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艾德里安要把尤里卡打发出去。
尤里卡,他的长子,他花费最多精力培养的儿子,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父亲……”尤里卡还想说什么,被不耐烦的塞伊斯打断了。
“你不用再说了,就算公主不和北方的封臣联姻,她也不会嫁给你。”塞伊斯毫不客气打断了尤里卡的幻想,“她会在下个月嫁给皮特·萨克斯,那是她自己精心挑选的丈夫,如果你愿意,我允许你跟随其他骑士一起护送公主出嫁,就当是最后的告别,之后,我会为你在我封臣的女儿中挑一个好妻子,希望你能像我尊重你母亲那样善待你的妻子。”
尤里卡并不想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做妻子,但是他也不可能再去问艾米丽能不能和自己离开,等他灰溜溜的走后,塞伊斯叫来自己最忠实的护卫亚瑟·格兰瑟姆。
“下个月,等艾德里安王子回来,他会见一面艾米丽公主然后送她出嫁。”塞伊斯交代亚瑟,“我命令你作为出嫁队伍的领导人,一路护送艾米丽到萨克斯家族,同时尤里卡也会跟去,看好我的儿子尤里卡,别让他有机会乱来。”
“遵命,塞伊斯大人。”亚瑟·格兰瑟姆弯腰对他行礼。“但倘若尤里卡做出危害公主的举动……”
“你可以对他动手。”塞伊斯说,“杀了他也没关系。”
……
时间一晃而过,终于到了启程的日子。
艾德里安一行人从撒丁岛扬帆前往巴约拿港口。
比起他们来之前的惶恐不安,此刻艾德里安已经多了几分底气,迪力克也非常激动,他们早就想回黑龙好好和帕里斯特林打一场硬仗,撒丁虽好,但不是他们的故土。
这里面还有两个对未来之行充满好奇的面孔。
那就是希瑞和汤米。前者身为艾德里安的侍从,从未去过阿拉贡以外的国家,因此对这趟远行充满了期待,后者则抱着回报恩主的想法,一心想要为救了他的艾德里安办点实事,他在两天前苏醒,现在仍然起不了身,希瑞把他藏在马车上带上了船,然后又把他藏在仆人们居住的船舱里。
卡洛斯带的人不多,除了隶属国王的两队护卫,他带的大臣只有瑞卡和瑞卡的妻子安妮·卡斯蒂利亚。安妮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风姿完全不输给男子,她向卡洛斯讨了一个护卫队长的差事,把想要跟随前来的杰西卡挤了下去。
安妮是卡洛斯最喜欢的堂~妹,她热情大方,作风豪爽,同艾德里安也很谈得来。尽管艾德里安只要求卡洛斯出三万的士兵,但是出于对战争胜利的考虑,参加这次战役的军队还有安茹当地的驻军。
领兵人叫劳瑞·蓝灯。
他是个老贵族。
他是劳伦斯国王最信任的手下,在战场上总是以疯狂著称,在和流利克打战的时候,劳瑞杀了足足几百个游牧民族的骑兵,把他们的头颅挂在自己的马上。最后弄得马都负重不了,直接折了马蹄,他跌倒在地,还能起身再次砍翻前来偷袭的敌人。
劳瑞带着他的长子和次子,以及七千人的大军赶来支援国王,同时和野兔骑士约赫吵了一架,他责备约赫没有前往撒丁护送国王来巴约拿港口,让卡洛斯只带着一部分亲兵赶过来,卡洛斯和艾德里安、还有瑞卡和安妮都是国家最尊贵的人,容不得半点闪失。
鉴于新老贵族由始至终的矛盾,这场争吵并不稀奇,没有什么是酒解决不了的问题,等几十桶葡萄酒下肚,约赫和劳瑞又成了可以在战场上生死与共的好朋友。安茹的大军已经在半个月前进驻入夏普山脉,而在更早之前,工匠和火药就由马匹运送至了黑石城堡,在艾德里安他们返回龙赛的这段时间里,塞伊斯加紧开凿隧道,他如艾德里安所要求的那样,在隧道的两侧埋满了私藏下来的黑火药。
等艾德里安他们一行人到达龙赛,夏普山脉的隧道终于建成完毕,艾德里安心情复杂,他希望自己建造这个隧道的举动不是引狼入室。
“如果您不放心的话,我们会在两端按上精钢制作的铁门。”塞伊斯轻声在艾德里安耳边说,这一天对他来说太不寻常了,首先,新婚的艾德里安从撒丁返回到黑龙国,他看上去一切都好,甚至还被卡洛斯养的胖了一点——当然,这种状态无损他的美丽,他本来就太瘦了,现在这副模样刚刚好,所以即便作为挑剔的娘家人舅舅,也不能说他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其次,这还是塞伊斯第一次越过夏普山脉,站在安茹,不对,现在已经算是阿拉贡的土地上,这是个里程碑的事件,历史会将它铭记。
“当然要安装上铁门。”艾德里安说。“要用二十道厚铁制成的门栓,任由千军万马到来都无法给予它重创。”
塞伊斯点头,“我会安排人去做的。”
顿了顿,他复杂的看着艾德里安,“您在撒丁过得如何?”
艾德里安说,“我很好,舅舅,别为我担心。”
“你在信件里一直说过得很好,但是没有亲眼所见,我永远都放心不下。”塞伊斯叹息。
“卡洛斯对我不错。”说到这个,艾德里安脸有点发热,“他很尊重我,对待我就像对待王后一样,他是个好丈夫,可惜艾米丽没有嫁给他。”
塞伊斯看起来好像相信了他的话,但是等艾德里安走后,他的眉头又微微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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