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亮苏眼里闪过些什么，他拢了拢眉。
    书文看着他，很冷静地说道，“我妈把我养大并不容易，我只想让她走得安心一点。”
    “癌症晚期？”南宫亮苏心中思绪万千，“这是真的吗？”他不敢相信，并不是怀疑儿子的话。
    “爸，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书文语气平静，也没有生气，他解释道，“不然她也不会现在回来找你，20多年过去了，她一直没有打扰你的生活不是吗？虽然她很爱你，可我一直在劝她，现在是人之将死，她越想越不甘心吧，你要这样去理解。”
    “……”南宫亮苏心情有些黯然，那段过往又浮现在脑海里。
    书文说，“一个将死之人她总会多愁善感，总会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尤其是留下了遗憾的事，希望你可以看在你们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帮帮她，她活不了多久了，对你们也造成不了威胁。”
    “你要我怎么帮？”南宫亮苏态度明确，轻声问，“让我和符音离婚吗？这不可能的，婚姻它不是儿戏，我不想伤害她，这些年她一直在为这个家勤勤恳恳地付出。”
    “婚姻不是儿戏。”书文重复着他的这句话，他唇角轻扬，“爸，那你当年是怎么出轨的？你和妈妈近20年的感情不都当成儿戏了吗？你们是同甘共苦走过来的吧？”
    中年男人微怔，突然有点在意，“你妈妈怎么跟你讲的？她说是我出轨了吗？”
    “难道不是吗？”书文语气平静。
    南宫亮苏怔，没好气地说，“当然不是！”然后又叹了一口气。
    书文是吃惊的，当然不是爸爸出轨吗？“那我可以听听你的版本吗？”书文凝视着他，“如果你和符音不是那种关系，她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将我推入水中？为什么她会跟我说对不起，为什么她会说只有我不存在，你才会跟我妈离婚呢？”
    “……”南宫亮苏是震惊的，“是音音推你到池塘的？”他不相信淑惠的话，但不得不相信儿子。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你会觉得我跟我妈是一起的，但我真的没有骗你，是她推我的。”书文并不激动，能活着他已经很感激了，这些年就是一次重生，他真的看透了很多。
    书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静地开口，“爸，我想听听你们之间的故事，方便透露吗？”也就是说符音是否推了他，是否真的要谋杀他，他已经不计较了，不想让爸爸当公证人，因为没有任何意义，符音住进了爸爸的心里。
    南宫亮苏看出了儿子的心思，也大概了解到淑惠这些年将他培养长大，比起淑惠的极端，儿子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
    亮苏喝了口茶，他若有所思，然后开始回应儿子的问题，“我和符音是相互有好感，这一点我承认，她和你妈不一样，符音在工作上会帮助我，在生活上也会关心我，我在她这里尝到了温暖，我觉得和她在一起很舒服，哪怕只是远远地看到她，我心里的阴霾都会消散，但是我也知道自己已经结婚了，你妈也好不容易怀了你，她打了近千针，吃了不少中药，我一次次地提醒自己要对你们娘俩好，等你妈坐完月子就让她来公司，就算不做些什么但是我们可以多相处，也打算让符音回到以前的位置，这是我的想法。”
    书文听得很认真，他转眸看向院子里熟悉而久违的景色。
    中年男人又喝了口茶，继续开口道，“可等你满100天你妈仍拒绝回公司，她说把你交给奶妈她不放心，其实我可以理解，晚来得子她很爱你，我也是，很爱很爱你。”
    书文的眼眶有些湿润，他面色依然很平静。
    “这样我和符音相处的机会就越来越多，但是我一直坚持着自己的底线，从来没有碰过她，符音人也很好，是个洁身自好的女孩子，我们了解彼此的心意，我们相互吸引着，却谁也没有说破，甚至连手都没牵过。”
    “那时候公司开始逐渐壮大，事情也变得更多更棘手，加班自然是难免的，有时候开个会大家多商量一下就耽误了时间，有时候见个客户对方爽约两个小时然后再出来这也是正常的，生意必须得谈，所以我回家的时间基本都是晚上十点，有时候也会十一点甚至十二点。”
    “那段日子我对你们娘俩是有亏欠的，但回家以后我都会洗手第一时间抱着你，看到你我都能开心地笑很久很久，我是爱你的，我想给你打造一个商业帝国，然后好好培养你，我一直在努力，那段时间因为工作忙，所以我和符音见面的机会也不多，我总是要出去见客户或是开会，在办公室里的时间很少很少。”
    “但我依然回家晚，你妈妈觉得我很反常，怀疑我在外面做了亏心事所以回来才拿热脸贴，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我对你的爱，甚至不给我抱你，还把我赶到客厅睡。”
    “我解释很多次以后觉得很累，回来以后直接睡客房，再加上公司有时候会出些始料未及的问题，比如一些项目开展不顺利，所以我心里压力会越来越大，我记得有一段时间我开始暴瘦，还进了两次医院，在家里得不到妻子的理解，甚至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在外面还要接受客户的刁难，我就会失眠，有一两年都没有睡过好觉。”
    “符音还是我的助理，我们之间只是相互欣赏，真的什么也没有，没有任何肌肤之亲。”
    书文听了爸爸的语气，他相信他所说的这些。
    “符音看出我状态不好，建议把厨房弄到办公室旁边，她说有一种食疗可以治失眠，而且没有副作用，在她的执意要求下我同意了，她开始做东西给我吃，我承认我喜欢她，因为她真的很体贴，但我知道我有老婆孩子，我不能去犯这种害人害己的错误。”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符音一句话也不会问，她会给我泡一杯热茶放到我电脑旁，然后她自己包揽了所有工作，跑上跑下的她仿佛永远有动力，永远也不会疲倦，她就像一个小陀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