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堂里沈默唯一还算熟悉的只有陈珩之,看着学子堂外的侍卫,沈默便打算去陈珩之那里消磨一下时间,没想到敲开陈珩之的门,便见到了顶着一双红肿的兔子眼来开门的陈珩之。
他似乎一夜未睡,精神萎靡,双眼红肿如核桃,像是痛哭过。
陈珩之见到沈默,呐呐的行礼,让开唯一的座椅,自己垂头站在一边,沈默坐下后,一指卧榻让他坐下后问道:“可是出了何事?”
陈珩之垂下的袖口微动,一双手捏紧泛白,闭口不言。
沈默环视了一圈不算大的厢房,看到地上有一处被撕碎的纸屑,纸屑上布满了墨色的字迹,想来是封书信,陈珩之的变化应当就是因为这一封书信。
沈默试图放缓语气,开口道:“你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如若可以,我会为你做主。”
陈珩之面色犹豫,半响还是摇了摇头,哑声说道:“……珩之无事,谢大人关心。”
沈默无奈,便不打扰他,起身离开。
学子堂院内,宿源欢正靠在一颗树上打哈欠。
他见到沈默,立刻招了招手,沈默想到昨日之事,抬脚想转身离开,刚转身,便被宿源欢扑过来,拽了回去。
宿源欢说话之前先打了个哈欠,才道:“小瞎子,你跑什么?昨天玩的可好?”
沈默使力挣脱开宿源欢的双手,却不想往日里力道十足的宿源欢这一次轻易便被沈默挣脱开来,身体晃荡了一下靠在了树旁,“你是害羞了吗?小瞎子,此乃人之常情,有什么害羞的?”
沈默看着靠在树边的宿源欢,这才发现这人脸色苍白一点血色也无,靠在树干上似乎浑身无力,双手虚软的垂在身侧。
沈默走近他,问道:“你怎么了?”
宿源欢冲沈默笑的没心没肺:“我没怎么,倒是你,我很好奇你昨天……在长欢楼最后如何了?”
他说着伸头凑近沈默耳边,似乎是怕他害羞,特意在他耳边小声说着。
沈默轻轻咬牙:“自是什么也不会发生,到叫你白白破费一番。”
宿源欢叹气:“是吗?你也十六了,怎么还是如此的……不解风情……”
宿源欢话语越来越轻,到最后一个字说完,整个人突然软倒,额头重重的砸在了沈默的肩膀,沈默被宿源欢砸的趔趄,伸手好不容易扶着他稳住,二人一起坐在了地上。
“宿源欢,你干什么!”
沈默拿手拍他,却发现他一动不动,沈默心下一惊,想到了什么,低头去看宿源欢的脸,只见他双眼紧闭,嘴唇灰白。
沈默伸手试探宿源欢的鼻息,鼻前空气平稳,一丝波动也无,他不敢置信的又去按压宿源欢的胸口,查看宿源欢的脉搏,他竟是连心跳、脉搏也没有了,就在这一瞬间,上一刻还跟他谈笑的人,下一刻就死了?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了,沈默想到了曾意外在执法堂撞到的那一幕,那时的宿源欢也是如今这般,如同一个死人,这次他也会突然又活过来吗?
看着眼前死尸一般的人,沈默不敢拿别人的命来赌博,当下喊来侍卫,让他们抬着宿源欢回执法堂,并命令人去正罡阁叫医师也去执法堂,侍卫还不知道他们的堂主发生了什么事,但沈默黑令在手,并不敢多言。
一路快速的回了执法堂,沈默焦急的又让侍卫去看看正罡阁的医师到了哪里,此时屋内只有他和躺在床上毫无声息的宿源欢,沈默不信邪的又去探了探宿源欢的鼻息和心跳,还是一丝也无,他又去摸宿源欢的手,已经开始渐渐冰凉下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怎么会死了又活,并毫无预兆的再次死去?
此时他正背对着外面,不曾注意到有一浑身黑衣不露面目之人悄然出现在他身后,一抬手刀,沈默便软倒在一旁,那黑衣人伸手轻轻抚了抚宿源欢已经彻底冰冷下来的脸颊,随即弯腰抱起宿源欢,转身消失在了房内。
而等正罡阁的医师和侍卫赶到时,只看到倒在地上的沈默,和空荡荡的床铺。
沈默再次醒来时,只觉后脖颈疼痛不已,他竟在执法堂内被人偷袭昏倒。
一清醒他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此时屋内昏暗一片并无旁人,他竟昏睡了这么久。
冲出卧房,门口有两个侍卫把门,见他醒来,纷纷行礼,叫道:“国师大人。”
沈默抓住一人问道:“宿源欢呢?他怎么样了?”
侍卫跪在沈默面前,十分不解道:“禀大人,我们带着医师赶到时,室内只有倒在地上的大人一人,并不见堂主,可是堂主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侍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恰巧来的也不是正罡阁有名望的医师,沈默又因昨夜只睡了一两个时辰一脸疲惫,医师便以为他是过度疲惫累到了,给沈默开了些补药就离开了。
而宿源欢,他们又不知道宿源欢死了,自是以为他们的堂主大人自己离开了,毕竟在执法堂里,谁不知道宿源欢一半的时间在睡觉,另外一半的时间总是行踪不定。“
沈默松开此人,倒退一步,口中喃喃:“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45章
沈默浑浑噩噩的离开了执法堂, 宿源欢的事情匪夷所思,他却不知该告诉谁, 该找谁商量此事, 是禀告当今帝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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