那么,此役,就要拜托云海多多照顾了,健生,可要和云海精诚合作啊!云海,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你的!”李宗仁将军一脸微笑着拍了拍白崇禧将军的肩膀,而后快步离开了我们的视线,仿佛他从来就没有做过方才的事情,我甚至猜想,他不会是专门为了忽悠我才来的重庆吧?
老狐狸啊!老狐狸啊!短短的几句话,一个小小的香囊,就把我和一百军十万大军给弄到了广西和倭寇拼命,李宗仁将军,真的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三百零八冬季大反攻之血染昆仑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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