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吻实在是十分漫长,格外醉人,再不知过了多久,姜冬沉甚至能品出自己唇间是怎样一幅水光淋淋的嫣红模样。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碎响。
姜冬沉一怔,却没急着和他分开,许是这吻接的久了,人也跟着有些迷糊,便一时没意识到这响声从何而来。年却升倒难得比他先明白过来,在他舌尖轻轻咬了一下,算作这吻的告一段落。放开姜冬沉后,转过身靠在桌上没事人一样道:“你这孩子,你以为这是年家,茶杯摔一个就有一个。”
年却清实在成了木头人。他只觉得年却升和姜冬沉洗碗洗得太久了些,就想借着自己用的茶杯还没洗进来看看他们在做什么。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他便自作主张开了门,谁知一开门就看见这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嫣红的舌在两人紧贴的唇中若隐若现。心中一惊,手也随之一颤,茶杯就啪地摔在了地上。
年却清似是才被五雷轰过顶,楞在原地讷讷地问道:“你……你们……?”
姜冬沉格外有长进,双颊不红不燥,端起木盆对身边的年却升道:“我去倒水,你记得把地上的瓷片收拾了,小心一点,不要划到手。”
年却升转头看了一眼,有些眉来眼去的温柔意味,然后略一点头,姜冬沉便不动声色地从呆若木鸡的年却清身边过去了。待他关上门,年却升哂笑道:“活过来没有?”
这话过了好久才传到年却清耳朵里,他先摇了摇头,又点了一点,半晌,才怔怔道:“你……和姜冬沉……?”
年却清这个样子莫名有些可爱,让年却升回想起他小时候跟在自己身后追问伤口疼不疼的样子,年却升笑了,道:“就是你看见的那样。”
这句话又让年却清反应了一会儿,良久,他终于回过神,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你们什么时候的事,姜冬沉他父母知道这件事吗?”
年却升抱起手,仰了仰头道:“两三个月吧。他父母还不知道,不过也就是早晚的事,你回去了以后别多嘴,这事我们要自己说的,听到了没有?”
年却清点头,沉吟片刻,又道:“兄长,我怎么不知你竟是个断袖?”
“也没有很断袖吧,我虽说没喜欢过姑娘,男子除了他也没喜欢过别的。”说完又补了一句话题之外的话,“走的时候别穿着我的衣服,小心别暴露我的行踪,我还想和他好好过日子呢。”
年却清表示明白,两个人静静站了一会儿,年却清似是想起了什么事,又开始恍神,面上尽是回忆的神色。年却升伸手去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年却清摇头:“没,没事。”
年却升就势用两指在他额头上敲了一记,颇有些语重心长地道:“自从你醒了以后,每天都在走神,吃饭也走神喝水也走神,还不如以前跟我耍心眼的时候机灵呢。你才十五岁,年纪轻轻的,怎么每天都老气横秋和个小老头似的。”
年却清的心事年却升自然不知,低着头一言不发,年却升又道:“我十五岁的时候跟你现在一模一样,不笑不说话的,每天盯着我院子里那棵枯死的老树干发呆,你可真是我亲弟弟。”
年却清抬起头来:“那,兄长,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
年却升笑道:“我呀,那时候我又没有姜冬沉,我能想什么。就是想想什么时候才能到十七岁,什么时候能彻底离开年家,但是若真走远了又该去哪,一个人怎么生活。再偶尔,抱怨一下父亲和你母亲,顺带想一下你,没了。”
“怎么还有想我。”年却清道。
“小时候好好一个孩子,不知怎么就被父亲教成那样了,我不为你扼腕惋惜一下?”
年却清十分无奈:“我早知道错了,兄长。”
这句话让年却升十分满意,没忍住低头一笑,继而从桌上直起身道:“好了,都已经过去了。我和冬沉的事,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和他父母慢慢讲,年家这边呢,你知道就行了。我去外面看看他,他脸皮薄得很,刚才面上那么镇定,心里指不定怎么惊涛骇浪呢。地上这些碎瓷片你自己收拾,我可不伺候你。”
说着就走到门处,开门时又补充了一句:“下次见面记得要叫他嫂子。”
第42章 归家
两日已过,姜冬蔚如时来接年却清。临行之时,姜冬蔚同姜冬沉讲了几句家事,年却升则对年却清说:“你聪明得很,不用我说,你知道明哲保身就是了。年家现在处于劣势,外面波涛汹涌,切记不要与他们硬碰硬。”
年家的劣势实在是由尉迟宿造成,年却清太过信任他,对他讲过太多年家内部可以称之为机密的重事。他的反叛,势必会给年家雪上加霜。
不过这一切,年家毫不知情。
年却清点头点的心不在焉,年却升拍拍他的肩道:“行了,你不说我也不是不知道,尉迟宿给你带来的打击不小。但是他走了,你还是作为一个年家的人留下。你总归要好好的生活,你和我不一样,你没有尉迟宿,起码还有很多人爱你。别让他们失望。”
年却清到底还是记得那条红璎珞,扬起脸道:“兄长,那条红璎珞,你丢到哪去了。”
“那条红璎珞能定你行踪,阮阮开传送门丢的,我不太清楚。怎么了?”
我想让他知道我平安回去了。年却清道:“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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