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菀尔。
曲氏放下心来,道:“亲家姐姐,你在这个位置可真是不容易。你操心多,费神思,可要好好保养身子,千万不要被不值当的人生气。”
贺慧淑点头道:“多谢婶婶关心。”
小晴很快就回来,面色带着怒气,禀报道:“二夫人,他们听了回话骂了您,说是今个就派人去长安。”
贺慧淑不是头一回被这些老家伙骂了,只是这次明知她娘家妹妹来了,竟是当着她的贴身奴婢的面骂,实在是极过份。
曲氏气道:“这种亲戚还要来干什么,直接赶出去。”
贺慧淑摇头,道:“他们敢到长安告业郎公公,就敢到湖南道都督衙门击鼓告我欺压婆家本家亲戚。”
曲氏蹙眉道:“长痛不如短痛。你就让他们告,你占着理,衙门不会判你输,只会判他们输。”
贺氏缓缓道:“娘,他们若是告了我姐姐,我姐姐的名声毁了不说,在潭州国公府辛苦十几年就白干了。”
贺慧淑点头。
贺氏正容道:“能够正面对付本家人只有秦跃。他若是再大小事都不管,我就让姐姐跟他析产分居离了秦府,买了院子单过。”
贺慧淑道:“小晴,你去把这事去给二老爷说了。”
奴婢进来禀报,芙蓉院饭厅已布好饭菜。贺慧淑请着李家人过去用午饭。
饭刚吃到一半时,小晴喜气洋洋的进来,先是望了贺氏一眼,方笑道:“二夫人,奴婢去时,老老夫人正好陪着二老爷用饭。二老爷亲自下令从今日起,本家人除非是几个叔叔去世的大事才能入府报信,别的事就不要知会了。老老夫人听了点头同意。”
贺慧淑美眸瞬间亮了。
贺氏笑道:“姐夫这回还算做对事了。姐姐,以后你就不用那么劳心,可以好好把身子养好。”
李晶晶拍手道:“姨,你明年给我生个小弟弟吧。”
李云霄叫道:“姨,我要小弟弟。”
曲氏打趣道:“亲家姐姐,你跟我家怡妹子一样生对龙凤胎。”
贺慧淑脸羞的通红,多吃了半碗饭、一碗汤。
她回玉兰院午休,在路上问小晴道:“你方才一进来为何先看我妹妹?”
小晴低声轻声道:“奴婢将您妹妹的话拣关键的说了,二老爷怕您真的跟他析产分居,这就下了那道命令。”
贺慧淑倒是没有责备小晴,心道:如今我有了娘家人,妹妹又是这般大气通透极力维护我。多亏了她骂醒夫君,我的日子从今个起便舒心如意。
秦跃一声令下,潭州国公府人人都知晓了此事,府里的下人拍手叫好。
原来本家的人一直盼着老老夫人去世。这样秦跃一家三口就会被国公爷召回长安。
他们就能像十几年前那样打着国公府的旗号做一切想做的事情,欺男霸女、抢占良田、夺人财产,只要不出人命,当地的官府绝对不敢管。
府里的下人却是盼着老老夫人长寿多活几年。
原来贺慧淑治家非常严格,可是惩罚分明,从未冤枉过一个好人,下人心服口服。
潭州国公府的月饷在当地算是开得高的,三等奴婢、奴仆的月钱都有八分银子,还不算四季的新衣、红包、打赏。
老老夫人若死了,秦跃一家只会带走一部分下人回长安,其余的人将面临遣散或是再次卖身的命运。
下人们都不愿意秦跃一家离开潭州国公府。
自今日起,府里上至老老夫人,下至未等奴仆对于本家人的厌恶情绪摆到了明面上,本家人再想入府比进都督府衙门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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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国公府庶女名声臭 本家出银买官
