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尔阴沉着脸。
    作为地煞的首领，世界顶级情报机构的老大，眼皮底下被人插了钉子查不到，这是不折不扣的打脸！在陈昊天将小舞信息反馈的瞬间，克莱尔的世界崩溃了，他深觉失去了跟陈昊天一起装逼一起飞的资格。
    “尊敬的阁下，我认为目前裁决没有可以信赖的人。”克莱尔斩钉截铁的道。
    我靠，你这也他妈太绝对了，不能一棍子将人打死，如果谭云芳还不值得信赖，还有什么人值得信赖？陈昊天顿了下，沉声道：“我亲爱的克莱尔，我觉得你太过偏激，她是你在裁决的顶梁柱，小舞的事情你应该跟她说。”
    “不，尊敬的阁下！对于谭将军的品行我没任何意见，遗憾的是，告诉她后，她那可怜的智商只会加重地煞的损失！”克莱尔从嘴里蹦出的话一点都不留情面。
    尼玛，这货脑神经是不是抽了？陈昊天蹙蹙眉头，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好吧克莱尔，关于谭将军的问题我不想跟你争执太多。我想说的是小舞的事对你打击很大，可你要明白，小舞是武门联盟的人，咱们地煞先前再牛逼也是世俗组织，跟人家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被阴正常，吃一堑长一智，不要太放在心上，地煞的情报能力还是非常不错的，你的指挥调度才能也绝非常人可及，不能因为一次失误就失去信心或者走向极端，客观，永远都是情报人员最基本的素质，否则，吃亏的时候在后头。”
    “尊敬的阁下，您永远都是这么宽容，辜负了您的信任，我表示深深的惭愧！”克莱尔想到地煞这些年的威名，再想想武门联盟情报系统的手段，一脸的不服气，“可是阁下，情报系统跟武门俗世之别无关，我们的工作是潜伏，玩儿的是智商，武门联盟里的情报人员再牛逼，脑子总不能也跟着武者化了吧？地煞不应该输给任何一家情报系统！小舞事件是耻辱，是一次由于大意导致的失误，每一名地煞成员，都要永远铭记这个耻辱！”
    小舞在裁决卧底那么长时间，克莱尔连一点察觉都没有，作为世俗最强情报系统的首领，这绝对不应该，要说陈昊天心里没火气不可能，依照他先前的脾气肯定劈头盖脸一通训斥，问题是他着实有些不忍心。自从远深药业建立以来，劳烦弟兄们的地方太多，此外对手也太过强大，于是便接着安慰道：“你对自己的严格要求我非常欣赏，既然你认为将事情告诉谭将军有害无益，自然就有说这话的资本，是不是？”
    克莱尔从座位上拿起资料，递给陈昊天：“尊敬的阁下，都是我的疏忽，幸亏吉野亚衣未雨缪绸，调来先进枪械，否则我就是天煞和地煞的罪人！在您将消息反馈之后，我跟弟兄们对裁决情报系统的人员进行详细分析，突然发现，情报系统中，值得我们信赖的人太少！换句话说，如果对这些人进行详查，肯定能查出问题。”
    陈昊天浑身一冷，正色道：“证据确凿吗？”
    “阁下，没有任何证据，但凭借多年的经验，我有理由相信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问题，他们的档案太过完美，几乎没有任何破绽。”克莱尔蹙着眉头，一字一句的道，“完美的东西，显然是不存在的。”
    “如此说来，你不跟谭将军汇报情有可原。”陈昊天想到谭云芳的脾气以及最近表现的掌控力，恍然大悟。话说在她手里，裁决能撑这么多年，挺不容易。
    将资料借助车内的灯光细细浏览之后，陈昊天的脸立马就黑了，对克莱尔严肃的道：“你确实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在进入裁决情报系统之前，就应该掌握裁决原有情报人员的资料，而不是到现在才将这些资料整理分析出来！”
    克莱尔耷拉着脑袋，一脸愧疚：“对不起，尊敬的阁下，我想当然了。”
    “是不是因为裁决名声在外，你就以为这里清水一片？是不是谭将军是我师娘，你就认为裁决已尽在掌控之中？”陈昊天深吸一口长气，闭上眼睛，冷冷言道，“我亲爱的克莱尔，你将感情带到工作中来了，甚至你的判断干扰了我的行动步骤，如果早知道裁决情报系统问题这么大，我想我首先要做的，是清理裁决情报系统，理顺裁决的关系！”
    “对不起，阁下！”克莱尔低着头，老脸一阵通红，“我没有做好你的耳目，我失职了。”
