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江原在白晚楼心境所见,白晚楼年少时,就应当能调动天地之力。他若是没病没痛,何至于到了现在都无法突破圆满呢。
这时江原便想到先前薛灿所说剑气。
那时江原尚在昏睡中,是不知道的。
江原问薛灿:“你说见到剑气?”
薛灿道:“云顶台来的。”
江原若有所思。
薛灿道:“他不是被连照情关进云顶台的么?”
“他不是被关进去——”江原顿了顿,“他的事情有些复杂,只恐怕他同连照情,也并非外人所说那样势不两立。”
“一山不容二虎,即便并非势不两立,却也不见得有多少师兄弟的情分。他们这几个师兄弟,不过是叫同一个人师父罢了,在一道相伴的岁月,恐怕都不如这身边的花草来得怜惜长久。”薛灿不以为意,只道,“不过,听闻关押白晚楼的地方固若金汤,你是怎么进去的。”
“你问我为何灵蝶不在,便是如此了。”江原将那日与璧和一事说了一通,“它想进来寻我,却被大阵挡在外头,一头撞上去,就没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苏沐有恃无恐。”薛灿道,“原来是因为云顶台这个地方,有这么一个巧妙的活人机关,寻常人想进都进不去的。”
他二人站在此处,放眼是层峦叠嶂,青山翠渺,如今风不是很大,只吹了几片云雾过来。因着天色通透,瞧着远处,还能依稀有一处浮台仙影,淡淡一抹,像是蘸了墨水不小心在纸上突兀添的一笔。
“那里是你的心上人。”
江原顺着看过去。
他虽然没有说话。
但神色已表明一切。
薛灿全部看在眼中。他想,有的人就像风一样,风这种东西,任你如何去抓,也要从指缝中溜走。你难道能困住风么?困不住的。既然困不住,人活在世上,为什么不去抓一些能抓得住的东西呢?活着,还是要实在些的好。
“我走了。”薛灿忽然道,而后才说,“你继续同你的心上人好吧。早些同他说清楚,都说最是人间留不住,能快活一天是一天。”
江原啊了一声:“你要走?”
薛灿嗯了一声:“你当我果真很空闲,只为了找你么?我有事要办的,只是先来找你,但你不同我走,我就只好去做正经事了。以后恐怕也不会再有空同你见了。”
办什么事?难道薛灿手这么长,竟然伸到了中原来。江原忽然有一种他在大山里面自给自足啃馍,兄弟却已经在外面金碧辉煌吃香喝辣的感觉。
江原道:“你还来不来?”
薛灿道:“你以后同美人相依相伴,我何必来不识趣。恐怕就算我要找你,你也不会有空理会我。”
江原想了想:“有道理。”
“……”
薛灿本以为,江原总会留他一留。结果江原从来没有变过。他气了半天,在气死之前,抿着嘴便要走了。欲要转身,方想起一事,又同江原说,“有件事忘记告诉你,方才叫人塞给你的暖玉,你留着。你不是夜间睡不安稳么?拿着它,往后便能睡个好觉。”
这才果真离开。
这一回薛灿说要走,似乎真的是走,江原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一别,他们似乎再也见不到了。江原望着薛灿离开的背影,忽然上前两步,喊道:“薛灿!”
……
但是薛灿再也没有回头。
“我知道你小气,不肯给我留下点钱。但你也不必跑这么快。”总感觉薛灿在听到喊声后,飞的更快了。江原站在那里,叹了口气。要玉有什么用,又不能吃。
连照情约了江原在亥时,离亥时还有些时间。江原看了看天色,回到屋前推开门,屋内摆设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桌上一只空碗,是白晚楼留下来的。
想到白晚楼的粥,江原不禁有了笑意。说来先前还很嫌弃,如今倒是有趣。只是即便是现在,他也是能不喝就不喝的。哪怕白晚楼掐他的脖子。
再往里看,锦被还在,明珠也还在,唯一缺少的是那个人。江原坐在床沿,心里想起白晚楼。不知道对方现在在做什么。一日不见方如隔三秋,他才见过,却觉得有些想念。
他喜欢白晚楼,那白晚楼喜欢他么?
江原手里握着那块暖玉,胸口捂着那只冷冰冰的兔子。脑子里一会儿是白晚楼冷若冰霜的脸,一会儿是薛灿笑眯眯同他说话,两个人颠来覆去,直把他搅得头痛。
忽然之间他就想起梦中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走在凤栖花丛中,胸前还有一块金锁。
他方才忘记问一句,薛灿有金锁么?
作者有话要说: 江原:话说我好像见过,在哪里呢?
【无责任小剧场】
当你已经打到最后一关,需要任务物品方能解开下一步,然后你兴奋地打开了任务提示,发现这个东西,它,在八百年前就被你失手销毁了。
这种心情大概就是——
该死的卧槽吧。
论手机的重要性。
第62章 三千神佛
成沅君坐在椅子上,案边搁了一盏茶,左手轻握着一柄美人金,右手却在把玩一把锁。金色的,很小巧,是刻了福生长泰四个字。怎么瞧,都像是小孩子才会戴的玩意儿。
“就这个?”
他朝对面坐着的人看过去:“你三更半夜找到本王,就为了要给本王看这么一个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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