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山头,楼迦瞬时想起风族那些漂亮的山腰竹楼,明白轻重缓急,他想帮步青云的忙,主动道:“我可以飞上天止雨。”
“不可。”
楼迦惊讶地看着步青云。
“为什么?”楼迦更不明白,“你不是要救人?”
这次换步青云拉着楼迦的手,严肃道:“这不是小风小雨,而是暴雨山洪,人命关天,其中有无数天道因果。你从来不曾干扰人间事,就不该沾染这份因果。纵使你是天地至灵,逆天而!行,也要付出代价。”
“我不懂”,楼迦打量着有几分陌生的步青云,尽管步青云一直奇奇怪怪的,但这次是真的奇怪到了自相矛盾的地步,“你天天说要救人,现在却不许我救,难道你救人不要代价?”
步青云反驳道:“那怎么一样,我修佛行善,因果报应,本该欣然受之。”
又是这种鬼话。
楼迦一翻白眼,没好气道:“是,你们和尚了不起,既然你救人也要代价,我陪你救人,代价你担一半,我担一半,你修佛,我修你,行不行?”
步青云一愣,楼迦化为白龙,腾空而去,没入乌黑云层,滚滚雷声渐渐弱了下去。
“大人。”邬波离提醒道。
二人匆匆往回赶去,正赶上附近镇子前来帮助风族转移的车马。原来此地山川雨水充沛,每每暑气时节易发山洪,于是约定俗成地有了应急之法,不论哪个山头起了山洪,附近乡镇都会倾力相助。步青云和邬波离加入帮忙背扶老幼,也未曾引起多余注意。
一些家人被山洪冲走的风族人不肯走,被强拉上车,悲呼不绝。场面纷乱中还算有序,可见是习惯成自然,从悲景中透出一股顽强不息的生命力。
车马不够,邬波离与青壮年男子背着最后一批老弱匆匆离去。
此时雷已止,雨也只剩下微雨蒙蒙,步青云四下环顾,只见泥沙滚滚、楼倒人去、一地狼藉。
忽然,他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哭泣。
步青云动用灵气追寻哭声,左右不见人影,只得循声前往,最终在一颗大树树顶发现了已经吓呆的孩子。
孩子身上系着布绳,大树旁残存着折断的楼基,也许是孩子的父母在山洪突来时,将孩子系到了竹楼外的大树上。竹楼已塌,大树也被冲歪,树顶堪堪凌空于水面,不出多时就会被冲垮。
步青云以灵气覆盖脚底,不敢踩实,小心从河岸往下走,尽量快速地勾住了树顶枝桠,一手握住孩子的小腿,一手去解那布绳。想来是家长救子心切,将布绳绑的极紧,一下子还解不开。
孩子见有人来,抽抽噎噎地哭!来,越哭越大声,乖的是没有挣扎乱动。
步青云救人经验丰富,却不大懂得哄孩子,只是反复说着“别怕”,不知这风族孩童听不听的懂,但可以确定没什么用,孩子哭的都快哑了。
待得布绳终于解开,步青云心底也是大松一口气,抱着孩子就往回走。
“步青云!”
楼迦止住了暴雨,心满意足地飞下来,准备和步青云邀功,却见到了惊骇一幕。
半座山峰轰然倒塌,土石顷刻间如流水般没入河道中,推动断树断楼往下游冲去,对面的步青云瞬息被卷入乱流,不知所踪。
楼迦只来得及用尾巴接住被步青云用灵力裹起送过来的孩子。那孩子满面惊恐,呆呆望着眼前的白龙,浑身发抖,怀里抱着布绳。
白龙咬咬牙,将孩子丢给刚刚返回的邬波离,给自己周身裹满灵气,一头栽进了乱流中。
若不是被一断树桩撞上了腰,步青云早就能脱身而出了,他虽然轻易不使用灵气,但还不至于故意找罪受。不论修行到了何等地步,怕水的人到底还是怕水,尤其是在危急时刻,步青云不过是慢了一步,就被卷进了满是断树断楼黄沙大石的乱流中,被各种各样的东西砸的找不着北。
等他攥住一截不知什么东西爬出水面,已经不知被冲出了多少里。
步青云趴着拼命咳嗽,将一开始不慎入口的泥沙咳出来,带出一些砸伤腰腹出的血。他原本懒得动,察觉到水中迅猛而来的庞大灵力,立刻麻溜治好了伤,清了满身泥水,用手把咳出的血迹一抹,回过头,恰好看见出水的小白龙。
“步青云,你是不是有病?”白龙认真地问。
步青云低头看看,一脸惊讶地对小白龙宣布自己的发现:“你看,这是半截戏台。”
这确实是戏台一角,像个三角锥似的漂在河道中,步青云趴的是顶部,木栏上雕着王侯将相,可推测原该是戏台的左前角,手法颇具古意,木色也极漂亮,想必是流传下来的古戏台,就这么冲的七零八落,甚至值得惋惜。
“步!青!云!”
用灵气确认!了步青云没伤,白龙立刻龇起了牙。
“别生气”,步青云用另一只手挠挠小白龙的下巴,“我没事,一时不小心。”
白龙并不受用,避开他的手,怒道:“你知道用灵气把别人先扔出来,怎么不把自己一起救出来?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把你关起来?或许,在你下次用命救人前,我该先杀了他?”
气到口不择言,白龙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听了这话,步青云认真起来:“我怕水,一时忘了自己,是我自己的错,不要错怪了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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