    陈昊天睁开双眼，一声长叹，想到裁决情报系统的问题，一阵后怕，摆摆手道：“我也有责任，应该在你到达裁决之前就确认你的自主权，毫无疑问，由于我身在裁决以及跟裁决首领非同一般的关系，干扰了你的判断，这一点是人之常情，当然，由于裁决组织的特殊性，如此短的时间内，一方面要迅速取得情报系统领导权，另一方面还要将所有可用之人详查，对你要求也有些高。”
    “不！尊敬的阁下，这要求不高，我完全可以做到，归根究底这是我的错......”克莱尔赶紧接腔，在他心中，老大永远不会犯错。
    “你听我说完！”陈昊天毫不客气的打断克莱尔的话，厉声道，“但是不管什么缘由，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为敌人不会给我们第二次机会，我们也不奢望第二次机会！克莱尔，你是地煞的绝对领袖，也是未来裁决情报系统的绝对领袖！你要做的，就是将情报收集全，提供制定行动计划的参考资料，这个过程没人可以干扰你的判断，甚至是我！”
    克莱尔一愣，扭头看向陈昊天，瞪大眼睛：“阁下，地煞是您的。”
    “是我的，也是你的，还是大家的，这个问题我早就说过。”陈昊天蹙着眉头，掷地有声的道，“地煞的归属跟地煞的管理在我的理念中不是一回事儿，克莱尔，我要的是情报，要的是地煞尽好耳目的职责！”
    “我明白，尊敬的阁下！”卡莱尔浑身一震，沉声道，“克莱尔用性命保证，这样的低级失误永远不会出现第二次！”
    “其实我何尝没犯错呢？在情报的世界，所有人都值得怀疑，这是原则之一！”陈昊天点燃一根香烟，深深抽了口，心情略有些烦躁。
    “阁下，这些人我会详查，相信几天内，应该有眉目！”卡莱尔想了想，接着道，“可是阁下，如果查出问题，要怎么处置？您应该明白，我们的战斗能力和我们的侦查能力没有任何可比性。”
    “克莱尔，做好份内的事儿即可，下面的事不需要你操心。”陈昊天这般说着，拉开车门，回头对克莱尔道，“用最快的时间将情况弄清，越快越好！”
    “是，阁下！其中有十六名裁决情报人员已经确定有问题！”克莱尔伸着脑袋对陈昊天道，“我在资料上已经做好了标注，顺藤摸瓜，不会太难。”
    陈昊天转过身，对克莱尔道：“我会对裁决整组，让你的工作开展得更顺！”
    “谢谢阁下。”克莱尔声音都发着狠，“属下不会让你失望！”
    “你从未让我失望！”陈昊天丢下一句话，径直上了楼。
    谭云芳这边刚安排妥当，见陈昊天出现在门口，很惊诧：“我还以为你要忙很长时间，这么快就结束了？”
    “情况有变。”陈昊天想了想，将谭云芳拽到卧房，正色问道，“师娘，长老们都通知到位了？”
    “恩，幸好大家都在天海，长老会议九点钟在裁决密室进行，届时我先提议确定你的副首领地位，你十点再进会议室！”谭云芳对陈昊天歉意的笑笑，“裁决不是一个小组织，权力更替得按程序一步步来。”
    陈昊天蹙蹙眉头，正色道：“师娘，我想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墨迹，长老会议我不仅要一开始就登场，还要立即对裁决进行重大调整！”
    谭云芳听到这话，差点晕过去：“昊天，你疯了，长老们即便意识到你的强大实力，却也难以接受你爬得这么快！反正我还是首领，有些事我明着做你幕后安排，几个月之后你再走上台面，这才是稳妥！”
    师娘啊，你还是算了吧，就像克莱尔说的那样，对你的能力，我着实没太大的信心！陈昊天顿了片刻，道：“师娘，你忘记在康州时我给你去的电话吗？你以为我对裁决首领的位置感兴趣？”
    谭云芳摇摇头：“你小子虽然喜欢装逼打脸，但不傻逼，这时候要闪亮登场......昊天，是不是跟小舞的事儿有关？”
    陈昊天将克莱尔提交的资料递到谭云芳手中：“师娘，我在天京的暗夜眼镜蛇行动，你可能还不知道，若非准备充分，恐怕肉没吃到，嘴里的牙全没了！好好看看这些名单，十有八九出了问题！我先前还就纳闷，怎么西北边陲的行动出如此大的纰漏？你那边查了老半天，到最后就揪出一两个人？师娘，这不是一两个人的事儿！裁决的情报系统，从某种意义上说，濒临瘫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