秦家本家的四个老头子回到家里,没多久就得到了消息,本来还在犹豫,这下子立刻决定派出两个青年骑着快马,带着四人联名的亲笔信,去长安国公府告状。
亲笔信把秦跃、贺慧淑都告了,还拐弯抹角的说明氏不照顾本家人,就是对不起死去的国公爷亲爹。
过了一夜,他们就后悔了,觉得不该冲动的暗讽明氏,只骂秦跃、贺慧淑就行了。
此事由丁香院的一个寡嫂嘴里说出,传到了贺慧淑耳里。
这个寡嫂就是四个老头子当中年龄最大的老头子的孙媳妇。
她丈夫打仗战死,只留给她一个女儿。
老头子吞了朝廷抚恤银钱三十两及国公府给的二十两慰问银钱不说,怕给她女儿出嫁妆银钱,竟是将她跟她女儿甩给了潭州国公府。
贺慧淑待她们母女不薄。
她恨老头子入骨,又十分感激贺慧淑在最困难时收留,这次特意回本家打探到消息,立刻就通过丁香院奴婢的口给贺慧淑通风报信。
贺慧淑心里为本家四个老头子的愚蠢乐开了花,可想而知秦国公看到这封信可是怎样的愤怒,当然是针对本家的贪得无厌不知深浅高低。吩咐何嫂道:“你今晚去跟六嫂说,过些天我会给十九侄女说门好亲事。”
转眼到了七月中旬,李家人在潭州国公府住了整整十天,李晶晶等着秦跃完全掌握了康复运动要领,就跟曲氏、贺氏道:“笨姐夫终于学会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当日黄昏秦敏业、李去病从书院回来,两家子人坐在一起热闹的用了晚饭。
次日早晨,李家人坐着马车带着许多的礼物由秦敏业亲自带着六个奴仆护送返回曲家村。
李家人刚离开半日,长安国公府的四辆马车就进了潭州国公府。
贺慧淑按照规矩,令管家打开侧门,让四辆马车进府。
马车里头坐着的是国公爷的庶子秦东、秦立,庶女秦兰、秦月。四人不是嫡出,又未成年,乘着马车需由侧门进府。
四人是奉了秦国公之令,从长安赶到潭州看望老老夫人。
原本四人早该于七日前抵达潭州,只因途中游玩了几处名胜就晚了。
秦兰、秦月在长安时参加宴会,不止一回听到各府的主母夸赞贺慧淑,今个见着了,还真是年青美貌,骨子里透着风流妩媚,将长安与她同龄的贵妇都比下去了。
“弟弟妹妹一路辛苦,先去拜见老老夫人,还是去住的院子瞧瞧。”贺慧淑早就让下人将月季院、百菊院收拾好了,月季院给秦兰、秦月住,百菊院给秦东、秦立住。
她离开长安时,四个庶弟妹刚出生没多久,现在已经长得这么大了,个个皮肤都不黑,容貌都是中等偏上,比她大伯子与夫君都生得好看多了。
她婆婆每天看到四个庶弟妹,应是对她公公纳的三个美妾恨死了。
秦东道:“二嫂,我们换身衣衫就去拜见奶奶。”
秦兰与秦月正有此意,均点点头。
秦立见三人都这么想,只有先去了百菊院。
四人见到了容貌极丑陋的老老夫人,好在离开长安之前都被生母提醒过,不然真的会失态。
老老夫人将四人的表情瞧在眼里,想到他们在路上贪玩晚到了七天,心里的疼爱又少了几分,只说了几句话就说泛了。
贺慧淑送了四人出了牡丹院,问道:“你们二哥仍是病着。你们今个去瞧看他,还是明个去?”
