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哦!”田田上前,伸手摸摸每一位孩子的额头,金光不时闪过,孩子们纷纷醒了。
不一会儿,地窖内便全是大大小小的哭声。
孩子们恢复清醒,看到如此场景如何不怕?都是哭着要找娘,找爹的。小田田也被他们给哭得落泪了,她扑进祝汸怀中,小声叫着“父皇”。
祝汸看着这些孩子,很不是滋味。
救下来又如何,过了今夜,他们的父母兴许也不在了。
田田又道:“父皇父皇,我们送这些小朋友们去见他们的爹娘吧!”
那头,孩子们还在哭着要找爹娘,田田用小胖手给自己擦眼泪,到底是哭着问出自己最担心的问题:“父皇,大白今天就要死了吗?”
先前他们大人在说话,她都听到了。
那个“死”字,猛地往祝汸心中一砸。
他恍惚间,差点喘不上来气。
田田将脑袋埋在他颈间,边流泪边乖乖说道:“父皇,大白死了,是不是就会有下一个大白?可是我好喜欢大白啊,我不希望他死,呜呜呜……虽然我知道大白其实是不会死的,可是我不想看到大白死呀……大白就不能永远活着,永远是那个大白吗……”
祝汸再用力吸气,不想再听这些孩子的哭喊声,抱着田田转身出了地窖,却又见到满天空的红色火光。
是开始了吧。
“我去看看吧。”阿兔出声,祝汸并未阻止。
祝汸始终看着火红色的天空发呆,不一会儿,阿兔便回来了,支支吾吾地不说话,芳菲便道:“有什么你就直说!”
“……火就是从我们先前住的那个客栈开始烧的……那客栈已经烧得就剩半座了……虽然大家都在努力灭火,火太大、太大了,根本灭不掉,我已瞧见许多烧焦的尸体。”
田田的眼泪全部落到祝汸的颈窝里,祝汸的心酸酸的,很不好受。
不知不觉,他已飞往天空,抱着田田落在那家客栈上方,果然只剩半个房梁还在,“呜呜呜……”田田立马大声哭了,“大白是不是死了,大白,大白……”
祝汸静静看着那间客栈,直到天上下起雨,直到雨滴都往他脸上飘,他才恍惚抬头。
田田伸手给他抹眼泪,小脸蹭着他的脸,明明自己也在哭,还奶声奶气道:“父皇不哭哦,不哭哦,很快就有新的大白了!呜呜呜可是我好难过啊……父皇呜呜呜……”
祝汸这才知道,自己哭了。
阿兔与小虎束手无策,看向芳菲。
芳菲无奈叹气,这事儿可真是太不好办了,比她以为的还要难办。
雪凛城的官员此时几乎全都聚集在郡守府,明曜直接上门,开始根本无人相信他说的话,直到不停有消息来报,北山寺果然响起钟声,满城都起了大火,北山寺的和尚少了一大半,街上突然多出许多身材高大之人,郡守一家老小都不见了,他们才意识到,这件事是真的。
郡守把他们卖了,他们今夜将要丧命于此。
有直接吓傻、吓哭的,也有能吏,听明曜的,迅速调度能调度的一切兵力,分为三拨。一拨守在城门下,一拨在城中搜查韦特人,还有一拨全城救火!
雪凛城地处西北,极干,今夜又刮的是东风,这火还真不好灭,还越烧越旺。
官员们尽量将还活着的城民都往地势高,暂时还未烧着的地方聚集,郡守府中忙得兵荒马乱。明曜焦急等待消息,他的人还是在找祝汸,可一拨又一拨的人来回消息,都是没有祝汸的踪迹。
明曜转身便打算自己再出去找,被官员一把拉住不让走:“大侠!接下来,我们如何做?!这火灭不掉啊!可如何是好!”
正在此时,“报!!!”,有人跑回来,着急道,“大人!韦特人开始撞城门,还往城中扔火球了!!”
官员急得满头大汗:“他们是要我们死得透透的啊!大侠!如今城中民心大乱,这火再灭不掉,你我怕是都得死在这里!你还是得想个法子啊!”
明曜看向一旁被手下紧紧抓着的西塔,眼神像刀子一样。
他先前已经问清楚,西塔是西域某国的王子,只西塔自己不愿说到底是哪国王子,大约就是那韦特国的王子,这般这些事也能说得通。
明曜抓了西塔,与几位还没有吓得发抖的官员同去城门下,令人吼着告诉对方,他们的王子在自己手上。韦特人自然不信,继续往城内扔火球,官员们也不由瑟瑟发抖,明曜站在火光中,回身望这一城的火,越烧越旺了。
要如何才能真正停下来。
军心已不稳,民心更是早就没了。也不知这雪凛城到底能撑多久,难道雪凛城今夜注定要被鲜血与灰烬掩埋?
那他要找的人呢?
哭喊声与火烧声中,面对众人的恐慌,明曜依然面无表情,只是眼神被火光映照得能看出几分坚定。
不论今夜雪凛城如何,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明曜拎起西塔,转身就要往城楼上走,“大侠!你这是!危险啊!”,官员吓得叫住他。
明曜脚步不停,却突然觉得脸颊一凉,再是一凉,更多凉意降落,“下雨了?!”,有位官员不可置信地大声问,明曜恍惚片刻,仰头看去,雨滴落入他眼中,他不由闭上双眼。
“下雨了!!!真的下雨了!!!”官员们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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