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有一些风险。
可是江原不怕。
甚至有些小小的期待。
如果这意味着,他可以就此摘下罗网,他能看到白晚楼。
他们已经这样度过了一天,掏鸟蛋,捕鱼,甚至一起看了夕阳。还——
还练了剑。
想到这里,江原心中涌起一种难以捉摸的情感。这种情感不同于‘见色眼开’,并不是因为看到漂亮的人或者物,从而心潮澎湃。那是一种略微的欣喜,不是江原曾经有过的任何感受,它令江原感到迷惑。
万仞剑的雀跃明显表达了白晚楼今日的内心,他应当觉得不错。江原自己也觉得很不错。在这样不错的情况下,倘若最后都不能见一面,江原便觉得有些可惜。
江原难得有冲动,不是被迫摘下罗网,而是自己想摘。起码在今天过去之时,他想看看白晚楼。不是小心翼翼地仅仅手指挨着手指,还有留下一条缝隙的那种。
话既已此,江原摘下罗网,世界便变得清晰起来。
花香,鸟鸣,流水,风声。
还有眼前的白晚楼。
他忍不住露出微笑,大方拉住白晚楼的手。白晚楼的手很凉,江原握着他的手,就像是握在一块玉石上,滑顺,却冰冷。
“我说一二三,我们就一起撒手。”江原说,“倘若成功了,这条鱼就是天下第一,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别人想吃也买不到。”
要引天雷很简单。
江原若见云行,见一次便罢,见晏齐,或许能再多两次。但人的心只有一颗,若是要跳起来,也只会永远为一个人跳。
倘若从远离危险考虑,江原这辈子都应该离白晚楼远一些。因为无论什么时候,白晚楼对于江原来说,永远都有吸引力。
罢工很久的天雷几乎是兴奋地冲了下来,江原早练就了及时避开的本事,分秒掐得丝毫不差,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便要撒手撤开——万没想到,白晚楼不肯。
相较于江原,白晚楼脸色不好,他紧绷着神经。在天空泛起乌云,云层涌动着电光,隐隐传来雷鸣,白晚楼的脸色便越来越差。倘若熟悉白晚楼的连照情他们在,就知道白晚楼处在将怒的边缘。他不喜欢雷,也讨厌一切阴沉的环境。
这道雷,放在平时,足以叫白晚楼发疯。
但眼下他掌心中有温暖的触感,像是在绝境中拉住他的一根救命稻草。白晚楼眼神明明灭灭,在夸嚓一道闪电劈下之时,猛然攥紧江原的手,不松反拉,将人扑到一边。
江原猛然被拉了一个趔趄,尚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白晚楼按在一边。他反手覆上白晚楼的背,方觉对方绷地很紧。
“……”
江原忽然明白过来。或许这对于白晚楼来说,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他拍拍白晚楼的脸,待白晚楼抬头时,便说:“你看。”
白晚楼抬头,便见江原越过他肩头,指向天空。
那里雷霆渐小,只有雷光在云层中隐隐欲动,或许是因为江原此刻心境平和的缘故,雷光并不如方才那般如浪涛一样汹涌,只是忽闪忽明,像游龙钻来蹿去,隐隐有雷声,像是远方传来被敲击着的大鼓。给这夜色平添了闹意。
“虽然比较单调,但勉强能助个兴。下次我带你去看真正的烟花,很漂亮,比这个漂亮,也不会有危险,你一定会喜欢。”
江原推开白晚楼,眼中荡着笑意:“现在,去看看我们的鱼?”
当然这些晏齐不必知道。
他只要知道自己方才答对便好了。
江原顺便给晏齐鼓了个掌:“不愧是晏峰主。”
果然聪明,这都猜得到。
晏齐的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云行提心吊胆看着晏齐,生怕清溪峰峰主今天能气出一个好歹来。用天雷来烤鱼,这种事亏江原做得出来。
关键这鱼他娘的味道还不错!
晏齐忍了半天后,才松开手,道:“晚楼,你随我来。”
江原一个警觉:“怎么?”
无情宗没什么规定,说护山长老不能出去瞎溜达吧?
“是我带他去的,和他无关——”
江原有心要拦,却被云行阻住了。
云行道:“峰主等了你们一个黄昏,他有事要同长老说,你别去打扰了。”
江原道:“不是责罚?”
云行笑了:“白长老既是护山长老,地位仅在宗主之下,又是二弟子,身份也仅在宗主之下。有谁能责罚到他呢?”
仅在宗主之下,就是说还有连照情。或许江原还可以考虑一下如何面对连照情的诘问。光晏齐一个人来兴师问罪恐怕不太现实。若晚一点明天,或早一点,恐怕今夜连照情又要找他去那个私人院落谈心谈话。
江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问云行:“你说,连宗主喜欢吃鱼骨头吗?”
尾巴上还有点肉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江原:我考虑拿鱼尾巴贿赂一下。
连照情(气死)
话说天雷回到办公室后,别的小电流来问它,怎么啦今天气鼓鼓的。天·灯泡·雷:妈的别提了,老子突然变得很亮。有没有充电宝,让我啃两口。
第36章 一碗米粥
江原眼睁睁看着晏齐出门,白晚楼跟在他后面,身上还穿着那身破了洞的衣裳,夜晚凉,不晓得白晚楼嫌不嫌冷。江原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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