秦兰道:“我们一路上都为二哥的病心急担忧着。二嫂这就带我们去瞧二哥。”
贺慧淑知道四人压根没这心思,仍是笑道:“真是谢谢你们。他跟我也是天天念叨着你们。”
四人脸上浅笑。心说:若真是如此,为何不派业郎来迎接我们四个长辈,却是派业郎去送你的娘家妹妹。
秦跃正在床上赤着上身做康复运动,听到两个庶妹来了,便披了件外衫躺下。
四人瞧着秦跃黑脸红光满面,满头大汗,明明是在进行剧烈运动,哪里像是受过重伤,都认为他躺着是故意摆架子。
嫡哥与庶弟妹走过场打了招呼,这就各回各院了。
晚上从长安国公府来的管家过来给秦跃请安,走时不动生色的给贺慧淑呈上邓氏用蜡封住的亲笔信。
秦跃的嫡长兄秦楠的只娶了邓氏一个妻子。
邓氏出身前朝开朝的名门世家,也是融王妃大邓氏的嫡亲妹妹。
秦楠与秦跃兄弟感情非常好。
邓氏性格倔强,骨子里非常清高,在国公府入她眼的只有贺慧淑,几乎每个季度都要给贺慧淑写一封信。
贺慧淑看了信,表情复杂,喃喃道:“大嫂真好,那边发生的任何事都知会我一声。”
秦跃问道:“又发生什么事了?”
贺慧淑叫退奴婢,把信交给秦跃,摇头不屑道:“你自个看吧,我都不好意思念出口。”
秦跃一目十行,粗略看了信,气得用拳头砸床板,咬牙切齿道:“真是丢死人了。我要是爹直接把她关进观里去,送到潭州干什么。”
原来秦兰在上月的牛老王妃的生日宴故意醉酒,而后躺在花园勾引何敬青郡王亲吻,让众人瞧到。
秦兰以为能得个郡王妃的名份,结果牛老王妃以儿子夏王过世不到三年为由,拒绝跟国公府议亲。
最后皇帝何冬赐婚,册封秦兰为郡王侧妃,待何敬青孝期满了,让他将她与郡王妃同一天娶进府。
国公爷颜面丢尽,禁了秦兰生母柳氏的足,将秦兰贬到潭州国公府,要等到明年婚期近了才召她回长安。
贺慧淑叫进何嫂,让她去打听四个庶弟妹途中去了哪些名胜游玩,又遇到谁了。
半个时辰后何嫂进来回复,道:“四位主子在路途遇到了从潭州返回长安的胜郡王,一起乘船畅游长江,几座名山。胜郡王送给两位老爷每人两名歌伎。两位老爷到了潭州,派奴仆把歌伎安置在客栈里头。”
秦东、秦立年龄虽小可是辈分高。国公府的仆人都称他们老爷。
贺慧淑道:“我说他们为何在路上耽误了时日,原来是跟着胜郡王混了几天。”轻叹一声,缓缓道:“他们要在潭州呆好些天,业郎会不会跟他们学坏了?”
秦跃握拳砸床板,气道:“等业郎回来见过他们,我就立刻让他们滚蛋,然后给爹写信,就说是我撵的他们。”
月季院的大厅里灯火通明。
秦兰、秦月坐着悠闲的吃着果子,跟前站着两个贴身奴婢正将出府去本家打听回来的事一一的禀报。
秦兰秀眉一竖,气道:“我们兄妹大老远的从长安来得,头一回进府就走的侧门,凭什么二嫂娘家妹妹马车出入府都是从正门?”
次日潭州府降了大雨,一直落到午时方停。
四人早晨已向明氏请过安,都是呆不住的主,这些天一路游玩心早就野了,见外面晴天凉爽,打发一个奴婢去给贺慧淑知会一声,没等回复就坐着马车出了府。
秦东、秦立直奔客栈,跟歌伎亲热一番,带着她们船游湘江。
秦月、秦兰去了潭州府最繁华的街道,逛了几间老字号首饰、成衣铺,因着所带的银钱不多,左挑右选,只买了几件。
秦兰不说自个没银钱买不起贵重的,摇头道:“潭州府哪里比得上长安。首饰店铺卖的都是长安半年前的旧款。”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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