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歌隐忍着痛楚轻笑,目光凛冽的看着地上滚落的炭球,那些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该翻篇了,她轻笑道:“从前我太好欺负,以至于这整个凤王府没有一个人正眼瞧我,如今他们想再欺负我,难。”
凤长歌让碧莹随意包扎,便匆匆忙忙朝老夫人房走去。
还未进门便听见凤长安好似银铃般的笑声,进屋,凤长安一身实为艳丽。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搭着一件翠纹织锦羽缎斗篷,头上的碧玉攒凤钗和宝红色茉莉小簪都是金贵物件,倒是凤长歌一身素绒绣花袄,一件锦织披风,略显普通,哪里像凤府家大小姐,人前的风光都让凤长安夺了去。
眼见着凤长歌进门,凤长安脸色忽的阴下来,冷哼一声,那张精致小脸没有方才的笑容,却依旧倩丽。
坐在正堂之上的就是老夫人金氏,相貌和蔼,似是个好说话的人。
“长歌给祖母请安。”凤长歌屈膝行礼,金氏笑着点头。
“好孩子,快起来,坐吧坐吧。”
凤长歌入座,抬眸望去坐在自己对面的便是风长安的同胞哥哥,昨夜风尘仆仆回府,金车藏娇的凤长轩。坐在风长安身边的,看去比风长安年小的便是凤长安的胞妹,凤长宁。
凤长歌端起桌子上的茶盏轻抿了口,说起凤长宁,可怜她虽是凤长安的胞妹却活在胞姐的光环之下,从送到正房的锦缎首饰,再到日常起居、吃食用度,一切皆先由凤长安挑,剩下不入她眼的便再由凤长宁选。
凤长宁文静贤淑,性格唯唯诺诺,处事胆小谨慎,一切以凤长安马首是瞻,因为萧燕的女儿,她自是没少听着她母亲与姐姐的话陷害凤长歌。凤长歌目光直视凤长宁,与她对上,凤长宁慌慌张张避开凤长歌的眼神,亏心事做多了,也会怕。
“母亲贵安。”熟悉的声音,凤长歌闻声望去。
进来的妇人身穿一件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披着件妆缎狐肷褶子大氅,服饰妆容雍容华丽,举手投足间仪态落落大方,只是……
她看凤长歌那眼神如同盯着一根利刺,横眉怒目。
的确,从此而后的凤长歌就是利刺,一根狠狠插在她们心尖儿上的利刺,要让他们如鲠在喉。
“你来了,老三和老五呢,没跟着你一起来?”
萧燕入座后,淡漠的瞧了一眼坐在老夫人跟前的凤长歌,而后喜逐颜开道:“青兰害喜害得厉害,不过看她这样说不定怀里是个小子,我让她歇着了。长钺昨日染了风寒,朝华在屋里照看着。”
听萧燕的话金氏点了点头,秦朝华是后进门的侧室,虽是从将军府出来的,却是秦将军的庶女,在这凤王府里她巴结萧燕巴结得紧,也没少给凤长歌下绊子,这些曾经受过的雨露之恩凤长歌可是要一一谢过。
“待会儿让人做些酸的东西给青兰送去,她有着身孕,吃点酸的开胃。”萧燕边说边朝老夫人笑着。
金氏赞同的点头开口道:“还是你心细,就这样安排吧。”
提到刘青兰,凤长歌有些心痛,她是凤言廷最后一位夫人,入府两年,今年怀的是头一胎,曾经她对自己委实不错,也是自己在这凤王府里唯一愿以真心相付的人,只可惜她那孩子……怕是她来错了地方。
一幕幕戏凤长歌都看在眼里,萧燕的表面功夫做得可是细致入微,但后来她对自己连做表面功夫都犯懒。
“长轩,你可见过苏家的小姐了?”金氏转着手里的玉石,询问坐正坐于旁的凤长轩。
凤长歌目光落到凤长轩身上,他看似是位俊杰公子,实则是位歹毒之人,自己当年若受他的陷害,否则又怎么落到那般田地。
“回祖母的话,先前已经拜访过苏大人,去的那日苏小姐身体有恙,我与她未能见面。”凤长轩回答的毕恭毕敬。
“有空再去拜访,切记,苏大人是朝中重臣,日后你与苏小姐的亲事若要成了,凤王府与苏家就是亲家,去时莫要失了礼数。”
“是,长轩谨记。”
苏小姐……
是苏秀秀,凤长歌记得,只可惜这姑娘命不好,偏偏被嫁给凤长轩,凤长轩风流浪子最后娶了个青楼妓女进门,苏秀秀每日以泪洗面,见自己女儿如此痛苦苏大人着实看不下眼。
但那时候凤王府在朝廷内一手遮天,凤长轩如何嚣张跋扈,都无人能奈何他。凤长歌放下茶盏,蓦然,脑内过了一个面容。
第四章浮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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