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瑶这一点儿倒是懂，四年前，龙舞阳才十四岁，那么小，就是一个未成年人。
    宇文清倒满了一杯酒灌了下去，神情间掠过一抹痛苦缓缓道：“我不能看着她死，所以我劝说她生下这个孩子。毕竟瓜熟蒂落还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就这样我将她在我的别院藏了一年，但是北燕那边到底还是找了过来，父皇也觉察到了是我搞的鬼，将我重重责罚差点儿发配到边远的封地。舞阳彼时已经生了瑞儿，她哭着求她的皇兄替我求情不要再追究。这件事情就以我被圈禁一年而告终。”
    萧瑶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咬着牙道：“宇文央呢？”
    “他当然是平安无事，”宇文清苦涩的笑了笑，“一年后我不放心舞阳母子，就去了几次北燕看她，她也将孩子藏了起来偷偷养着，那个孩子冰雪聪明见着我和舞阳两个，便错将我当做了他的爹爹，一来二去我看着孩子可怜便任由着他这样喊我。”
    宇文清看着萧瑶缓缓道：“对不起，阿瑶，让你误会了。”
    萧瑶一把抓着宇文清有些冰凉的手定定看着他道：“那你当初为何不娶了她？”
    宇文清看着萧瑶审视的眼眸无奈的苦笑了出来，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萧瑶的脸颊缓缓道：“原因有三，第一，我的身份不够资格同北燕的公主和亲，皇子们的亲事不是我们想怎样就怎样的，除非我们自己特别的强大可以影响到父皇的判断，但是彼时我不够强大。第二，舞阳不愿意，你别看她这些日子老是说一些惹你生气的话，其实她是不会嫁给我的，她有她的骄傲。第三……”
    宇文清一点点的拂过萧瑶的脸颊，捏着她尖俏的下巴缓缓道：“阿瑶，遇到你后我才晓得什么叫牵肠挂肚，什么叫情深不寿。我和舞阳在一起，我是将她当做我的朋友，我的妹妹照顾，我想我可以给她一个名分，甚至给瑞儿一个完整的家，但是我给不了她像我对你这样的情深。罢了，阿瑶，对不起，是我贪念了你太多，你也有你的人生。跟着我只会吃苦受累受委屈，你想要走，我绝不拘着你，你且等我安排好你的退路。”
    萧瑶只觉得心头闷闷的痛，紧紧咬着牙，想要痛恨这个世界却不知道该是痛恨谁。
    宇文清紧紧反握着萧瑶的手宠溺的看着她道：“阿瑶，我其实更担心的是你。不是我不放手，我倘若放手，你当何去何从。舞阳尚且有强大的北燕可以支撑，而你呢？你没有家国支撑，还有一个绝对不好惹的太子爷对你虎视眈眈，我想你得罪的人远远比舞阳多，你若是离开了清王府，没有了清王妃的这一层身份，你当何去何从？我既然将你娶进了门，就不能对不起你。我是你的夫君，你的天地，你的活或者你的死，我都得负责。舞阳的事情，容我慢慢想想，我只是没想到太后会插手，但是阿瑶，不要再和我提和离两个字儿了好吗？算我求你了！”
    萧瑶顿时心头一顿，缓缓凑到了宇文清的面前，抬手抚上了他清俊的脸颊低声呢喃道：“混蛋，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好吗？小清，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到底在争什么？可以放弃你的性命，你的朋友，你最爱的我？咱们不能隐居吗？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带着舞阳母子，我们要不要去海域，找一个小岛，过几天安静日子不好吗？你到底在争什么啊？”
    宇文清眸色痛楚到了极点缓缓道：“阿瑶，你不懂……阿瑶……我有苦衷的……不能说……不可说。”
    长乐宫，太后端坐在了正位上，一边伺候着的林若烟小心翼翼看向了座位上的几个人。
    她来太后的长乐宫已经有些时日了，每日里伴着太后吃斋念佛日子着实的难熬，可是她能熬得住。
    只是没想到今夜太后居然将舞阳公主带进了宫中，舞阳公主喜欢清王爷已经众所周知的事情，不曾想今儿抱着个孩子进来了，倒也是稀奇得很。
    “若烟，你退下吧！”
    “是！”林若烟躬身福了福随即缓缓退了出去，不多时迎面撞上了明武帝和胡皇后还有端贵妃，心头更是微微一怔随即跪在地上行礼。
    明武帝现在心情很乱大步走进了长乐宫，此时长乐宫里除了他们几个人连下面服侍的人都被撵了出去。
    林若烟缓缓起身却是立在了殿门口，随即看着几个宫女道：“你们都退下吧，这儿我候着便是，没得一会儿太后需要伺候了却是身前没有人倒也是不妥。”
    林若烟是林丞相的嫡女，进宫虽然说是服侍太后但也是比她们这些宫女的地位要高得多。
    那些宫女们忙退了下去，今晚长乐宫的气氛不对，还是躲得远远的好。
    此时明武帝坐在了正位上看着抱着孩子坐在侧位的龙舞阳缓缓叹了口气道：“舞阳，朕的大周同你们北燕也算是同盟之好，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朕一定还你个公道。”
    龙舞阳不禁凄然一笑缓缓道：“舞阳别无他求，只是不想连累清王爷，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和清王爷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个重义之人，才会被我牵连。至于清王爷为什么能来北燕畅通无阻，舞阳好得也是北燕长公主这点儿小事儿还是能替清王爷办到的。”
    明武帝眉头一蹙点了点头，龙舞阳便将之前自己和皇兄吵架来帝都散心却被宇文央欺骗失身之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当然那些关于宇文清的细节全部被她巧妙的掩饰了起来。
    一边的端贵妃越听越是脸色发白，可是滴血认亲的事实摆在面前她纵然是伶牙俐齿倒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辩解一二。
    守在宫门外面的林若烟越听越是心惊，没想到龙舞阳怀中的孩子居然是云王，她眸色顿时深邃了起来。带着几分嘲讽，呵呵！装的冰清玉洁，原来居然是这般不堪的一个女人，真脏！
    胡皇后心头也是有几分不确定，龙舞阳的事情出现的实在是太棘手，可是该是如何处置。若是将龙舞阳和宇文央的亲事促成了，岂不是便宜了云王一党，对她的儿子是个大的隐患。
    “皇上，央儿这事儿做的可是不地道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