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风听了这番话,心中一阵阵难过,他问楚青城:“他修他的魔,我修我的佛,怎么就不可以一起了?”
“你一万多岁了,还要不要这么天真?”
“我,已经离不开他了。”
“天帝已经点兵点将了,这场大战一触即发,你到底站哪边?”
“伯父,你此番去查俞续芳的事,有眉目了吗?少阳和我说过他们家是无辜的,我想这件事是造成今日状况的根本原因。我们是不是该查清楚,或许真相大白了,战争或许可以化解,也免得仙魔一战又会波及无辜。”
“这件事很复杂,我查活尸查到中途消息莫名地断掉了。怀风,听我说,当年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只凭俞家的激烈反抗,天帝就盖棺定论了。俞家兵败,被灭族,怀风,你觉得什么罪过能迫使天帝把整个一族都打入九幽呢?你听过哪个叛逃家族受过如此重的刑罚吗?”
“二伯的意思是天帝有意要置俞家于死地?”
“还有,这俞家也真是奇怪,丢了个珠子,受了点委屈,至于造反吗?烈日家可没那么蠢,这里头有我们其他人不知道的事儿。俞少阳知不知道这些?他应该没和你说吧?”
楚怀风听了,心中一震,这件事细细思量确实如二伯说的那般。不管少阳知不知道什么,他不怪他没和自己说,他最担心的是这件事比他想的要严重的多。少阳很可能会有更大的危险。
“二伯,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怀风问。
“我是想不出。你确定不跟我走吗?”楚青城再次问到。
怀风摇摇头:“我,不能背弃他。”
楚青城叹了口气:“那我带天心走了。怀风,我会尽量想办法的,你也放宽心。”楚青城说完就要走。
“二伯,最好能说动天帝重新彻查当年之事,这才是正经办法。”楚怀风不死心。
“虽然有点难,我会尽力的。”楚青城说完就飞走了。
一时间,楚怀风内心的烦恼起来了,第一次在乎一个人远胜过一切。他也是第一次体会到情这个字有多少甜蜜就有多少毒在其中,让人挣扎,逃又放不下,不逃又越陷越深。
思及此番,忽地又想起当和尚那些年,读过的经,听过的开示,都是让人放下放下的。所谓清净无为,必须四大皆空。空,也不容易啊。
他很苦恼,都说情苦,此刻真的体会到了,忽然内心一个声音对自己说:这烫手的山芋还不快扔了?
“不,不!”他内心挣扎,然心魔一起,魔障便开。但怀风好歹有一些禅定功夫,知道怎么对治心魔。
于是他开始打坐,盯着烦恼,让心魔无处遁形。过了一会儿,这魔障果然跑了,慢慢的入了定。
他在定中见到了地藏王菩萨菩萨,正看着他笑:“你为何不离开少阳,你为何放不下?放下,你就又证得一分法身了。”
“师尊,当年在南照寺时,您给我和师兄开示过,您说放下是放下,不代表放弃。您也说禅宗是直下担当,不是消极逃避。您还说凡俗世人总是错解佛义,如今为何又这般说?”
那地藏菩萨只笑不语。怀风看着他很是困惑,忽然又一想:不对不对,禅定中哪来的佛祖。宗门里,禅定中都是魔来魔斩,佛来佛斩,这是关口啊。
想到这里,在定中,楚怀风幻出霁月,一剑刺去,幻境消失。
“杀我着是谁?”定中有人问。
“斩杀你者,是我!”楚怀风说。
“你是谁?”
“我是佛!”直下担当。就这样,楚怀风睁开了眼睛出了定。睁开眼睛后,看见俞少阳坐在旁边盯着他。
“你这上房的毛病是不是得改改,怎么睡着觉,人就跑到房顶呢?”
楚怀风不好意思地笑了:“只是口渴燥热,就出来了。你怎么出来了?”
“枕边人不见了,总得出来找找,万一深更半夜和别人跑了呢?”俞少阳捏着怀风的下巴说。
楚怀风看着少阳:“天快要亮了。”
“还能补个回笼觉。”少阳说着就拉他下了屋顶去补回笼觉了。
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两个人醒来已经是正午时分,吃了点东西,俞少阳泡了壶茶。
“不去演武场了?”怀风问。
“嗯,几位将军在,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少阳,关于当年琉璃顶的事你家里后来有没有和你再说过什么?”楚怀风问。
“你还是对烈日家怀疑?”
“不是,我只是想再了解一下,看看有什么破绽没有,总觉得这件事草草收场,判的也过重。”
俞少阳说:“你不要管这件事,那时候你还没出生,这些事不要参与了,何况过去那么久了。”
楚怀风正要说点什么转过这个话题,鬼十三来了。
楚怀风:“有事吗,十三?”
“二哥,昨晚二大爷来了,悄无声息地带走了天心,天心就留下一个字条说他走了。二大爷什么意思,理都不理我们吗?”鬼十三说。
楚怀风说:“算了,走就走。那是人家徒弟。”
“楚青城来过了?你见到他了吗?”俞少阳问。
“没有。”楚怀风撒了谎,其实说了也没什么,只不过昨晚他和楚青城交谈的内容让他第一次起了很强的心魔,他不太想提,横竖也是家人的谈话,无甚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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