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了门——其实没有门,只是一个落到地面的洞——外面阳光灿烂,不冷不热,眼前是一马平川的平原,草很高、树很少,远处有连绵山脉,一座小山包在附近,他能看见山顶上成片的树林,从这个距离和视角估计树其实有着惊人的高度。
一条明显人踩出来的小径从屋子外面延伸出去,杂草比较少的土地围拢在屋子的前后,有一小片田地模样的绿色植物,只不过塞西尔一时间分辨不出种的什么东西,虽然这里的人拥有种植技能还是令人欣慰的,但是眼前的环境还是令他心情沉重。
除了他的之外还有三幢房子,一模一样的泥房,他没有看见烟囱,说明这些房子可能没有厨房,更有可能连灶台是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路,全是人踩出来的小径,他试着走了走,深一脚浅一脚,这说明没有畜力,因为路没有被大畜生踩平,那么种植就全靠人。
四幢泥房离得很近,隐隐形成一个类似村落的气氛,不过太小太小了,塞西尔很快就走远了。房子都没有门,里面的陈设一眼就能看见,和他的一样简陋,有的甚至连床上的稻草都没有,就一排横板铺着。
塞西尔站在原地稳了稳心神后继续往前,很快,他看见了一些疑似房子的东西。
之所以说疑似是因为那玩意儿不能称之为房子,准确描述是一堆树枝枯叶子堆成一个散落的鸟巢,再树枝靠在一起搭成一个三角形的顶,由于缺乏粘合剂,搭建的材料东一堆西一堆,碰一下就会散了般,在这些鸟巢中,几个穿着兽皮的小孩正以畏惧的目光盯着他。
人!太好了!
穿兽皮的小孩,这里不会是个原始社会吧?
但是有羊皮卷这种东西,而且原塞西尔看起来也颇有文化常识,还有魔法……
塞西尔觉得某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羊皮卷虽然交待了这里是个“偏僻的角落”,但是这种奇葩的生活状态与其他东西表现出来的信息不符。
由于触目所见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塞西尔不敢走太远,怕找不到回来的路。他围着那些兽皮孩附近走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任何种植或者打猎的迹像,附近也没有呈现出原始森林的模样,除了草就是草,甚至连树都没有,很令人奇怪。
第3章 这是个闲人世界吗?
土地是黑色的,捏一把感觉到湿润油腻,这是好地啊,如果天气合适,随便撒点种子就可以填饱肚子。况且,平原地形非常适合大面积耕种,畜力、水力、地力和肥力也可以得到非常适合的利用。
哦,对了,得有水……
反正塞西尔视力所及之地没有水。
人类一离开原始社会就有了种植的习惯,除了游牧民族之外。若说这里是游牧民族也不对,附近没有生物的粪便,甚至空气中也没有那种动物聚居特有的腥臊味。
塞西尔懂得这些,仅仅是因为干过许多短工,这个许多并不是普通人那种上半年在A公司干销售,下半年在B公司干销售,而是第一季度在某农业公司做科学种植指导,第二季度跟着某渔民赶海,第三季度在云南采松茸,第四季度去哈尔滨做滑雪教练,更有一些比较偏僻的职业,一般人都想像不出。
如此丰富的职业生涯,造就了塞西尔极其生僻的知识储备,但是,广而不精是肯定的,他对于许多领域其实处于泛泛了解,远远比不上专业人才,毕竟干得时间短啊。
之所以会这么做,无非是他学了一个超级没用的专业,全系就他一个人,毕业后这个系就被取消了,他那张毕业证书是该学校该专业绝笔。遗憾的是,他的学校还不是清北,没能力拿学校名头去糊弄人,又因为出了点儿事,最后变得像通缉犯般全球逃窜——没错,连国外他都去干过黑工。
塞西尔穿越后淡定无比的态度也来自于多次转换生活环境,只不过这次转换得彻底了一点,没机会回头的那种。现在想想,说不定他这丰富的打工生涯还真是恰巧为穿越做了充足的准备。
塞西尔还在琢磨着到底穿越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社会,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循声看去,一眼就认出迎面走来的是什么。
基佬骑士团的同志们。
这些人穿的服饰可象样多了,可以称得上华丽。
服帖挺刮的长袍看起来是棉制浆洗的,纯白底色与胸口上复杂精致的金色刺绣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那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鲜血色的花蕊探了出来,仿佛心脏的血痣。腰带是深黑色的,镶着断续的红边与金色腰扣。所有人都穿着长皮靴,鞣制水平至少达到了欧洲15世纪的水准——他干过一阵子国外博物馆导游——就连靴子上都绣着纹样!
刺绣是种费时无用的东西,只有生产力达到一定水平后才会出现的玩意儿,如果一个社会的“普通生活”水准连衣服和床都没有的话,刺绣是不可能出现的,丰富衣食之前人们不会去在意刺绣这种玩意儿。
上层阶级与底层阶级的区别吗?
这帮同志完美演绎了华而不实的花瓶形象,甚至连武器都没有,人手一根木棒。
塞西尔不解的是这些人的脸,如同戴了面具。
说实话,这帮人的模样都很英俊,刀削斧凿的骨架,白肤红唇的皮相。
问题在于,这帮货的表情一直没有变化,包括嘴巴角度都是统一往下垂,完全没有任何肌肉动作。从远处走来到站到塞西尔的面前,所有人都保持着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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