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小心答道:“那人说,是左护法宁拂衣。”
“哦?”阎空倒有些意外了,他知道这位左护法神秘得很,除了武林盟的部分人,江湖上没人见过他真面目。
接着他便对谢夫人笑了一声,道:“传闻这位宁护法是个绝顶美人,素有‘仙子’之称,我倒要去见识见识,不知她比师妹你如何?有武林盟的人同贺我二人大喜,再好不过了。”
让人将谢夫人和萧和尘绑了圈禁起来,阎空整了整衣服,迎了出去。
宁拂衣和重新戴上面具的谢惭英已经等在大门外,阎空走出门去,见来人是两个大男人,先是一愣,随即便分辨出那位穿白衣的怕就是传说中的“拂衣仙子”了。对方身份也不需证明,腰间那块武林盟独有的令牌他在另一位护法身上见过。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大名鼎鼎的左护法竟然亲临鄙宅,鄙人不胜欣喜,不知护法来此有何贵干呐?”阎空话说得客气,神色见并无多少尊重之意。
谢惭英在他一出现时目光便没移开过,不过为了大局,并未显露仇恨与杀气。
宁拂衣微微一笑:“此来并非公干,不过有事出海,途径贵宝地,此前曾听闻阎帮主大名,所以前来拜访。”
宁拂衣的话同样客气,可那淡淡的神色显然更像是路过时顺便来看看,你的名号虽然听过,但大名可是称不上。
抑或者,阎空心里一惊,他是来打探风声的。
“护法过奖了,还请入内喝杯茶。”阎空侧过身子,摆出“请”的姿势。
宁拂衣向他点点头,也不再客气,径直进门。谢惭英随后跟上,却被人拦住:“阁下见谅,阎府的规矩,不得携带兵刃进门。”
因着宁拂衣的身份,那人不敢直接向他发难,便借着拦阻谢惭英来提醒他。
宁拂衣玩笑道:“阎帮主在这海外之地看来过得真是逍遥自在,这皇帝的规矩也跟着搬来了。”
阎空笑道:“咱们故交叙话,带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不免太煞风景。我这岛上风景如画,护法可有兴致随我一观呐?”
宁拂衣把手中的剑扔给方才那人,又给谢惭英使了个眼色,道:“入乡随俗,有劳阎帮主了。”
谢惭英把剑递出去,那人要接时,冷冷对他道:“我这剑身上浸了剧毒,阁下可不要随意打开,此毒无药可解。”
那人摸不准他说的是真是假,接过来后小心拿着,倒真的不敢拔.出来。那剑身上刻着“归清”二字,若是被这人发现,谢惭英的身份立刻就会暴露。
宁拂衣与阎空并肩而行,却能感觉到满院子的森森杀气,耳中隐约听得见利刃出鞘的声音。
一行人沿着走廊缓缓前行,阎空一路为宁拂衣讲解自己这宅院的设计、打造过程,如何融入了江南景色。宁拂衣嘴上敷衍着,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临近后院时,阎空却引着二人绕过去,折返回前厅用茶,但谢惭英和宁拂衣都注意到后院的院门外有重重把守。
入座之后,下人奉了茶来,谢惭英一动不动,宁拂衣端起来揭开盖子闻了闻,道:“好茶,香味清幽,沁人心脾。”
阎空道:“此茶名叫美人恩,是这寒织岛上独有。”
宁拂衣点头道:“噬魂销骨美人恩,宁某只怕消受不起。”复又把茶放下。
阎空脸色变了变,随即恢复如常,道:“唉,护法在江湖上鼎鼎大名,又为盟主看重,这美人恩护法若说消受不起,世间更有何人能啊。”
谢惭英心急如焚,不耐烦地把茶杯一推。
宁拂衣无奈道:“不瞒帮主,宁某今日前来还为另一件事。说来冒昧,年初宁某途径沧浪山,不慎为小人所害,受了点伤,正巧遇见尊夫人路过,援手搭救。宁某不胜感激,今日不知能否有幸得见尊夫人一面,当面再向她致谢。”
阎空眼睛微眯,道:“真是不巧,夫人今日有恙,不便出来见客。护法特意登门致谢,这番诚意阎某一定好好转达。”
宁拂衣神色转冷,扭头看了谢惭英一眼。
谢惭英起身踢翻凳子,道:“还与他啰嗦什么,杀了再说!”
飞身越过大厅,从阎空随从手上劈手夺过自己和宁拂衣的剑。随从反应倒快,立即举刀砍来。
门外的人听见响动,纷纷奔进来,为首的倒是谢惭英相识的一位故人。
“莫动手,帮主,是否发生了什么误会?这位宁公子当初在沧浪山还曾救过夫人性命!”来人正是青爷。
然而阎空听见“沧浪山”三个字,反而起了杀心。起先宁拂衣提起沧浪山,他之所以不动声色,是因为他很清楚这位左护法绝不会是谢家的人。但这位红衣公子眉眼间却与萧和尘有几分相似,他一直存了戒心。
“动手!”阎空更不打话,手一挥,数十人便团团围拢来。
谢惭英长剑出鞘,剑光闪耀之时,一直凝神戒备他剑上剧毒的随从清楚地看见了刻字,大叫道:“青爷,他是谢家的人!”
青爷大惊,联想起他自称宁英,不禁满脸惊惧:“谢惭英!”
这些人里,只有青爷清楚谢惭英的实力,方才刚动手时他之所以劝和便是为此。这位爷动起手来,十个阎空也敌不过啊。
阎空在左右的护卫下往后院壁走,其余人源源不断涌上,源源不断倒下。谢惭英那身红衣,与阎空的这些手下来说几如红莲业火,那把剑便是黑白无常的索命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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